領導在跟你客氣，你不能跟領導不客氣啊。
況且這種事，余清瀚還真的不能提，如果提出來了就有催著鐘漢卿幫忙的意思，畢竟鐘漢卿昨天已經答應他向院里反映了。
可鐘漢卿是什么人？
他這種人在體制內混了這么久，什么人什么事沒見過？最會察言觀色。
上午的時候，鐘漢卿只知道余清瀚是為了創業計劃書的事，但不清楚余清瀚的具體目的，而下午已經猜到了大概。
鐘漢卿笑著搖搖頭，心想這小子還挺滑的，這已經是自己第二次問了，這小子竟然還不肯說。
“抽煙吧？”
鐘漢卿停下工作，準備休息一會兒，丟了一根煙過去，笑著說道：“我記得你是抽煙的，上次在便利店門口看到你抽過。”
嚯？！
余清瀚有些驚訝，鐘漢卿竟然真的記得自己！這還真的是一面之緣啊！
不過驚訝歸驚訝，余清瀚的動作倒是很熟練，接過鐘漢卿丟過來的煙后，他笑著走過去幫鐘漢卿點燃，嘴里說道：
“第一次在便利店門口看到鐘書記的時候，就覺得很親切，印象很深刻，所以昨天李老師帶我來這里，見到鐘書記的時候我非常驚訝，關于抽煙，平時也抽點，但是抽的不多。”
同時，余清瀚心里還想著，鐘漢卿是不是在暗示自己送煙？
如果是真的暗示自己送禮的話，自己確實得表示一下。
鐘漢卿點了點頭后便沒了下文，一邊翹著二郎腿一邊吞云吐霧，不說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突然，鐘漢卿說了一句：“小余啊，你那個事，我上午已經跟院里的領導匯報了，我個人還是很認可你的想法的，覺得很新穎，很有創意。”
什么意思？
聽到這余清瀚感覺有點不對勁，果然下一秒，鐘漢卿就來了一個轉折。
“但是吧...”
鐘漢卿打量著余清瀚，語氣里略帶惋惜的說道：“院里那邊的領導，對這件事看法并不統一，這件事也不是一個人說了算，得商量著來，提前告訴你呢，是希望你心里有點準備，不過這件事結果還沒定下來，所以呢，你也不用失落，平常心就好。”
說到這里，鐘漢卿彈了彈煙灰。
這是在明示自己送禮么？
鐘漢卿說結果還沒定下來，是不是意味著還有挽回的余地，至于結果怎樣，是不是要看自己送禮的力度？
余清瀚心里猜想著，不過他還不能確定。
此刻應該先把這話接下來，余清瀚像是絲毫不在意結果，只是笑著感謝道：
“真的是太麻煩鐘書記了，首先要感謝鐘書記，為了我這點事還要抽時間跟院里商討；
至于結果呢，正如鐘書記所說，平常心就好，如果院里通過了，那真是感謝鐘書記的推舉，沒同意的話，肯定是我的計劃書有問題。”
在這里，余清瀚說的是計劃書有問題，而不是說是自己的想法有問題。
因為鐘漢卿前面已經認可自己的想法了，如果自己反駁的話，就連著鐘漢卿一起反駁了。
“你能有這種心態自然是最好了。”
鐘漢卿從余清瀚臉上沒有捕捉到失望的神情，贊賞的一句。
只可惜，兩人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鐘漢卿是在試探余清瀚的心態，而余清瀚覺得鐘漢卿是在暗示他送禮。
......
第二天，余清瀚又以“學習”為由，來到了鐘漢卿的辦公室。
不僅如此，他還比昨天提前了半個鐘頭，而且手上還帶了鐘漢卿的早餐。
余清瀚之所以還過來，只是想確定一下鐘漢卿是不是暗示他送禮而已。
但是鐘漢卿怎么知道余清瀚的想法？
鐘漢卿疑惑的打量著余清瀚，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早餐，這下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這小子咋回事？
自己昨天為了試探余清瀚的心態，明明已經跟他講的很清楚了啊？他怎么還來這里，莫非被余清瀚看出自己是騙他的了？
或者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在這個學生的身上得到了體現？
想到此，鐘漢卿對余清瀚的欣賞又多了一分。
雖然他已經吃過了早餐，但他還是收下了，并且給了余清瀚五塊錢......
臨近中午的時候，余清瀚見鐘漢卿像是在抽屜里找什么東西，問道：“怎么了鐘書記？”
“沒事。”
鐘漢卿擺擺手：“訂書機的針子用完了而已。”
鐘漢卿的話剛說完，余清瀚就跑到超市買了兩盒訂書針回來，還順帶了兩支筆，一支黑色的一支紅色的。
余清瀚一路跑回來額頭還出了點汗。
鐘漢卿看到氣喘吁吁的余清瀚手上還握著兩盒訂書針和兩支筆，再看了一眼紅色批改筆已經見底的墨水，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第一次主動示意余清瀚坐下休息會。
鐘漢卿從兜里摸索了一會兒，說道：“我口袋里沒零錢了，多少錢啊小余，我下次給你。”
“五塊。”
余清瀚沒有推辭，既然是幾塊錢拿自己就不要矜持。
如果說“不用不用”的話，就有看不起鐘漢卿的意思了，難免會讓鐘漢卿認為，自己一個團委副書記會占你區區幾塊錢的便宜？
不過話說回來了，雖然早餐和文具都是幾塊錢。
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這一來一回，關系不就熟絡了么？
......
同昨天一樣，臨近吃中午飯時，余清瀚提前離開。
余清瀚離開后，鐘漢卿停止手頭工作，從座位上起身，朝著辦公室門外看了一眼。
他笑了笑，從抽屜里拿出余清瀚昨天留在這里的那份《樂多喜茶店校園創業計劃書》。
目光停留在上面數秒后，鐘漢卿拿起辦公桌上面的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喂，陸院長啊，現在方便么？”
......
“嗯，有點事情想跟陸院長匯報一下。”
......
“是關于在校大學生創新創業的，前段時間創協的指導老師，李曉曼老師跟我這邊推舉了一個學生，這段時間以來我跟那個學生交流了很多。”
......
“對，那個學生的想法挺新穎，我這邊有他的詳細計劃書，陸院長下午有時間嗎？”
......
“好，下午我給你送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