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安迪沒有猶豫地說道，因為他確實不是。

“奧。”老約翰早有預料，隨口應了聲，看向杜弗倫公爵，當臉轉到一半，覺得自己這樣好像過于敷衍。

他改口說道：“真不是？實在是可惜了，孩子我很……”

安迪看了他眼，覺得再不改口沒機會了，于是說道：“我是。”

“我很抱歉，這樣我們就沒法給你承諾的，嗯？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我是。”

“是什么？”老約翰驚道。

“神靈化身。”

老約翰張著嘴楞了會，“你不是說你不是嗎？”

安迪想了想，“可能變化才發生？”

老約翰從初聞的驚愕中回神，心中暗思，安迪是少年人，多半見技能眼紅，猜到覺醒失敗得不到技能，于是想大膽說謊博一下。

暗中瞥了眼杜弗倫公爵，老約翰有點不滿，要是安迪沒人引薦，他也不說什么。

但狼家這等勢力的人，也要用這種手段嗎？

或者說，今天這事干脆是狼家做的局？

不不不，不至于不至于。

偷偷掃過場中眾人。

一旁的少狼主貝恩臉上恨不得將安迪逐出家門的表情，給了老約翰點安慰。

笑呵呵的杜弗倫狼主又讓他心底一沉。

老約翰有點慌。

神圣之眼規模不大，但頂級戰力也不虛狼家。

不過這個節骨眼，很多勢力都會避免和狼家搭上關系。

嘶，被贊助蒙了眼，今天有點草率了。

安迪看著老約翰面色變化，覺得挺奇怪，這老頭態度怎么這么怪呢？

聽到他說是，不該是心里不管怎么懷疑，明面態度都變得尊敬嗎，怎么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莫非他們信奉的神圣之眼逼格不高，是那種賊垃圾的弱神。

或者說他們私下做著違背信仰的事，生怕被神發覺，亦或者他們干脆對神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前世各種書中的情節閃過腦海，安迪稍有點慌。

倒不是慌他謊言被拆穿。

安迪清楚自己說的雖是謊言，卻無人能揭穿。

他剛才思考過。

既然老約翰在他出來后第一時間問有沒有覺醒成功，說明他們也沒法直接判斷覺醒成功與否。

只可能是他們有輔助判斷的手段，不然人人說謊怎么辦。

結合老約翰在他進去前所說的‘覺醒會讓他獲得神秘的本源學派升華法’，安迪大膽猜測，他們的驗證手段，其實很簡單。

就是看那塊技能傳承石能不能使用。

因為原初體系本源學派的技能連諾婭都沒見過，那被冠以神秘之稱的升華法想必逼格也差不到哪去。

配上神眼空間中，‘安迪’給他說的話，安迪覺得自己多半猜得沒錯。

他可以冒充神靈。

一旦他混上神靈化身的名頭，除了能獲得管家、技能，扯虎皮拉大旗，還能獲得一個最弱也有圣者戰力的教派。

豈不美滋滋。

失敗的代價當然也有，比如要是他猜錯被發現說謊，怕是神圣之眼和狼家兩邊印象分直接清零。

所以安迪假裝思考，開了場模擬。

一看結果果然如自己所想！

這還用遲疑？

從此刻起，他，安迪，就是神靈化身，誰說話都不好使。

一老一小重重心思一閃而過，于外人看來，不過是幾次眨眼的功夫。

老約翰熱情笑道：“初見，我便知道你一定能成功，這顆技能石我們保存了數千年，終于等到能用它的人了。”

他的想法很簡單，大方把東西給出去，反正對方也用不了，再聽數千年沒人能用，不管存著什么心思，多半都會熄了。

但要是真要是勢力層面上的計較，那也不是他老約翰這會能影響的事了。

安迪根本不知道他的一句話，在老約翰這位圣者心中掀起了怎樣的波瀾。

眼看送上門的技能傳承石，他生怕對方反悔般，確認了寶典新彈出的消息：

【檢測到可學習技能：神之手，是否學習。】

瑩瑩光芒從他握著石頭的手中浮現，在他痛并快樂著的輕哼中。

老約翰面色逐漸變得嚴肅。

等安迪隱去眼中神光，攤開手，任石屑從指縫留下。

再無法從謝頂老頭身上看出剛才的滑稽，如淵氣勢及深奧領域如華貴衣著，恰如其分地穿戴在他身上，顯出約翰的圣者身份。

約翰右手平展，大拇指張開與四指垂直，按著心臟躬身說道：“我等已遵照您的意志，將卡米拉帶到您身邊。”

他起身，伸出右手，在呲啦的電光聲中，一個長著翅膀，穿著女仆服飾，手辦大小的少女憑空現身。

“卡米拉奶奶，眼前的偉大存在，既是閃動的神圣之眼。”

明明是少女姿態，卻被稱為卡米拉奶奶的手辦人扇著翅膀飛起，比大拇指頭稍大點的小臉上隱見期盼、怨恨、委屈。

安迪全身心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忽聽得噼里啪啦電光聲響起。

他聞聲望去，看見剛才還在這里的老約翰沒了。

沒了？

臥槽，神還在這，信徒人沒了。

這什么情況，就算去喊人來參拜，也不得請示神靈一聲嗎？

“別看了，他跑了，小約翰看見你的心情，估計跟突然發現自己喊了十年的姐姐下面有個把差不多。”

這什么奇妙的比喻，安迪心中槽點太多，不知該從哪吐起，回頭發現說這話的，是一臉倦怠表情的手辦女仆卡米拉。

喂，你誰啊，神靈面前這么說話，他不要面子的嗎？

手辦女仆看出安迪的混亂，自顧自落到他肩上，以僅兩人可見的聲音低聲說道：“別想自己是神靈，心態放平和點，你或許更能接受這一切。”

安迪心中十萬個問號，不得不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樂呵呵看熱鬧的杜弗倫公爵。

沒想公爵很客氣的一點頭，“班揚·杜弗倫見過偉大化身，見過卡米拉小姐。”

手辦女仆盯著他看了會，“原來是狼家人，你很像你的祖祖祖爺爺。”

“卡米拉小姐仍像畫中一樣美麗。”

“原來是留有這東西，難怪，麻煩。”

安迪嘴角不覺抽搐，你們可忒會聊天了。

他不得不打斷道：“父親，如果你再稱呼我是偉大化身，你可能要失去你潛力巨大、實力非凡的義子了，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杜弗倫公爵笑道：“我以為你已經習慣。”

“什么，狼家行事不問理由？”

公爵笑著點點頭，看向卡米拉說道：“請允許我失陪。”

“感激不盡，最好也把他們都帶出去。”手辦女仆有氣無力地說道。

最后大廳中只留下了抱著大書，警惕看著卡米拉的諾婭。

安迪看向肩上仿佛沒睡醒的手辦女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