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江大哥，我們還跟嗎？”人來人往的街道中，付迪斯有些風中凌亂。

“跟！”江心明咬著牙，“看他輸了還是贏了，輸了肯定還更需要錢，到時候能有底氣跟他講價，贏了就正常買。不過前提是，他那些包裹里面，有著我們需要的東西。”

賭場在前，誰敢說不受影響。

江心明現在的內心之中，也就像一個不肯放棄的賭徒，怕之前沉沒的時間成本虧掉。

都跟了一個小時了，守與等待，足足一個小時啊。

眼看天邊，太陽都快下山了。

與此同時，回到客棧已經無所事事的某個金發小妞，正低聲念叨著：“這兩人，怎么還不回來。”

事實上，江心明和付迪斯，已經梗著脖子，踏入賭場之中去了。

賭場門口有著一道簾子，當他倆撩開簾子之后，一陣陣歡呼與熱浪，就像是一只巨獸的大嘴呼出的臭氣將他倆淹沒。

差一點，江心明就轉身離開了。

可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他忍住了這個沖動，在一堆堆滿臉通紅的賭徒中，尋找著自己的目標。

不一會兒，他們就確認了，那個攤主的位置，忙靠過去。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啊！”

攤主聽著莊家的這一聲催促般的話語，咬牙，瞪眼，全身緊繃，“啪”的把手上的金幣，壓在了賭桌上。

然后，神情緊繃地看著即將揭曉的答案。

是輸，還是贏？

“一二四點小！”

“嘩啦。”

攤主的身體猶如一灘水，差點淌在地上。

他押的是大。

“鬼知道！啊！再來！”

這一刻的攤主，雙眼通紅，額頭青筋狂跳，一點也不像剛剛在擺攤的時候那個無精打采的模樣。

這場面，看呆了在一旁的江心明二人。

他倆倒是沒去賭桌上湊熱鬧的想法，一來，錢包不允許，江心明身無分文不說，付迪斯的錢包也嚴重縮水，所剩金額已經不足原來的五分之一。二來，二人也沒玩過，毫無經驗可言。

嘈雜中，付迪斯湊到江心明的耳旁問道：“江大哥，賭徒都是這樣的嗎？這完全跟變了個人一樣！”

撓撓頭，江心明也不好解釋。

他倒是能理解這種狀態，自己以前在藍星，有時候打游戲上頭也是一樣的。

想了想，他回答：“差不多吧，總之咱們不賭，免得褲衩都輸掉，就靜靜等待結果吧！”

“行！”

好在，并沒有多久的時間，只不過半柱香過后，那攤主將身上的最后一枚金幣，壓在了賭桌上。

不出意外的，那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又輸了！”

攤主癱倒在地，卻沒有一個人多看他一眼。

這樣的場景，太過于常見。

富貴各有命，攤主今天的賭運，簡直出奇地臭。

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歷，以往至少能堅持到半夜，有時候運氣好一點，甚至一個通宵之后，還能狠狠賺他一筆。

怎的今天會變成這樣！

攤主躺在地上，思考了一會兒人生。

一旁的人閑他礙事，不留情地踹了他兩下，這才逼得他悻悻起身，垂頭喪氣，面如死灰地出了賭場。

他的腦海中，想起剛才那最后的一枚金幣，被無情收走的時候。

他真的很想去伸手抓住那原本就屬于自己的金幣，可，他不敢。

曾經有這種做法的，現在墳頭草已經三尺高了。

默默走到自己放著一堆包裹的小車旁，攤主找了個稍微干凈的地兒，坐下，靠著車輪，雙眼無神地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算了，回去弄點吃食。”

他強忍著身體的虛弱感，緩緩起身，佝僂地艱難地推著小車，往一個方向走去。

他的眼里甚至沒有路，只有這明晃晃的，刺眼的夕陽。

“好在快天黑了，我真討厭陽光啊！”攤主這樣想。

目送著攤主離開，眼瞧到最后，攤主在東街的盡頭，打開一間破舊屋子的飽含風霜的木門后，江心明二人，都松了口氣。

“他總算是回家了，我還真怕他倒在路上。”付迪斯算是長了見識，這種人他是真的第一次見到。

看到那攤主在街上毫無生氣，沒有焦距的眼神，和在賭場凌厲又瘋狂的眼神，對比之下，驚懼感充斥了付迪斯的內心。

“所以說，賭碰不得啊！除非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完全掌控一切。不然做什么事情的時候，就不能抱有僥幸心理。學會承受失敗，從失敗中吸取教訓，積累經驗，是最好的選擇。”江心明自顧自說教，也不在意付迪斯能不能聽進去，“你看這個攤主，賺了一筆錢，本來可以靠這筆資金，改善生活，或者用資金來擴大自己的生意。可他，并沒有這樣做。也許很大原因，是因為這些東西，是他口中死去的父親留下來的，對他來說并不心疼。唉……敗家子。”

付迪斯對江心明后面的話頗有感觸，點點頭表示贊同，然后一只手拖著下巴，思考著。

今天的經歷還是很有一些諷刺意味在里面的，值得他思考和感悟一下。

“走吧，天快黑了，我們先回客棧說一下，晚上摸進他家里去打探一下情況。”江心明抬腿，大步流星地往客棧的方位走去。

“好的……那個，江大哥，你好像走反了。”付迪斯指了指另一邊。

“咳咳！要你說！我是去那邊買點東西，快跟過來，我需要你的一點小小幫助，或者說讓你的錢包朋友開個小口。”江心明停在一個小攤旁，對付迪斯招了招手。

付迪斯一溜煙跟上，往下一瞧。

好家伙，這小攤賣的是藥！

老鼠藥，蟑螂藥，除臭藥，防亡靈藥，防蛇藥，防蜘蛛藥，以及，讓付迪斯瞳孔一縮的，麻醉藥。

“喲！兩位，要來點藥嗎？實不相瞞，在下藥神第九十八代傳人，所賣的藥見效極快，效果極好，甭管是什么蛇蟲鼠蟻，牛馬豬羊，一兩副藥下去，通通倒地沒問題！”

江心明聽著，偷偷在一旁豎了個大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