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節(jié)目?”白婉川從飯碗中抬頭,疑惑看他。
“我沒有別的意思。”江晨逸坐直身體,看著她趕緊申明自己的意圖,“我是覺得你一個女孩子每天這么熬夜對身體不好。”現(xiàn)在他每天能接送她,即便他不在X市,也能讓司機過來接送,安全這方面他不擔心。但是長期這么下去,真怕她身體吃不消。
白婉川倒是沒有懷疑過他的用意,也看得出他眼底的關心與擔憂,她放下勺子,看著他,“以前也想過,但是那會兒資歷淺啊,每天光想著要怎么把工作干好,能安穩(wěn)地留在電臺就好,怎么還敢提條件。后來慢慢資歷老了,但是對這檔節(jié)目也有了感情,就沒再想著換了。”
她說得平淡,但是江晨逸卻聽得心酸。
一個女孩兒,沒經驗、沒關系要在電臺立足,這些年,她想必是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吧。
“會覺得累嗎?”
“還行吧,都是為了生活嘛!”
她話音才落,江晨逸卻突然靠過來,一把將她攬進懷里。他動作突然力氣很大,嚇了白婉川一跳,也箍得她快喘不過氣兒了。
這是自認識以來,他第一次抱她。兩人認識這么久,平時不小心碰一下對方的手,白婉川都會臉紅,更別說這樣被他抱著了。
被他抱著白婉川下意識就掙扎起來,只是白婉川越掙扎江晨逸抱得越緊,“對不起,我來晚了,以后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瞬間讓白婉川安靜下來。這些年一個人打拼慣了,什么委屈、艱辛都是自己承受,遇事也都是自己想辦法解決,盡量少麻煩到錢平跟譚憶心。
原以為自己早已堅硬不摧了,誰知江晨逸簡單一句話就讓她破功,鼻頭酸酸的,特別想哭。
安靜靠在他胸前,感受著自己如雷般心跳,耳邊是他微微慌亂卻強勁的心跳。雖然時機不對,但白婉川卻覺得異常和諧。
緩緩閉上眼,悄悄將耳朵往他身上又壓了壓,感受著他的心跳,回憶著兩人相識以來的點滴。
江晨逸的付出,她全看在眼底。他很好很優(yōu)秀,只是她怕。怕兩人性格不合、怕兩人三觀不契、怕他家門第太高,她怕很多很多。其實歸根結底,她是怕他對自己僅是一時新鮮,她怕等到她身陷其中時,他卻抽身離開。
在白婉川跟江晨逸吃宵夜的時候,王惜文也正苦悶喝著酒。邊喝邊回憶著下午與江晨逸見面的情景。
“坐。”在她進辦公室后,他看了她一眼,比了個坐的手勢,然后對成東旭說,“給王小姐倒杯茶。”他說完停頓了下,看向她,“茶還是咖啡?”
王惜文看著他,眼底的失落苦澀藏都藏不住。兩人從小都認識,兩家關系也還不錯,可是到現(xiàn)在她在他眼里還僅僅是“王小姐”。王惜文不禁想著,若是她不是王家的獨生女,不是王氏財團的繼承人,是不是江晨逸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呢。
“咖啡,謝謝。”
“你今天過來是有事兒嗎?”兩家雖然是世交,但是他跟王惜文關系實在說不上來有多好。更何況在得知王惜文對他的心思后,他更是能躲就躲了。今天她不請自來,他實在是不知道為了什么。
“我沒事兒就不能來看看你了?”王惜文笑著看他,語調柔柔軟軟的,不經意間就露出近似于撒嬌的語氣。
江晨逸看著她沉默著,壓下心底的不耐煩,特別想問她一句,是不是吃飽了撐的了,他跟她又不熟。
王惜文看江晨逸一臉沉默看著她,心慌慌地跳了兩下,喝了口咖啡,才想起自己今天過來的目的,“我聽說你有女朋友了?”
江晨逸聽著她的話,眸子瞇了瞇,思索著這聽說是從哪兒聽說的。不過這樣也好,可以絕了王惜文的心思,也挺好的,“是啊,愛了很多年,終于答應我了。”
江晨逸提起白婉川,眉眼都是笑容。這輩子能再遇見她并找到她,是上天對他的恩賜。
“我很珍惜她,在我心底,她比這世界上任何人都重要。”他瞇著眼看王惜文,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眸底的警告。
這輩子,誰都別想把白婉川從他身邊搶走。以前總聽人說,喜歡一個人就是期望著她過得好,只要她過得好,即便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我,我也愿意。
他不知道是否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想法,但他對這種想法卻嗤之以鼻。
她不在你身邊,你怎么能確定她安好,你怎么能確定別人也如你一樣愛著她、護著她、寵著她。還是帶在自己身邊好,無時無刻都能看見她,放心。
有人的地方就是一個江湖,就會有嫉妒、陷害、捧高踩低。
白婉川自認為對工作勤懇,對同事和氣,從未想過要陷害擠兌別人。但不是你不找人麻煩,別人就能放過你的。
那天白婉川才剛到電臺,就被錢平告知主任找她。
“主任找我?”白婉川一臉懵地看著錢平,回憶著最近工作上的情況。除了昨天一不小心念錯一封信外,也沒犯別的錯誤啊。
她前天晚上沒睡好,上節(jié)目的時候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結果將聽眾的來信念錯了,但是她后來已經及時改正了,應該也沒有造成太大影響吧。
“你知道他找我什么事兒么?”白婉川有些心虛,不會真為了她念錯信的事兒吧。
“不知道!”錢平一臉愛莫能助地拍拍她肩膀。看著主任辦公室的方向,眼睛瞇了下,湊近白婉川,“剛才是魏倩過來找你的。”
錢平說完跟白婉川交換了個眼神,“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了,快去吧,別一會兒里頭那位發(fā)脾氣了。”
白婉川點點頭起身離開,在走到魏倩工位旁的時候,看了魏倩一眼,而后者也同樣仰起頭,挑釁地看著她。
白婉川登時就特別想笑,不知道魏倩有什么好嘚瑟的。她跟王主任的事情,全電臺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估計全都知道了。這么丟人的事情,她還引以為榮,真不知道她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站在王主任辦公室門口,白婉川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全身精神起來,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才抬手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