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顧曉特殊的情況，在立儲之前，兩家人都不想公開顧曉的樣貌和其他生活日常。

但是，有些東西依舊是無法避免的。

即使從小在皇家私立學校接受教育，保密做的再好，顧曉的樣貌和日常還是被泄露了出去。

今天是童話劇演出的日子，也是她第一次登臺表演。

《小美人魚》的故事在這個國家家喻戶曉，可以說是沒有人不知道了。

臺下的家長也并沒有太大的興致。

他們都是社會名人，甚至是達官貴族，對于這種兒童話劇觀看，也不過是為了孩子。

他們冷漠得看著，身居高位告訴他們，并不能表現出自己的情緒。

而且......

他們身邊還有著這個國家的君主。

“嗚嗚，我的小公主怎么還沒登場，下一場都要變成泡沫了。”路西斯一邊拿著攝影機，一邊哭的稀里嘩啦。

顧月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這個女兒控啊......他真的不去關心下他另一個兒子嗎......

臺下鴉雀無聲，除了路西斯。

其他家長麻木不仁得看著表演，不敢聲張，也不敢拍攝。

這是小公主第一次公共場合演出，皇室如果沒有公布任何公主的照片，被曝出來蛛絲馬跡，在座的所有人都難逃一劫。

“這是唯一能救你的方法。”

臺上小顧曉一身華服，手中是一把精致的匕首。

童話中，只要把刀刺入王子的心臟，小美人魚便可以恢復自由，回歸大海。

但是......小美人魚并沒有這么做。

小顧曉站在臺上的假房子外，房子里的“公主和王子”真酣睡著。

她又看了看手中的刀，最終還是放下了。

迷茫，悲傷，糾結，最后便是釋然，明明這個角色沒有一句臺詞，但是她卻用豐富的表情表達了一切。

她來到舞臺邊緣，望著那顆虛假的太陽，擁抱“陽光”，一躍而下。

在掌聲和驚呼中，化為了泡沫。

“真是太棒了！”

“月兒，月兒，你看見了嗎？”

“我們的公主就是為了演戲而生的啊！”

“我要為她修一座國內最大的舞臺！”

顧月訕訕笑著，上次是因為什么來著，對了......禮儀課，路西斯還說女兒是為了禮儀而生的呢。

不過......對于這場演出，顧月對自己女兒也有很中肯的認可。

自己都不一定有自己女兒演得好。

畢竟她才十歲啊。

謝幕后，顧曉被單獨帶到一個房間換衣服，路西斯和顧月也隨之而來。

一進門，路西斯繼續喋喋不休的夸獎，有些吵鬧。

反觀只有十歲的顧曉，顯得更加成熟穩重。

“曉曉，恭喜你演出成功。”

這是她的第一場正式演出，所以顧月也很正式得祝賀著。

“謝謝媽媽......”

顧曉禮貌回復，但是臉上并沒有特別開心。

察覺不對勁的顧月蹲下身來。

“怎么了嗎？”

這孩子從小就有些過于慢熱，性格也不如其他孩子開朗活潑，家里一直關注著并無異樣，醫院也沒有說有何病癥。

所以，顧月反而更加關心她心中的想法。

“有什么都可以說出來的哦，媽媽和爸爸會給你解答的。”

顧曉低頭不語，看著自己手中剛從頭上摘下來的珍珠頭飾，許久之后，才說道。

“媽媽......小美人魚好可憐啊。”

“可憐？”顧月愣住了，“是因為變成泡沫了，曉曉很心疼小美人魚對嗎？”

這個故事在自己老家也是很出名的，所以顧月從小也知道這個故事。

對于小孩子來說，一個漂亮的“公主”就這樣變成了泡沫，可能是很殘忍的一件事吧。

顧月剛想要安慰，顧曉再次開口。

“不，媽媽。”

顧曉搖了搖頭，手中揣摩著珍珠頭飾。

“明明是小美人魚救了人命，可是最后所有人都誤會了她一般，甚至將這份恩情推到了公主的身上。小美人魚的存在......”

“反而成了尷尬，甚至像是公主王子之中的一個災難一般。”

“公主肯定不喜歡小美人魚吧，王子也不喜歡她了。”

“他們都活的好好的，可是小美人魚卻只能默默承受一切，說不出口......她也很想表達自己的感情吧。”

“還是說......在岸邊看到王子的公主不過是收下了這份恩情的果實，小美人魚成了他們倆的犧牲品？”

一連串的問話就這么脫口而出，縱使活了三十多年，加起來活了六十年之久的夫妻二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無論是陰差陽錯的救命恩人，又或者回報錯的恩情，還是最后說不出口的答案。

這些，是不是都太讓人難過了些呢。

畢竟，她的結局，只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