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小伙伴們,總會時不時來這樣一句嚇人的話。艷花者,同齡人也,女性。從記事起,她就有些怪異。
后來,聽說是生病后治療過程中打針不準確導致的大腦受損。因為此,成為小伙伴們嘲笑的對象。而她來時,或者攜帶武器,或者撿拾石頭,會朝著你襲來,我們只有遠遠躲開。
更多的時候,男孩子還會故意向她扔去石頭等物。年少時代,并不曉得其中的危險系數,也并不曉得這樣做其實一點都不對。
每逢堂哥傳帝在時,他總勸導我們,禁止此類行為。這無疑在我的心中樹立了一個價值標準,對與錯,看的是他的判斷,自己還沒有獨立能力。
她因為這個原因,自然也沒有上學。也就這樣漸漸成長,在村中男青年居多的情況下,女性自然是搶手的。希望無論她找尋到怎樣的家人,但愿不再有被欺負,能夠享受到平等待遇,看得見歲月靜好。
她,應該有大名。但我只知道她的小名,國琴(音譯)。在老村之最西,曾經是鄰居,如今只有他們在那居住。她,或許是因為父母是親戚的關系,導致了生命的變異,釀成了生命的悲劇。
家人告訴我,她應該是1982年的人,但始終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不復出焉。每天給她飯菜,每天帶她出來遛彎。她卻是不能直立行走,只能扶著墻挪步。
村人一句話“剛嘆人”(很悲慘)就能夠道盡其中味道。在她的生命里,沒有常人的思想,沒有常人的生活,沒有常人的一切,只是一個活生生的個體在游蕩著。
婚姻的價值為何,生命的意義為何,像人們常說的那樣,生是容易的,難的是養啊。而在更多的鄉村人的眼中,似乎生才是重要的,尤其是生個男孩更重要。
對待生命的態度,最緊要的應該是兩個字:負責。否則,生再多,也沒有任何意義。
但她的余生,也將在這樣的煎熬中慢慢地度日如年般過去,想起來,不由得也有些心驚了。盡管,我只是見過她幾次,卻總是被她的樣子嚇壞。
鄉野,有無數的生命悲歌,作為生命的個體,他們匆匆完成自己的一生,留給人們的不過是茶余飯后的談資。但生命本身又是平等的,過得好與壞,都應該有屬于自己的年輪留下,沒有人為他們記錄,我卻在異鄉的夜里,想起了這些往事歷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