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倦回到家，恍惚地坐在沙發上，頭暈得厲害，整個人像浮在水面上，無所依靠，空空蕩蕩的感覺一次又一次的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許什么都想了，又像是什么都沒想。

害怕？好像有……但更多的是后悔，如果，如果她當時下手輕一點，打完后不跑，給他做急救，會不會好一點。

可惜，有錢也買不到后悔藥。

蘇倦發著呆，手機顫動了一聲，是陸棲宿。

本來蘇倦不想回，但是想到這個人是沖著他來的，還是點開了聊天框。

陸棲宿：在嗎？

蘇倦：有事？

蘇倦語氣不太好，陸棲宿一下子就感覺出來了，他們相處這么久，怎么會聽不出來蘇倦心情不好。

陸棲宿：明天有空嗎？

蘇倦：我有話問你。

兩句話同時出現，兩人都愣了一下。

蘇倦：沒有。

其實有，但蘇倦暫時不太想見到陸棲宿，所以撒謊了。

陸棲宿：怎么了？

陸棲宿：哦哦，好的。

蘇倦：之前那個司機……他怎么樣了？警察怎么說？

陸棲宿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指節都有些泛白。這下，他才真的意識到自己慌了。

陸棲宿：怎么突然問他？

蘇倦：就是突然想起來了，想問問需不需要我去警局錄個筆錄什么的。

陸棲宿：沒事，我錄過了，都解釋清楚了。

蘇倦：是嗎……

蘇倦：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蘇倦臉色微沉，陸棲宿還是沒告訴她真相。

這邊，蘇倦心情復雜，恨不得把陸棲宿揪出來打一頓。另一邊，陸棲宿已經緊張到抓頭發了。

“怎么辦怎么辦！她是不是知道了？她是不是知道了？”陸棲宿急得在書房里轉圈，嘴里嘟嘟囔囔。

陸棲吾忍不住冒泡。“還能怎么辦，告訴她唄。”

陸棲宿一想到蘇倦知道真相后接受不了的模樣，心就一抽一抽地疼，立刻就否定了。“不行，蘇倦會受不了的。”

她那么善良……

怎么能接受自己失手殺了人，就算這只是防衛過當。

“那你說怎么辦？”陸棲吾翻了個白眼。

陸棲宿握了握手掌，突然靈機一動。“你說，催眠，能讓人忘記不愉快的事情嗎？”

陸棲吾：“……”

“你會？”陸棲吾習慣性諷刺了一句。

陸棲宿哼了兩聲。“學不就行了？”

陸棲宿擼起袖子說干就干，上網搜了大量關于催眠的書籍自學，陸棲吾在旁邊無所謂的哼了兩聲，他才不告訴陸棲宿自己早就會催眠了。

作為職場的精英，陸棲宿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了人生的挫折，怎么好像他們說的話都挺正常，但他怎么就看不太懂？

陸棲吾也是他的一部分，陸棲宿沒學會催眠，他立馬就知道了。

“你確定你這半吊子的水平有用？別沒把蘇倦催眠，把自己催眠了。”陸棲吾輕嗤一聲，同時又有些暗暗的竊喜。

他們屬于同一個人，但是他學不會的事情自己學會了，他就有種隱秘的自己強過了陸棲宿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