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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翠云樓前偶遇

“姑娘,適才有一個身穿盔甲的兵士送來一封信。”

“放下便是。”

“哦,對了,那些新衣兮姑姑也改好了。”幺幺重新端著新衣走了進來。

“好。”坐在梳妝臺前,轉過頭來對著說道:“兮今日可在府中?”

“不在,姑娘你怎么忘了,這幾日兮姑姑都不在府中。”一邊整理著床鋪,也不忘碎碎叨叨,“總覺得自從兮姑姑回來后,就變得神秘兮兮的,動不動就消失,消失就算了,有時連著好幾日都不見。”

“你個碎碎念,信不信待兮回來,我讓她好好管管你。”拿起桌上的信封,轉手匆匆瞥過便收揀好。

“別啊姑娘。”幺幺連忙拉過司徒雪的手直搖晃。

“好,那給你個贖罪的機會。”

“姑娘說便是。”

“去幫我尋一件便衣。”

“這是要出門。”

“嗯。帶你去翠云樓,如何?”

“翠云樓啊,姑娘,我沒聽錯吧!那可是都城中的最好的酒樓啊!”聽到這三字,幺幺兩眼放光。

“沒聽錯。”

“哇……我馬上就去給姑娘找。”立馬露出吃貨的面容。

看著幺幺的一舉一動,司徒雪忍不住的想笑,然而也就只有她,是府中唯一的一枚開心果,給這個沉寂的將軍府帶來些許的歡笑。

車駕行至「翠云樓」,樓中小二見狀立馬嬉皮笑臉迎了上來。

“里面還有些許空位,不知幾位?”

“不必了。”幺幺隨即掏出一枚木牌。

小二立馬識趣的換了一番說辭,“小的不知是天字號貴客,有失遠迎,樓上請。”

“有勞了。”司徒雪轉眼示意幺幺掏出些許銀錢賞了那人,隨即無人再來打擾。

打開窗戶,坐在榻上,一邊品著茶水,一邊悄摸觀望著街上的行人。

在熱鬧的人群中,一眼便瞥見他騎著一匹棕色大馬,緩緩穿行。不知是否是他對自己太過自信的緣故,身邊連一小廝都沒有,與別的官員相比,他那一身素衣顯得格外的廉價。

連著幾日在「翠云樓」,瞧著他每日的路線,可謂兩點一線,與他人相較,倒是個乏味板正的人。

然而這樣的人卻是最不能小覷和得罪的,他們那板正的面孔下往往藏著復雜的心思,可謂綿里藏針,謀無遺谞。

慢步游走在攤前,熱鬧的人群顯得偌大的街道格外的擁擠。

“姑娘,這個好漂亮啊。”

只見幺幺手提一白玉,玉下附有一紅色流蘇,一根根編制成一個精美的福結,且透過微光,拂著帽沿,瞧著倒是剔透。

“錢包在你那兒,若喜歡,包了便是。”

“真的嗎!”

“嗯。就當是我彌補給你的生辰禮。”

“謝姑娘。”一把抱過司徒雪的的腰,滿臉歡喜,好似個得蜜糖吃的孩子般。

轉頭便從袖中掏出錢袋,拿出一枚又一枚,放在掌心仔細的數著。

喧囂的街道,夾雜著些許微弱的馬蹄聲。

一個泥色鞠球抵著司徒雪的腳尖停了下來,拂過面紗,彎下腰身,五指捏著它那圓潤的面龐,輕松拾起。

左右觀望,試圖在滿滿人群中尋找這鞠球的主人。

正當司徒雪拾起那鞠球,迎面跑來一個孩子,只見他那疾行的馬步即將與那孩子相撞。

不顧一旁的幺幺,連忙跑到那孩童身邊,換過摟著鞠球的手,轉而一把拉過那孩子的手臂,連著一個轉身,向著一旁攤販前轉去。

瞧他緊握手中的韁繩,馬只前蹄高高揚起,一舉掀掉了她頭上的紗帽。

半彎身子,微笑看著孩子,且將手中的鞠球放在他手中,“拿好了,下次千萬別在人群中亂跑。”溫柔的叮嚀著,一遍輕撫他的額發。

此刻清風趁勢拂過她披肩的長發,憐兒聞聲匆匆攏著荷包跑了過來。

卻不知一旁的魏成,早已將她那一舉一動盡數收入眼中。

“你這人怎么回事啊,不會騎馬就不要騎,沒看到這兒這么多人嗎?”

幺幺甚是憤怒的偏斜著腦袋,一邊假意同司徒雪說話,一邊故意隔空指桑罵槐。

“在下失禮。”魏成連忙踏下馬來,一手執鞭,且握韁繩走了過來,雙手抱拳置于胸前,半彎腰身,連連道歉。

“無礙,此事我亦有責,公子不必如此。”溫婉推過,而后拉著幺幺便要離開,剛踏步,腳下忽有莫名的疼痛清晰的傳入來,一下抓緊幺幺的手。

這才反應過來,適才轉身落地下腳時,好似隱約聽得很響亮一聲“咔嚓”,初始無知無覺,現下方才后知后覺。

“姑娘,可是傷著腳了。”幺幺急忙詢問。

“無礙。”搖了搖頭。

聽得這話,魏成一口將司徒雪叫住,“女公子請留步,此事著實怪在下,害女公子白白著受此下,我知附近有一不錯的醫館,若姑娘不嫌棄,請乘我這騎,讓在下送女公子去,權當在下賠禮道歉。”

見他說的這般有誠意,還未待司徒雪開口,幺幺便一口應了下來。

“姑娘……”

只見幺幺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司徒雪欣然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

“那有勞了。”

兩指夾著袖口,伸出手臂,橫放在司徒雪的面前。

隔著手腕的衣裳,扶著跨上馬去,由著馬下之人牽著韁繩調轉馬頭,緩緩穿行在人群中。

趁著四周嘈雜,悄摸轉過手去,透著衣裙,在袖中小心摸尋。

兩指反手順勢從寬大的袖中摸出一根如繡花針般大小的銀針,夾在指間,轉手便對著腳下馬身刺了進去,馬兒瞬時發出一聲聲疼痛的怒吼。

快速將銀針抽出,麻溜放入袖中,轉而握著韁繩。

平靜的人群,再次變得躁亂。

身子忽的大幅前傾,整個身子瞬間趴在馬的脖頸上。

“姑娘……”獨留幺幺一人惶恐不安的在一旁不知所措。

馬頭不停的的左右搖晃,連帶著腳下的馬身,左右搖擺。

忽而,雙手一松,整個人順勢朝空中甩去,幺幺恐被驚得六神無主。

距離出盡洋相只有一秒只隔,他順勢借助一旁攤位支架當做支撐點,兩腳一躍而至空中。

隔著衣衫,拉過司徒雪的手,帶著她的整個身子。

她的手,亦順勢把在他的腰間,余光準確瞟見那腰間的鑰匙,待二人快速下落時,她那修長的兩指已扣過繩圈,悄無聲息轉移至手中。

不肖幾秒,二人終安然落地,小心將她置在一旁。轉而拽過韁繩,輕松一躍而上馬去,用盡渾身解數,不肖片刻終將那不安分的馬兒安穩下來。

趁此時機,拿出早已放在袖中的泥印,彎下手來,將那鑰匙翻過置于泥印上方,五指緊握。

斜下眼來,輕瞧一眼泥印中的模子,心中石塊得以停落一半。

“姑娘,沒事吧!”幺幺匆匆從人群中擠了過來。

瞧著幺幺這般模樣,司徒雪微笑的搖了搖頭,一邊悄摸彎下手腕,兩指勾過袖子來遮掩手中之物。

此去醫館的路可謂是一波三折,扶著幺幺的手,摸著榻子緩緩坐下。

他紳士的換來醫官和小斯,安靜的站在一旁,細細的聆聽著醫官的一言一語。

脫下鞋襪,隔著絲巾,一手托著腳足,一手左右按了按,而后捏著腳背,小心的扭轉著。

“無礙,未傷及經骨,只是些許輕微的錯位,擦掉藥酒休息個兩天就好了。

“有勞了。”左手覆在右手,溫婉低頭對著醫官道過謝意。

忽而想到了什么,幺幺也跟著小斯去到柜臺,仔細的詢問著些什么。

他依舊沉靜的站在那兒,筆直個身子,恍若一塊木頭似的。

怪不得一路上,幺幺在司徒雪耳邊碎碎叨了一路,說著他怎樣怎樣的不是。

“姑娘,好了。”幺幺手握兩瓶藥酒走了上來,直接懟道:“那個誰,這藥錢該你出啊。”

“幺幺……”司徒雪輕輕拉了拉她的手。

“姑娘。”

“不好意思,我這丫頭有點無禮。”司徒雪尷尬笑著說。

“不,這位姑娘說的對,這藥錢確實該我出。”

你一言我一語,終是推脫不得,任由他去付了藥錢。

慢步走到門前,正準備抬腳時,他的手臂突然伸了過來。

驚了一秒,淡定的將他手臂當做扶梯一步一步緩慢的踏下臺階。

“多謝。”輕聲言謝,瞬間抽回自己的手。

他亦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反背在背,而后牽過韁繩。

“回去就別懲罰這馬了。”

“既然姑娘如此說,那便暫時饒恕它。”

“我能摸摸它嗎?”

“當然。”

魏成順勢將它牽了過來,輕撫著它的脖頸與鬃毛,兩手緩緩向著一旁移動,眼瞧左手下便是背包,而后停下腳步,輕輕安撫,在袖子的遮擋下,轉手將那鑰匙放入包中。

忽而一身批紅袍的傳令兵踏馬匆匆而來,“可是魏太尉。”

“正是。”魏成欣然回答。

“兵部急令,請大人隨小的走一趟。”

“好。”繼而轉過頭來對司徒雪說,“看來不能送姑娘了。”

“無礙,適才我丫頭也叫館中的人幫著去喚轎夫,估摸著也快到了,你我就此道別吧!”

“也好。”隨即踏上馬,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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