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們門縫里看人，我索性就將門打開了。就讓姐姐給你上一課！木子鳶立刻答應了下來，反正與巴彥青有約在先，也沒有必要藏拙了。

等木子鳶回到房間，韋燕就開始為木子澄擔憂起來，“你這孩子，為什么非要跟她打這個賭，你真的有把握能夠贏她？”

木子澄胸有成竹、自信滿滿地說道：“哎呀，娘，您就別擔心了，木子鳶雖然讀書有天分，但是動手能力不是一般地差，那是相當差！放心，我們學堂十位女子，她要是能考到第九就是癡心妄想了，更別提第五了。等她退了親，再過兩年，我就可以跟族長哥哥定親了。所以，我們的好日子指日可待！”

木子澄自信心爆棚，一想到族長的容顏和待人接物的坦然自若神情，木子澄的稚嫩的小臉上就顯現出一絲紅暈來。

韋燕取笑道：“瞧你，小姑娘家家的，還操心起自己的婆家來了，你就那么喜歡族長？”

木子澄收起嬌羞的神情，正色道：“自然，族長可是我們同齡人爭搶的對象，所以我一定要拿到第一名。”

韋燕：“不過，你才十三歲，娘認為還是太小了些。”

木子澄：“娘還不是十三歲就跟爹爹定親了，剛滿十五歲就嫁了過來。”

韋燕妥協了，“好好好，娘說不過你，你個小機靈鬼，也是個操心的命。不過，你與她比試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你爹，不然你爹說不定會想辦法幫她。”

一想到這兒，木子澄就恨的牙癢癢，“爹就是偏心！我就是不服，偏要證明一番，兩個女兒，誰才是那個能光耀門楣的那一個！”

……

韋燕和木子澄兩母女在正堂說著悄悄話，木子鳶早已經在自己的西廂房看起了書，她最近精讀的這部書叫《山海經》。

書中的山川神怪再一次撥動了她走出世隱族的心弦。

看著看著，就忘記了時辰，此時，房門被敲響了，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響起：“鳶兒，還沒睡？”

木子鳶一聽就是父親的聲音，立刻起身來到門口，打開門栓，一股酒氣就鋪面而來，她連忙挽住木玉笙的胳膊，擔憂道：“爹，您怎么喝了那么多的酒？”

“今天不是高興嗎？老趙頭總算是如愿抱上孫子，趙家香火得以延續，為父也為他們感到高興。”木玉笙隨著木子鳶來到桌邊坐下，木子鳶給父親倒了一碗淡茶水。

“爹，延續香火就那么重要？”

“傻孩子！那么多年的書都白讀了不是！自古以來，君為臣綱，父為子綱，俗語道，不孝有三，無后為大。身為人子不能為家族傳續香火，乃是最大的不孝。如今趙老頭此生無憾了。”

木玉笙說完大大吐了一口濁氣。

木子鳶感覺自己父親并不是為老趙頭松緩，而是在為自己嘆氣。

木子鳶心中一陣苦澀，她大概能猜到自己的父親緣何嘆氣，“爹，女兒要是男兒身該多好！”

木玉笙大概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對木子鳶笑道：“傻孩子，胡說什么！我為他人延續香火兒高興，并不曾聯想到自身，有沒有兒子都無所謂，我有你、有澄兒就夠了。以后你跟巴彥青多生幾個孩兒，其中一個跟我姓木，可好？”

“哎呀，爹，您又說醉話了，剛才還說不在乎，現在又……您要想要兒子，讓我繼母再生個弟弟不就好了。”木子鳶撅著嘴，埋怨道。

木玉笙哈哈笑起來，倒是笑得開懷。

不過剛笑了沒幾聲就戛然而止，冷著面孔說道：“鳶兒，你老實跟爹說，你為什么要延遲三年的婚期，雖然族長大度，不跟你一般計較，但是為父卻不能縱容你，你不給我合理的理由，為父定不饒你！”

木子鳶想，這個壞了，還以為木老頭一喝酒將這事忘了，現在看來，這是秋后算賬來了。

木子鳶一副討好的嘴臉，笑嘻嘻說道：“爹，我不是想多陪您幾年，我舍不得你。”

木玉笙冷哼一聲，“胡說，我看你就欺負巴彥青好說話，從小他就處處讓著你。再過三年，你都十八歲了，哦，這個也不算太大，不過，巴彥青就二十三歲了，他是族長，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也不行啊。”

“哎呀，父親大人，他不是有柳益照顧著嗎？還怕吃不上熱湯、熱飯，再說，我現在也不會做飯漿洗，縫補之類的，不是正在跟夏夫子學習嗎？”

“就你這速度，要學到何年何月？”

“所以我才讓青哥給我三年時間啊，放心，三年過后，我保證比夏夫子還厲害。”

木玉笙搖頭嘆息，也無可奈何，只能由她，又看到桌子上的《山海經》，頓時就了然于胸，“依我看，為父就是太縱容你了，不該給你看太多藏書，古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也是有道理的。為父是辯不過你了，這些閑書你少看為妙。你早點休息吧，不要看太晚了。”

木子鳶暗暗吐了舌頭，慶幸父親今日喝了酒，思考遲鈍，不然是該是長篇大論來教育自己。

她乖巧體貼地送木玉笙回房，又回到自己房間繼續讀《山海經》直至深夜。

……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木子鳶不再藏拙，而是耐心聽夫子講課，虛心求教，雖然起步較晚，但好在她的學習理解能力很強；雖然課堂上所交作品還是最拙劣的，但總算是能夠完整地完成一件作品。夏夫子也總算能點頭認可了。

至于烹飪，她在家可不敢嘗試，韋燕也不會正經教她。于是每每到了飯點，她就會到族長家里去練習手藝，美其名曰：照顧族長。

食材部分，自然是柳益來準備。

木子鳶偷偷在藏書樓翻到兩本菜譜，于是就照著上面的方法來練習，只是有些佐料不全，只能用本族本地生產的佐料將就。

她第一次做的是：清蒸草魚。草魚是柳益在溪邊捉到的，燒火也是柳益在負責。

蔥姜蒜是本地土生土長的，去腥味用的是米酒，出鍋的時候，她還特意將紅辣椒絲撒在魚的表面，再加上蔥花，顏色搭配恰到好處，木子鳶信心滿滿，頗為自得。

木子鳶讓柳益去請族長，自己將飯菜擺上桌。

巴彥青看到桌子上的清蒸草魚，頓時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問道：“子鳶，這魚是你獨立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