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最近我們這個廠子的效益不太好。”林懷瑾笑了笑，繼續道，“您也在尋找新的合適的商機吧？”

不然他不會對小蛋糕這個生意心動了，畢竟從豆制品廠轉成蛋糕廠，不是一件小事。

這個卓廠長顯然也認為小蛋糕能掙錢，但他卻想要買方子，一勞永逸，自家通吃。

卓鎮修揚眉，目光沉沉地看著林懷瑾，嘴角似笑非笑：“你來之前調查得很清楚了。”

“卓廠長，我們是來和您談合作的，合作對象的基本狀況，我們自然是要了解一下。正巧，我就了解到，隨著對個體戶的開放，不少制作豆制品的人都開始接單子。原本只能購買廠子里的產品的人，有了更多地選擇，所以我猜想，或許廠子的效益會受到些影響。”

卓鎮修輕哼一聲，也不只是惱怒或是不屑。

“要不您先嘗嘗味道吧。看看這個味道如何，您先看看值不值得。接下來我們才好談下去。”林懷瑾推了推桌上的蛋糕，做了個‘請’的手勢。

卓鎮修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拒絕，順著林懷瑾的意拿了一塊兒仔細的品位了一番，滿意地點點頭：“確實不錯，軟糯甜香。”

這樣甜甜帶著奶香味的柔軟糕點，不僅僅女人喜歡，也很適合老人和小孩子。

“卓廠長，您看。”林懷瑾笑問，“我們可以談談我們的合作了嗎？”

“你們就出個方子就要分我的利潤？這蛋糕在這兒是個稀罕物，但在別的地方，可不是啊，我為什么非要從你這兒買方子？我出去找人，相信有人愿意賣！”

卓鎮修索性將話說的明白些：“我這個廠子是生產豆制品的，要做蛋糕，就要另外選址建廠買設備和招人，這才是開廠子的大頭，是實打實的錢。你們要是愿意，我出高價賣下這個方子，絕對不會讓你們吃虧。若是不愿意，那我只能說聲抱歉，我想外面有的是人愿意用手里的方子換一筆錢。”

他知道研究出蛋糕方子的人是羅思媛，便轉頭與羅思媛又說道：“我知道你們是想要更大的利潤，但是說實話，這個蛋糕做出來銷量如何現在還不知道。萬一賠錢哪？到時候你們可是一分也撈不著。”

“就算是掙錢，也不知道要什么時候了。”卓鎮修質問羅思媛，“你能受得了著這風險嗎？而且，就一張方子，就要分利潤，是不是實在有點不厚道啊？”

從進屋之后，羅思媛就一直乖巧地坐在林懷瑾身邊，看著他們二人你來我往。卓鎮修判斷羅思媛這個人，大約還是帶著幾分女子的猶豫不決和心軟。只要說動了她，再說服林懷瑾就容易多了。

不想羅思媛只是微微笑起來，看著溫婉賢淑，只是說出口的話卻很是堅決：“我相信我的東西不錯，我也相信我丈夫的判斷。只要廠長您同意以合伙的方式來開辦這個廠子，我就不怕賠錢。”

好歹前世她也曾談過生意，知道如何衡量得失。

以技術入股固然有可能賠錢，一分都撈不著，但若是能掙錢，利潤分成就絕對比拿一筆買斷費更加劃算。

反過來想，她是以技術入股，就算是沒掙到錢或是賠錢，她損失的也極為有限，最多不過是那一筆未曾到手的買斷費。

這樣想來，她完全是以小博大，而且成功的概率極高。這種情況下，她除非是傻了，不然怎么可能放棄更大的利益？

羅思媛只擔憂，卓鎮修會真的舍棄他們，選擇另外的賣家。那她就真的是兩頭落空，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不過她想林懷瑾一定有自己的法子，不然不會貿貿然的找上門來就是為了給對方提供一個賺錢的思路，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說拆臺的話。

“價錢方面好商量。”

羅思媛再次堅定的搖頭，道：“卓廠長，這件事是我丈夫負責，由他來跟您談。”

卓鎮修來回看了看兩人，驚奇的贊道：“你們兩個不愧是夫妻。”

羅思媛垂眸，笑容矜持了幾分。

林懷瑾眸中閃過愉悅，說話聲音也輕快起來：“卓廠長，您固然能找到其他賣家，但我們這里有您買不到的。您出的是錢，我們也不是只出一個方子就要分利潤。在我們合作之后，我們保證會為廠子不斷地開發新的蛋糕口味和制作方法。您總不能一個廠子里就出產一種產品吧？那如何做大？”

“做大？”卓鎮修忍不住問，“你想做多大？”

林懷瑾垂眸，輕聲道：“既然要做，自然是要做全國第一。”

卓鎮修心頭一跳：“年輕人，你還真敢想。想做一個蛋糕就做成全國第一，這可就太過夸大了，人還是要腳踏實地的好一些。”

林懷瑾又從包里掏出來一個本子，遞給卓鎮修：“這是我昨夜粗略做的關于蛋糕廠的未來計劃書，您可以先粗略看一下，若是覺得不可行，那我也不強求您非要與我們合作。”

“計劃書？”卓鎮修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

羅思媛驚訝的低聲問林懷瑾：“你什么時候做的？”

她都不知道包里還放了這個東西！

“昨天晚上，隨便寫的。”林懷瑾同樣低聲回道。

羅思媛越發佩服林懷瑾。她昨夜早早地就睡了，只想著第二天找人談生意，但根本沒有想過要如何談，如何說服對方。

她的策略，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能走到哪里，全看老天的意思。

簡而言之，聽天由命！

他們兩個的經商頭腦、手段和口才，就如他們兩個的文化水平一樣，有著天壤之別。

卓鎮修看的極快，本子里的內容不是很多，只是一個粗略的大綱，具體如何實施的步驟并未寫出來。

但從這份企劃書里，他已經能看到林懷瑾此人的野心，看到他溫文外表下的不甘平凡，以及足夠匹配他這份野心的能力。

合上本子，卓鎮修還給了林懷瑾。

“卓廠長，您覺得哪？”林懷瑾接過去，再次問。

卓鎮修深呼吸了一口氣，神情嚴肅地說：“我現在只擔心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