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提高小學教師的文化水平和業務素質，省教委決定由柳樹縣師范學校面向全縣教師擇優培訓，以函授的形式學習師范校的全部課程，結業后頒發師范校畢業文憑。

此消息一出，許多教師都進入了學習狀態。因為大家知道學習完師范校的全部課程，就會得到相應的文憑，那是小學教師的合格學歷。也有個別接班教師認為自己是公派教師，學不學對自己來說根本沒有用處。

讀書時李牧就向往師范學校。這次機會來了，他當然不會錯過，又把讀書時的勁頭拿出來，每天晚上比平時多學一個多小時。

學生剛放暑假，就在七月上旬柳樹縣教育局面向全縣小學教師進行了第一次中師函授招生考試。

考試要求特別嚴格。參加考試的老師只許帶筆、尺和圓規，其余任何資料都不許帶入考場。考場里的桌子反放著，那是為了避免桌堂放相關資料。考試時氣氛非常緊張，監考老師是縣教育局和教師學校安排的，流動監考是市教育局領導和中心小學的主要領導。他們幾乎三五分鐘就來考場一次，發現抄襲的老師當時請出考場。

第一節課考數學，試卷發下來后，李牧首先瀏覽了一遍試題，感覺這些題難度不大，就認真答起題來。下課的鈴聲還沒有響，李牧就答完了試題，他又重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后，便仰起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環顧了一下周圍，有些老師的試卷幾乎是空著的。

語文是李牧的強項，他喜歡語文。在他看來，只要多讀書學習語文就沒有問題。平時他就特別喜歡讀書，12歲的時候，大哥晚上用火盆熬湯藥，他就在火盆旁邊借盆火讀書（那時沒有電燈，有電燈也經常停電）。讀完書后，就給同學們講書里的故事。放學和上學的路上，總有總有幾名同學圍在他的身邊。

李牧最大的弱點就是識字不牢固。有些字它往往是會認不會寫，會寫的字也常常是多一筆或少一筆。為此，他寫作文時要繞開那些他不會寫的字。

語文試試卷果然不出李牧所料，確實有幾個字不認識，也有幾個字沒寫上。但閱讀和作文完成得很好，自己也很滿意。

考試時間是在上午，只考語文和數學兩科。盡管此時天氣很熱，但遠遠沒有達到坐下就汗流的程度。可考場里的老師卻有不少人流汗了，他們用手帕一個勁兒的擦著臉。這些老師的試卷幾乎就是空白，在監考老師沒注意的時候也向左右看看。

因為抄襲有幾位老師被清除了考場；也有幾位老師感覺自己沒有希望自動離開了考場。

一個月后，老師們上班兒了。在全體教師大會上，領導坐在臺前公布考試成績，宣讀錄取名單。李牧的心緊緊地縮起來，只招收40名學員，參加考試的老師可是有400多人啊！要到尾聲了，還沒聽到自己的名字，他是多么緊張啊！

就剩最后一名了，只聽見臺上領導公布道：李牧，數學98分，語文92分。在場的老師都四下巡視，想看看這位老師在哪里坐著。李牧參加工作時間短，認識他的人不多。李牧也很激動，自己的成績遠遠超過其他錄取人員的成績。就在此時，坐在李牧身邊的一位老師小聲問李牧：“李牧是誰呀？你認識嗎？”李牧笑了笑，沒有回答。

過后才知道，領導宣讀的錄取名單才三十四名老師。因為雙科及格的只有這些，原則上一科不及格就不能錄取的。后來錄取六名單科及格的，分數相對高的教師作為試讀生。

立新小學教師的文化水平還是很高的。除了李牧，還有李艷萍、趙冬梅、李志奇、馬大明、鄭一吉和大隊輔導員朱立仁，另加一名試讀生，共八人考入中師函授班。從比例上看，要遠遠超過其他兄弟學校。

通過這次考試，深深地震撼了鄉政府領導和中心小學領導。這40名教師可以代表當時舊莊鎮全體教師的最高水平。而這40人當中，雙科及格的教師只有32人。鄉領導班子已經意識到提高教師隊伍的文化水平迫在眉睫。必須把沒有知識、沒有文化的民辦教師清理出教師隊伍，把那些有文化的青年人招收到教師隊伍。

東北平原八月下旬的夏天是火熱的，綠油油的莊稼拼命地向上生長，孕育著無限美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