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地點最后定在一個僻靜的咖啡館。

謝金誠特意打扮了一番，然后訂了一束花，用精美的禮盒裝好。

出征前，同學們為他加油鼓勁。

打了車去到了約定的地點，為了給喬心蔓一個驚喜，他特意晚到幾分鐘，這樣便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獻上表達心意的花束。

據統計，這樣子表白成功的幾率會大很多。

咖啡館的確很僻靜，費了些功夫才找到，喬心蔓似乎喜歡安靜的地方，這里裝潢很有檔次，但人的確不多。

不過沒有關系......咦，人呢？

抱著花的謝金誠環視一圈，不大的咖啡館里三三兩兩的人，窗邊有個女白領對著Mac奮筆疾書，左邊幾個人低聲談著事情。

還有一個奇奇怪怪的家伙在這種地方還帶著鴨舌帽，有些格格不入。

不見喬心蔓和她那個小丫鬟的蹤影。

看了一下時間，謝金誠給喬心蔓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彩鈴是鄧琪的《泡沫》，響了片刻，接通了。

謝金誠聲音盡量放輕柔：“喂，學姐，你到了嗎？”

然而，電話里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喂？她去洗手間了，哪位？”

聽到陌生男人的聲音，謝金誠覺得心臟猛地一沉，驚喜變成了驚嚇。

說陌生也不完全對，他的聲音似乎在哪里聽過，一時想不起來。

愣了半晌，前面沙發那個帶著鴨舌帽的奇怪家伙舉著電話扭過頭。

兩人四目相對。

“......”

“......”

空氣里滿是尷尬。

這個時候，謝金誠才注意到鴨舌帽旁邊的沙發上放著一個小包包，應該是喬心蔓的。

而且，鴨舌帽手里的手機上掛著一個香囊掛件。

程陽掛掉電話，把喬心蔓的手機放回茶幾上。

“哎，謝金誠，你今天......怎么穿成這樣？”

喬心蔓回來了，看看程陽，又看看謝金誠，有些不明所以。

“你還買了這么大一束花？”

程陽腦子一轉，立刻就明白這廝想要干什么？

唉，我的、我的，沒有一早就宣示主權。

脫掉了鴨舌帽，從原地石化的謝金誠手里接過花束，轉臉對喬心蔓說道：“這是我為你訂的，送花的跑腿和謝金誠一起到門口，就順手幫我拿進來了。”

說著，程陽拍了拍謝金誠的肩膀，“謝謝啊！”

花束很漂亮，香水百合、玫瑰、康乃馨混扎而成，早上才送生產地空運過來，很新鮮。

見到花束，喬心蔓綻開笑臉，整個人都煥發出光彩。

“哇，謝謝你，程陽！”她對程陽說道，眼眸中閃著光。

接著又對謝金誠道：“也謝謝你。”

“不、不客氣......”謝金誠機械地回復了一句。

他全都明白了，愛情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心碎了一地。

三人落座，程陽也加上了謝金誠的v信，然后很雞賊地給他發了一條信息過去：花多少錢？我轉給你。

謝金誠：不必了！

喬心蔓說道：“既然你們都已經認識了，那我就不多做介紹了，程陽你們聊聊，或許會有新靈感的。”

原來他就是《星辰大海》和《龍吟》這兩首歌的作者嗎？

回去就把這兩首歌刪了，啊，真的是......

“程陽大佬，久仰大名。”

“沒有、沒有，全靠粉絲的支持。”

謝金誠噎了一口，好像咱水木大學有好多“陽光”來著，前兩天謝金誠也加了水木“陽光”后援會的群，還寫了兩篇《龍吟》賞析的小作文，被會長看中，拿去逼乎、人人、豆芽各種網站論壇安利了一圈。

要不要先脫個粉？

經歷過最初的打擊，謝金誠冷靜下來，聊天就有點亢奮了，咱音樂領域比不過，那就在專業領域展示我大水木學子的風采，好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才是國之棟梁！

從廣義相對論到宇稱不守恒，從無工質發動機到托卡馬克裝置，從剛體洛希極限到非牛頓流體，深入淺出，侃侃而談。

喬心蔓眼睛一眨不眨，都聽得入迷了。

“原來科學這么有意思呢，水木高材生果然不簡單，知識廣博。”喬心蔓由衷地贊嘆道。

程陽微笑著點頭，淡淡地說道：“是啊，我自愧不如啊。”

謝金誠不免有些得意，程陽雖然寫了這么多的歌，但說到底還是一個戲子，論知識、論內涵，必然比不過咱們水木學霸！

咱還有機會，他和喬心蔓認識的早能怎樣？是大明星又如何？

“對了，你們的項目進展到什么程度了？我對宇宙的歌聲挺感興趣的，我準備一首歌的編曲說不定能用得上。”

說到了他的項目，謝金誠更是驕傲，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說得那叫一個眉飛色舞，慷慨激昂。

“......為了讓你們便于理解，這么說吧，這是一個衛星樂器裝置，能夠實現人與宇宙在聲音層面上進行實時互動的新樂器。”

“我們的衛星收集到的聲音，其實是宇宙各方向的波數據可聽化的結果，收集外太空的波形數據，將其轉化為星球的聲音基音，并用光譜生成星球的音色從而創造出來自外太空的音樂，讓地球上的人們能夠聽見。”

“等到衛星發射之后，我們會用喬學姐的錄音對這件樂器進行調試，不光是喬學姐，我們還請了很多音樂方面的大師，有鋼琴、小提琴等西洋樂器的，也有古琴、二胡、笙等傳統樂器的，也有喬學姐這樣的傳統戲曲的大家。”

說著，謝金誠眼神中露出一絲輕蔑的神色。

言外之意，你一個流行歌手還不夠格參與！

程陽似乎沒有沒有聽出他的意思，繼續問道：“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衛星的制造、組裝已經完成了，就等一個發射的機會，現在我們國家的發射任務太密集了，有很多的火箭要打，沒有辦法，排隊等吧。”

“這樣啊。”程陽摩挲著下巴，“似乎今年趕不上。”

程陽很想把“宇宙的歌聲”也加入到《新地球》這首歌的編曲當中來，要是他們的項目一直卡在發射上，也不能一直等著他們。

想到這里，程陽又說道：“這樣吧，我幫你問問，能不能讓你們的衛星插個隊。”

“啥！？”

謝金誠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這事還能打招呼插隊？

程陽抬手就撥通了曙光團隊張主任的電話。

“喂，張主任，要麻煩您件事。”

“......啊，別，您別這么叫我，擔待不起。就那個‘太空歌劇’項目的那顆衛星，能幫忙問問什么時候能打。”

“您要先問問汶昌發射場那邊啊？好的、好的，給您添麻煩了，非常感謝。”

掛了電話，程陽對謝金誠說道：“先等一等吧。”

謝金誠面部肌肉抽了抽，你特么是在逗我么？

打衛星又不是去醫院打針，哪有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

就這么忐忑地坐了二十多分鐘，謝金誠的手機響了，是他的導師王教授。

“小謝啊，咱們的衛星要打了，兩個月后，正好在暑假期間。”

謝金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