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溜溜達達的走進小區,門口的保安攔住他,他隨手掏出證件給對方看,對方見他是警察,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猶豫地打量了他半響。
顧陽也不說話,就任由保安看著,他隨便的看看四周,幾分鐘后保安才放他進去。
可能是出了兇殺案的緣故,小區里巡邏的保安明顯增多,光是顧陽就被攔下好幾次。他沒有半點不耐,最后還湊到某處涼亭正在下棋的幾位老大爺身邊,看人家下棋。
“將軍——哈哈哈哈哈,老劉你不行了吧?”
老劉一連聲地嘆氣,“算了算了不打了,實在沒心情了。你們說警察多久才能抓到那個殺人兇手???我這兩天睡覺不知道咋了,感覺老能聽到樓上傳來當當當的聲音,你們說……該不會是老展死的冤枉又回來了吧?”
其他老頭都嚇了一跳,“可別這么說,呸呸呸……大過年的不吉利!”
顧陽饒有興趣地坐在老劉身邊,聽他繼續說:“都出殺人案了還有啥吉利不吉利的?唉,想當初老展對我家幺兒真是不錯,老幫我接她下學,還接她去跟曉瑩一起玩,如今卻……唉,曉瑩那孩子也可憐吶?!?
“爺爺,聽您這么說,您家孩子跟展家的小女兒關系還不錯?”
炸然聽到身旁傳來聲音,老劉嚇了一跳,他剛才光顧說話根本沒注意到顧陽。
“嚇我一跳,你誰啊?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禁這么嚇?!?
顧陽已經快三十了,可長得顯小,一張娃娃臉皮膚又特別好,再加上非常喜歡穿衛衣帽衫,更顯得一股子學生氣。
“我是警察?!彼统鲎C件來,任由老劉拿過去仔細辨認,“劉爺爺,您家孩子跟展家關系好,又經常去展家,有沒有覺得展家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呀?”
他說起話來溫溫和和,笑起來還有一對小虎牙,看起來人畜無害,根本就不像警察。
老劉把證件還給顧陽,這才想了想搖頭道:“沒有。我家就住老展家樓下,兩家的孩子經常上下樓的跑著玩,從來沒聽我孫女說過展家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這樣啊。”顧陽點點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那您剛才說的這兩天總是聽到當當當的聲音,能跟我詳細說一下嘛?”
老劉索性轉過身認真的回憶,“老展出事以后,我就一直心神不寧,晚上總是睡著睡著就醒。就這兩天吧,大概夜里三四點的時候,我老能聽到樓上傳來當當當的聲音,就跟孩子玩彈球的聲音差不多。哎呦我的媽,給我嚇得。小伙子你不知道,我睡的那間屋子正好是老展的房間,你說他……是不是真的死不瞑目,所以每天晚上都得倒騰出點動靜嚇嚇我?”
玩彈球的聲音?顧陽若有所思,又看到老劉很緊張,只好笑著安撫他:“放心吧爺爺,這個世界上沒有鬼,您相信我,比鬼更可怕的是人?!?
……
1701的門口系著警戒線,門也被封條封著。
顧陽走上去看了看那個封條,而后輕輕彎腰繞過它推門進去。
現場的血已經被清理干凈,客廳的地上用記號筆畫著兩位受害者倒下的位置。墻上有些血跡還沒被清理干凈,整個屋子還充斥著很濃的血腥味。
顧陽在客廳轉了一圈才慢慢踱步到臥室里,那個偌大的“卍”字還在墻面上,他湊上去聞了聞——是血,這倒符合那人的手法。
那個時候,他親眼看到那個人放干所有被害者的血到一個桶里,然后用桶里的血在墻上寫字,表情認真又虔誠,仿佛這個字就是他的信仰……
“怎么,懷念你的老對手了?”
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顧陽瞬間收回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回頭一看——穆非正抱胸站在門口冷冰冰地看著他,眸光中滿是嘲諷。
顧陽意味不明的笑了下,繞過他往衛生間走去。
穆非見他那副樣子心里就忍不住火氣翻騰,他追上去,早已沒有在下屬前的冷面形象,話音中的譏諷更加明顯,“五年前警界最炙手可熱的心理學神探,破獲無數大案要案,有關部門著重培養的優秀人才,國內心理學第一人,被稱為所有罪犯的終結——”
“這個人是誰?”突然,顧陽拿起放在門口鞋柜上的一個相框,指著上面照片里抱著幼年展陽的男人問道。
“……”穆非正說著起勁,被他冷不丁這么一問,頓時所有話都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如鯁在喉,心里更加窩火。
顧陽好像沒看到他那臉吃了翔的表情,手指點著照片上那個男人,“這上面都是展家比較私密的照片,全家福,還有展曉瑩的滿月照,展立峰夫妻倆的合照,那么這張照片……為什么會擺在這里,展家人為什么這么重視這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