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肖片刻便來到驛站,驛站中人得見蕭睿禛的身影,紛紛快速上前相迎。
“東西呢?”
“太子,都在此。”隨即喚人從驛站中搬出一袋又一袋包裝好的藥材,“稟太子,一共三十袋,全數在此。”
“好。”司徒雪隨即給了尤玚一個眼神。
“雖不多,然憑你們二人,亦不是件容易之事。”
隨著一聲叫喊,驛站之中一下冒出了好幾個早早便換了裝的兵士。
“遵吾皇之命,讓之與汝一同隨行。”
“多謝。”
“不必客氣,你我兩國結為秦晉,理當互幫互助,共御外敵。”
“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司徒雪絲毫不給他一個好臉。
“呵呵,好歹在吾兄面前給吾留點面子。”輕咳一聲,隨即為之引薦一旁之人,“此乃吾之另一兄長,蕭睿禮。”
“聽聞皇姐病重,吾皇甚是擔憂,然你也知曉吾離不得東宮,故而只能勞煩兄長與你們一塊去瞧瞧皇姐,以解吾皇之憂。”
一瞧蕭睿禮那若不經風的樣子,司徒雪對蕭睿禛愈加沒了好臉色。
“你也當知曉這一路有多不安穩(wěn),若要隨行也行,我得事先說一句,汝兄之安,我不負責。”
“不勞司徒女公子,吾之隨從會負責吾之安全,你,以及你的人,只管負責藥材之安便是。”
“既然你如此說,那便這樣安排,各自負責各自安全。”
“好。”蕭睿禮想也不想便應下。
盡管他這樣說,但司徒雪仍不由擔憂起來。
只因來時的路上,便接到門下消息,南閶之君已在回去之途上布下層層圈套,只等他們一行人自個兒往里鉆。
穿過一片又一片林子,繼而再轉入一道崎嶇之路,接著便又穿入一片長勢甚是茂密的樹林之中。
得見時間越來越晚,尤玚隨即領著一行人趁著夕陽未落之時在林中尋得一片安靜且避風之處,短暫休憩一夜之后再開始一天的路程。
有序分下分工,各自做下各自負責之事。
幾人快速拾來些許干柴,在此平地之上升起兩個篝火,借此得以抵御夜晚凜冽刺骨的寒風。
“梅嬪。”尤玚隨即拿來一個烤好的馕餅與一壺水。
“在外不用這般喚我,還是像從前那般吧。”伸手將之接過。
尤玚繼而與之對坐,“如今入了宮,怎能再像從前那般稱呼?”
“宮中定是不行,不過現(xiàn)下你我已不在宮里,又何必再自我約束。”
“姑娘說的是。”
瞧著她那冷靜的面龐,仿佛從她身上尋得一絲司徒桀的身影。尤玚心中頓時牽起萬千感慨,隨即轉換了適才的語氣,也換回了入宮前的稱呼。
“司徒女公子,此行有勞了。”
抬眼看去,一抹皎白的月光盡情灑落在他那修長筆挺的衣裳上,將之一身儒雅盡顯而出。
“王爺客氣了。”司徒雪平靜的回復過去。
蕭睿禮淺淺看了尤玚一眼,尤玚隨即明白他眼里的意思,轉身為二人騰出一片空地。
“雖是如此,還是要同女公子道一句謝意。”復坐在適才尤玚之位上與之對坐。
“王爺莫在這般稱呼,喚我顏夕便可。”
“顏夕,嗯,好名字。”聽著默默點了點頭,繼而對之說:“不知此名可有意義?”
“不過人生一個代號,何以要求須得有意義方才為名。”
“說的極是,想來是我有些迂腐了。”
順手拿起腳下的柴火,隨意折下一根不長不短的棍子,直徑沉默搗鼓著面前的篝火。
瞧此尷尬之境,蕭睿禮隨即掏出自個兒隨身佩帶的笛子。
揪著寬大的袖口,輕撫笛身,轉而將之橫放在那兩瓣薄唇之下,不肖片刻,寂靜的夜色之中響起絲絲悅耳動聽的笛音。
清風隨之攜帶著這一曲曼妙之音漫布在這靜謐的夜幕之中。
兩側的青蔥綠葉也隨之有序搖曳著自個兒的身子。
在場之人皆安靜的沉醉其中,借此消散白日的心酸與疲倦。
然而卻未消散那隱匿在夜幕之中暗自窺視的刺客們心中的憂愁。
一曲未終,素來警惕的司徒雪片刻便察覺到了夾雜在這一曲之音中的些許硝煙。
未待蕭睿禮繼續(xù)吹出最后一段音符,司徒雪一手按住蕭睿禮浮動的手。
他甚是驚訝的瞧著司徒雪這一舉動,然而未待他發(fā)出一語質問,司徒雪一下站了起來。
繼而緊攥手心那根木棍,位于一側而坐的蕭睿禮瞬間清楚聽得“咔嚓”一聲,聞聲看去,只見那皙白的手此刻已是拳頭模樣。
而透過一旁明亮的火光,蕭睿禮一眼瞧見了司徒雪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得見她這般嚴肅之態(tài),蕭睿禮這才恍惚回過神,亦隨之站了起來。
而此間的司徒雪壓根就沒空來搭理這個文質彬彬的王爺。
“姑娘。”尤玚隨即走了過來。
“尤玚,不對。”
“姑娘……”
“快——”
聽此一言,尤玚瞬時明白,轉而叫起了一旁休憩的人兒們,快速拾起身下的行囊。
然,未待眾人開始起步,沙沙作響的枝葉間夾雜著茂密的箭雨隨風而來。
她一把拽住蕭睿禮的手朝著自個兒身子靠近,眼見二人身體馬上就要貼上,他的兩頰亦微微掀起一抹紅暈。
想來只是蕭睿禮一人自作多情,只待二人之間約有一臂的距離,司徒雪對之甩手便是一掌,狠狠地打在蕭睿禮的胸口之上,轉眼直接被推到自個兒對面二里地。
被推出去的一秒之內,原處地面之上已然插上數十枝斷箭。
只是一秒之隔,若是再慢一秒,那被插之物便不是自個兒身下那塊冰冷的土地。
若是沒有司徒雪這一掌,他自個兒現(xiàn)在也是如叢林中的刺猬一般無二。
未待他有片刻回應,司徒雪轉身直徑出現(xiàn)在他面前。
“無事?”隨即輕聲詢問。
“無事。”
“無事便好。”轉而騰空自個兒的左手,對之伸去。
“多謝。”
“不必。”又是一句冷言,“自己顧好自己,就當是謝禮了。”
話語之間,那早已埋伏再次的刺客們盡數出現(xiàn)。
順手挑起靜躺在地的劍,甩手向左側的尤玚扔去。
“尤玚。”
“姑娘。”
“照看好王爺。”
“唯。”
話語未落,只見她隨手握了握手里的劍體。
冰冷地眼神隨即轉為深邃寒冷之態(tài),未有二話,挺身而出。
一眼瞧得一旁的篝火,順勢勾起火中正燃得火旺的木柴,直徑對著那些刺客甩去。
微弱的月色之中瞬時閃爍起點點微紅的火光。
順勢抬起手來,借以鋒之利,一劍封喉,瞬時噴出一抹溫熱的鮮血來。
轉而將劍橫檔在前,隨之而來一聲清脆的碰撞之音。
司徒雪遂用兩成之力將那劍反彈出去,而后騰空一腳橫踢,順勢拉開二人間的距離。
隨即側面迎來一把泛著光亮的長劍,直徑對司徒雪而來,只見一個側身旋轉,而后向后連退兩步,騰空一躍,一腳狠狠對之踢去,轉而又是一腳,將那人踢出幾里開外。
此一舉一動瞧得一旁的蕭睿禮目瞪口呆。
不想一個看似如此柔弱的女子,竟也有如此灑脫身姿。
東靖素來重武輕文,城中百姓不論男女皆尚習武之氣,如今瞧得司徒雪這般,一點不輸世間男子。
瞬時感慨,然而就在此感慨之時,兩人三劍一劍一劍又一劍在那皙白的肌膚之上劃出一道又一道鮮紅的口子。
他們好似事先已經商量好了一般,無論司徒雪怎樣破局,他們始終保持著定下的車輪戰(zhàn)術。
忽的,對面迎來一把鋒利的長劍,直徑對之而來。眼見那尖長鋒利的劍身與之越來越近,而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個兒手下傳來的顫抖。
刺客們亦瞬時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之處,隨即默契的向之步步靠近。
咬牙提起劍來,快速了斷了兩人之命,忽的身側襲來一人。
一劍橫穿司徒雪的手臂,瞬時聽得劍重重落地之音。
“姑娘……”
跟著尤玚一聲叫喚,順勢瞧得那些護送自個兒的人兒們已盡數躺在地上永遠沉睡不醒。
一黑衣人大步從他們之中走來,兩指緊緊扣著司徒雪兩頰。
“你這女人,倒是厲害的很,幾次三番連殺我們好幾個兄弟。”
“想必那日圍獵行刺我的也是你們了。”
“是又如何,現(xiàn)下我看你還有何能耐。”
繼而示意一旁之人,不知從何處拿來一把火把,得意洋洋在司徒雪面前炫耀。
“今日就讓你和你的這些藥材一起消失吧!”
“哈哈——”司徒雪隨即對之大笑,“你們怕是一口吞不下。”
眼里的神情隨之轉變?yōu)橄柴R拉雅山上的寒雪,直擊他們此下狂熱的內心。
「此章為第八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