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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話老人是真沒見過與自己對峙也敢一口氣說這么多話的人。正所謂言多必失,說多錯多,但他嘴里竟然真的……沒一句真話。
它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開始下一輪進攻:“難得你有如此俠肝義膽,老朽已然三天沒有吃過一粒米了,不知小公子可否幫扶一二?”
你個精怪吃什么飯?也不怕撐死。
安魂不甘示弱,嘆氣蹙眉:“老人家來的真不是時候,前些天我去皇宮里偷皇帝老兒的冕旒,被抓了個正著,打入大牢,本來是要處死的,可皇帝非說我長得像他已經死了的十八兒子,就扣了我的財產饒了我這一命,我現在也是餓的前胸貼后背了啊……”
白話老人:“據我所知,當今圣上算上已歿了的皇子,統共只有九個兒子,何來的十八皇子?”
安魂挑眉:“你還能有我見識廣?”
白話老人:“……”
它心道:他娘的,第一次見這么能胡說的小兔崽子,看我治不死他。
“我聽說這萬骨樓有美酒名喚‘濁仙淚’,早就想去嘗嘗了,可那門口的小二見我一貧如洗,總是不讓我進。孩子,我看你氣度不凡,可否帶我進樓一飽口福?但我有一個條件:這壺酒絕不能夠是由金錢買得的。你能做到嗎?”
萬骨樓?
安魂頓時警惕起來,這萬骨樓是京城最大的一間賭坊,魚龍混雜,傳聞其中隱藏業務極其廣泛……咳咳,小兒不宜。
但既然是白話老人自己提出的要求,就算是一道考題了,若是他完不成,怕是也沒法收復這妖怪,慎圓他就得一輩子頂著那長頭發了。
如果只是提壺酒來便回去,應該也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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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里了?!?
安魂抬頭,被那燈火晃得瞇起了眼。
夜幕深沉,高樓百尺,燈火通明,美輪美奐,最高處與滿天星光暈染在一起,似乎銜著銀河,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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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難受……為什么突然頭這么疼……
安魂發現自己的個子似乎矮了,此刻正握著一只大手,吃力地跨過門檻,仰頭去看那美輪美奐的穹頂。
九仙傾酒的浮雕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要隨著那紛飛的衣袂飛上云端,將手中玉露灑遍人間。
他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一時失了神。
身側傳來一個帶笑的聲音,但聲音朦朧,聽不清話語。
他轉頭,那只手的主人彎下了腰,原先在他肩頭輾轉的陽光透了過來,籠罩著他的臉,安魂伸手擋在眼前——
這一切怎么這么熟悉而又陌生,為什么他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小孩子?不對,這……是夢!
在他意識到自己深陷夢魘的那一瞬間,眼前光景迅速退散,畫面重構,他又來到了拜入十方院的那一日,十方院祭酒東方夫子閉關前親自為他洗行。
安魂將手心攤開,呈到東方夫子面前,只見他閉眼念咒,意指自己——
他突然感覺到體內被壓抑著的什么沖破了桎梏,一下子全涌了出來,在他體內飛竄。
奇怪的是,他分明感覺到自己被刺骨的寒意包裹,卻沒有任何不適感。
最后,那股力量漸漸平穩下來,回到了他的體內,僅剩的一點靈力在他手心凝成了一片冰花。
他驚得瞪大了雙眼,這就是他的靈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