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張羽晨和晴雯走進名為13號的病房。

一張床，一個茶幾和一張桌子。渾濁的窗戶以至于照進來的光都變的黃濁暗淡。地板縫隙里藏滿了灰塵，陳舊的電風扇懸掛在天花板上。

在病床上坐著一個女孩，穿著病號服，臉上恍惚無光，看著窗外。

周圍樹林里穿外陣陣鳥叫聲，顯得靜怡。

為了不打擾到百合子，晴雯從進病房就小心小聲行事，不敢驚到百合子。

“你好，百合子。”

張羽晨從進門開始就已經抑制不住自己的嘴。

晴雯瞪了張羽晨一眼，不敢相信他像個大馬哈。

“你小聲點。”

百合子突然轉過頭，修長的頭發幾乎遮住了她的面部。死白一樣的臉色里，藏著一雙空幽的眼鏡。

臥槽這是日本來的鬼吧，張羽晨后退兩步。

晴雯此前就見過百合子，所以一眼就認出了她就是品學兼優的百合子。

人類是共情的生物，晴雯見到大變的百合子不由得起了憐憫之心。

“你還好嗎，百合子？”晴雯笑著問候道。隨手把帶來的水果放在茶幾上。百合子幾乎是失了神，眼里空洞無光，仿佛變成了行尸走肉的僵尸。

“你們來干什么？”百合子問道。

張羽晨看向窗外，綠色全是綠色。方圓五里長滿了青蔥的樹林。能夠讓人平靜下來，是修養身心的好地方。

晴雯沒有想隱瞞什么的意思，直接了當的說道：“我們來，是想問問發生在你們宿舍的掘墓獸襲擊事件。”

這也太直接了吧，就不怕什么嘛？一旁的張羽晨一臉疑惑的看著晴雯，像是在看憨憨一樣。

心說在心理學里，最忌諱的就是讓患者回憶起受過傷的記憶。這樣不僅會加深患者的精神問題，情節嚴重的甚至會危及患者的生命。

“你們想問什么？”百合子冷冷的回答道。

張羽晨見她的回答，以為她心理堅強。但其實在張羽晨和晴雯兩個來之前，就已經有幾波組織來調查她問話與她。

百合子看著窗外的綠色，呼吸平靜毫無暴躁和驚恐。

這家五十年的精神病院不一般，周圍的景色仿佛是一劑鎮定劑，按定人心。而自己的內心屏蔽了所有的幻想和焦慮。

張羽晨也開門見山的說道：“你是個幸運的人。”

“希望你能早日恢復，繼續完成自己的學業。”

百合子搖了搖頭：“我是個不幸的人，都結束了，不會再回去了。”

昏黃的光下，張羽晨看清了百合子的面部。地平眉圓眼，瓜子臉尤其是紅潤的嘴唇，透露著最后的生機。

“你的學業課程還沒有完成，這樣的話就前功盡棄了啊。”晴雯不解的問道。覺得她應該繼續完成學業。

百合子學習成績優異，進入社會后隨便找個工作就能衣食無憂，達到中產階級的生活水平。要說如今的亂世，能夠達到中產階級的人幾乎不到百分之五。可以說是百里挑一了。

百合子并沒有回答晴雯，默默無聲，仿佛在說：無論以后的生活有多苦，自己不會再回去學院。

“那你以后怎么辦？”晴雯急切的問道。

問多了問多了，張羽晨心說，別問這些和案情無關的事。

“以后，以后也不管你什么事，你操心什么？”

張羽晨把晴雯拉道一旁說道：“我們是來問線索的，她以后干什么這和案件毫無關系。”

晴雯張開嘴就想說。

張羽晨插嘴道：“以后的事以后說，她現在還在修養階段，不要調動她的情緒。”

晴雯本想說話的嘴，又閉上了。

我們是來調查案件的。

“你少說話，我來問她。”張羽晨說道。

只見他從角落處拿來一個木制凳子，坐在床前的茶幾旁。

張羽晨端坐在床前認真的樣子，仿佛變成了福爾摩斯。

晴雯也察覺到自己受到了情緒的干擾，忘記了此次來這里的目的是調查案件。自己站在窗戶旁，聽了張羽晨的話，讓他去問。而自己先觀察。

話說這樣才是一位稱職的冷面殺手。

不去問血腥的畫面，這一點絕對不能問，張羽晨知道這只會危及患者的精神對案件沒有好處。

百合子想起前幾波組織來的人調查的問題隨口說道：“你想問那些吃人的畫面是嗎？”

“沒有，我不會問那些的。”張羽晨解釋道。

“你不問？”

“對，我不會問的你放心。”

百合子以為那會像那些人一樣，問她那些自己不想在想起的畫面。

“那你像問什么？”百合子坐在床上看著他說道。

張羽晨在來之前，去過學院的圖書館，發現在一本書名為《保羅筆記》的書上記載了這類虛空生物的紀實筆記。

書上說道：“無腳類奴隸貪婪狡猾，視軟弱的生物為自己的食物，他們形狀似蛞蝓，豬一般的大嘴和貪婪。眼神空洞，吃起來永不停歇。”

張羽晨把他們的特征綜合，和女生宿舍襲擊事件連想一起，發現有一點偏差和不符。只殺了三個人，這不符合貪婪成性，按照他巨大的身體絕不止吃三個就滿足了。

“你說，你們在前一天都去了哪干了什么？”張羽晨想從事發之前來找線索。

“前一天上午，我們有課去上了了。之后中午在學校的第二食堂吃了中午飯。我們通常是早飯和中午飯一起吃。”

“你們上午上的什么課？”張羽晨細心的問道。

“藝術表演課，和以前一樣照常上課下課，老師也是和以前一樣講課。”

百合子撥開劉海，露出微微凸起的顴骨，露出消瘦的臉龐。

“下午我們去了后街，挑選學院舞蹈節要采購的飾品。”

“等一下，你說舞蹈節？”張羽晨問道。

“對，是兩周后的舞蹈節。因為我的三個宿友是學院女生舞蹈社團的成員和會長。跳舞是她們的專長。”

百合子臉色突然沉下，低聲語調說道：“我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