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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腦子抽風

八月的天氣,熱得讓世間萬物都沒了生機。

下午三四點,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白婉川自進了電視塔之后,一直就沒再出現過。

江晨逸戴著墨鏡望著窗外,柏油馬路被炙烤得似乎都要融化了。馬路上行人很少,偶爾有車子經常,也是呼嘯而過。車速很快,原本就悶熱的空氣又夾雜著難聞的尾氣味兒,在這樣悶熱的天氣中,讓人忍不住心緒煩躁。

只是江晨逸卻不為所動,他胳膊隨意地搭在降下的車窗上,食指也無意識地扣著車門,一下一下的富有節奏感。

他脾氣不好,從小到大不喜歡等人,也從來沒有人敢讓他等。

但今天在大太陽底下等著白婉川,他卻未見絲毫焦躁與怒氣。

相反,他這會兒心情特別好。若是取掉墨鏡,便會發現他那雙好看的鳳眼里,流泄著掩藏不住喜悅與愛憐。

江晨逸抬頭,唇角輕輕勾起看著電視塔中心。心底想著,“他怎么會煩呢,這是在等她呀,即便這樣一直等下去他也不會躁。不僅不燥,還心甘情愿啊。”

曾經一直是她無怨無悔地等著他,現在也該輪到他了,輪到他守望她,等候她了。

在他陷入久遠思緒中的時候,鈴聲響起,將他一下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喂,江總,您下午不回來了嗎?”

“嗯,不回了。”江晨逸講著電話,但是雙眼卻緊緊盯著大門口的方向,生怕一眨眼,就會錯過她的身影。

成東旭看了眼辦公桌上已經堆得快要放不下的文件。知道自己這會兒該閉嘴辦公了,可是仍是忍不住多嘴開口,“江總,您那邊還有什么事兒嗎?”

作為江晨逸的助理,他太清楚江晨逸每天的時間安排了。今天的行事計劃里面,沒有任何特別的事情。

江晨逸雙眼仍盯著門口,聽了成東旭的話,他沒出聲,眸光閃了閃,頓了下才又開口,“你把急件拿過來吧,我一會兒把地址發給你。”

成東旭過來的時候,熱了一身臭汗。來的路上,他還夢想著江晨逸在咖啡廳的話,他一定要先點一杯帶冰的咖啡,降溫提神。

當得知江晨逸竟然在車里等他的時候,他心都涼了半截。不過也不要緊,只要空調開大一點,能涼爽一下他也能接受。

誰知,等他打開車門準備進去的時候,熱氣撲面而來,他差點就要甩上門、退出去。

幸好他忍了,剛坐進去汗就嘩啦啦往外冒。他也講究不起來了,一邊匯報工作,一邊用胳膊擦汗,一邊偷瞄著江晨逸。

好不容易將工作匯報完,成東旭整個人都快熱虛脫了。可是看看江晨逸,卻十分淡定地看著文件,額頭上也僅僅是一層薄汗。

老板都不熱,他怎么能喊熱呢,忍忍算了吧。

可是沒過兩分鐘,他便忍不住了,看怪物似得看著江晨逸,疑惑道:“江總,要不我去對面找家咖啡廳,要個包間?”

“不用!”江晨逸三分心在文件上,七分心還留在大門口處。今天他一定要親自守著,等到她。

“呃!”成東旭這會兒燥熱啊,也不知道江晨逸今天是抽了什么風。放著公司不回,放著空調不吹,非得在大太陽底下坐車里被蒸著,“那要不把空調打開吧,再這樣下去,一會兒估計就中暑了。”

聞言,江晨逸才抬頭,認真看著成東旭。他也不說話,就默默看著,看得成東旭都別扭起來,他才收回視線,也不說話,卻關了車窗,開了空調。

成東旭想不通江晨逸想干啥,感覺到他異常,想問又覺得這是他的私事兒。

而江晨逸手里拿著文件,視線卻已經透過車窗落在了電視塔上。瞇著眼,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成東旭琢磨江晨逸心事兒,在江晨逸看著電視塔沉默的時候,白婉川正翻著晚間直播的資料。

她是電臺晚間節目主持人,主持青春頻道晚間10點到12點的一檔情感節目,叫《心底那個人》。

這檔節目是她跟前搭檔錢平一起策劃起來的,雖然播出時間稍晚,但是一經播出就好評如潮,從播出至今已經快四年時間了,早已經積累了好一批忠實聽眾。

錢平是她大學時期的學長,當初她能進電視臺也多虧了錢平的幫助。她與錢平之間也真真的是鐵哥們,只有友情,無關風月。

也正因如此,兩人的友誼才得以延續至今。

等這個節目步入正軌以后,錢平也因為工作原因換了一個更適合他的崗位,《心底那些人》也就一直是她主持。

雖然下班時間很晚,對她一個單身女性來說不安全。但是她喜歡這檔節目,喜歡去聆聽別人的故事,去感受故事中的幸福與悲傷。

為此,在譚憶心的威脅跟擔憂下,她還買了輛二手的小破車呢,就為了上下班方便點。

工作到一個段落,白婉川伸伸懶腰,喝了口水,下意識抬頭去看窗外。原本還明晃晃的大太陽已經被烏云遮蓋住了。

要下雨了嗎?

白婉川激動地蹦到窗邊,天熱得太久了、也干旱太久了,急需要一場大雨來消解這樣的煩悶與困境。

她打開窗,伸著頭往外看。狂風夾雜著悶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距離太遠,她看不清街道上的情景。但是抬頭仰望,便看見集卷的烏云在空中急速翻滾、變幻著,像是一張巨幅的潑墨畫般,讓人感覺莊言而又危險。

吃完晚飯,今天的準備工作已經就緒,就等著10點上節目了。白婉川得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打開隨身攜帶的電腦,思索一會兒便開始敲著鍵盤碼字了。

她從小喜歡文字,內心有個作家夢。

上大學期間,她就嘗試著寫了些東西,給雜志社也投過稿。編輯說她文筆不錯,文字中透著股靈氣,讓她堅持下去,肯定能實現夢想的。

一是喜歡,二是編輯閔敏不斷地拿著鞭子在身后抽打著。讓白婉川也一路堅持下來。到現在竟也小有成績,簽約了幾部作品,粉絲還不少呢。

結束完今天的工作,白婉川與同事打過招呼后,稍微休息片刻,便整理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出門回家了。

步出電視塔大門后,看著依然淅淅瀝瀝的雨,她眉頭不自覺便蹙起來了。

晚飯時間雨便開始了,她本以為這種雨頂多下上一兩個小時,誰成想都下五個多小時了,還沒有停的跡象。

雨水撲掉了連日來悶熱的氣息,送來了涼爽,卻也給白婉川帶來了不小的煩惱。

她那輛二手小破車發動機有問題,送到店里維修了。這兩天她都是騎自行車上下班的,今天雨這么大,自行車是騎不成了,公交車跟地鐵也早已停運了。

她站在雨棚下,踮著腳尖四下張望,平日里還能偶爾看見的出租車這會兒也沒有蹤影。

這下好了,她挎著肩,這要怎么回家啊。

在白婉川無措地盯著地面上的積水,思索著今晚干脆在辦公室湊合一晚,還是在街角的酒店住一晚的時候。江晨逸已經撐著傘踩著一級級臺階走上來了。

江晨逸自過來后,一直沒有離開過,連晚飯也是讓成東旭打包過來在車里解決的。

因此當白婉川纖小的身影出現在電視塔大門口時,他第一時間便發現了。

而江晨逸一定沒有發現,當再次看見白婉川身影時,他眼角唇角都掛上了笑意。一直身處于枯燥等待的回憶里,他卻沒有絲毫不耐煩,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隨著距她越來越近,他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竟有些慌亂了。江晨逸無奈地笑了笑,抬頭看了看十幾級臺階之上,拿著手機正劃拉的人。深吸一口氣,才挺直腰板一步一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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