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這小妞兒長得還是有幾分姿色，只是這病懨懨的，我還得找大夫治，最多五十兩，不行的話你拉走~”

云豆豆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套在麻袋里被扔在地上，旁邊還有長得賊美鼠眼的幾個大漢在和一個徐娘半老的女人討價還價。

“行，五十兩就五十兩，這是賣身契。”為首那位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看了一眼云豆豆臉色蠟黃的模樣，猶豫了一下，還是一咬牙便拍板定下來了。

女人從懷里拿出一張銀票遞給大漢，從大漢手里接過賣身契媚笑道:“周哥，以后有好的貨色想著點奴家，奴家這樓里姑娘可都想著你呢~”

“行，沒問題，周哥有好處少不得你～好久沒有見杏兒姑娘了，今晚就安排杏兒來陪我敘敘舊吧~”大漢手在女人屁股上捏了一下，一臉淫笑道。

“好勒，小紅，你帶這位周爺去杏兒姑娘房間~”徐老半娘的女人扭著腰肢吩咐道。

小紅領著大漢一行人離開房間，徐老半老的女人又招呼幾人把云豆豆抬到床上，看著云豆豆緊閉著雙眼，但面色卻難掩緊張的模樣笑道:“姑娘，你既然醒了，也該知道如今是什么狀況，省得我再廢口舌了。”

“姐姐，我懂，我都懂！不會給你添麻煩，你也不用在我身上用手段，我這人識時務。”云豆豆忙睜開眼睛表明態度道。

“哦~這倒是難得，小姑娘想得開還是能少受些苦頭，不過我勸你不要再我面前耍什么花招……”女人走近云豆豆，三分驚訝，七分威脅道。

“姐姐，你看我這打扮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哪里有飯吃就在哪混飯吃唄，不過也就是求條活路。”云豆豆用力的掐了掐手心，試圖擠出兩滴眼淚來配合渲染自己的可憐。

“行，小綠，給她找個大夫來瞧瞧，別還沒有賺錢，就死我這了~”女子見云豆豆有幾分姿色，又難得如此識時務，便吩咐丫鬟道。

“咳~咳咳，謝謝姐姐，以后我一定會努力給姐姐賺很多很多錢的……”云豆豆假意咳了幾聲，淚眼汪汪的看著女人說道。

“有趣，以后你就跟她們一樣叫我王媽媽，你如此識時務，我也不會為難你，以后你就叫媚兒吧~”女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云豆豆說道。

“媚兒見過姐姐，叫您媽媽都給您叫老了，應當是媚兒的姐姐才是！”云豆豆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拍著馬屁道。

“隨你，只要你能給我掙到錢，我叫你姐姐都行……”王媽媽說罷便帶著丫鬟離開了。

入夜，小綠帶著大夫給云豆豆把了把脈，說只是感染風寒，開了幾副風寒靈，囑咐說只要按時服藥兩三日便可痊愈。

丫鬟送大夫出門時候，云豆豆特意起身留意了下門口，發現有兩個彪形大漢在把守，便打消了想偷偷溜出去的這個想法，老老實實的躺好。

一連病著的幾天，王媽媽都沒有再來看云豆豆，每日都會有人按時的送藥和飯菜，云豆豆喝了藥的第二天其實就已經好了，只是還沒有想好怎么應對，硬拖著臥床不起，等到把大夫開的藥都喝完。

直到第五日，藥也喝完了，再也不能裝病了，王媽媽帶著幾個丫鬟往屋里坐下，喝著茶氣定神閑的說道:“媚兒，這病也好了，氣色也恢復了，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也是時候替姐姐出出力了哈~”

“姐姐，你這里的頭牌姑娘包夜最高多少銀子？”云豆豆走過去主動拉著王媽媽的手，莫名其妙的問道。

“咱們樓里的如玉姑娘，一夜可是價值三百兩白銀。”王媽媽也不急，手中團扇輕輕的扇動，有些得意的回道。

“這樣啊，那其他的姐姐妹妹們呢？是不是都是沒什么業績啊？”云豆豆看了看外面這個時候本應該是花天錦地，卻有些蕭索的模樣問道。

“你問這是何意？”王媽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有些微怒的問道。

“姐姐，我有一個法子，能讓咱們迎春樓成為這方圓百里最厲害的青樓，讓如玉姑娘身價到千兩銀子才能過夜，更能讓咱們樓里的姑娘都成為最炙手可熱的姑娘~”云豆豆十分自信的說道。

“哈哈，媚兒你這風寒是治好了，莫不是又得了失心瘋了不成？”王媽媽被云豆豆的話氣笑了，面色不悅的說道。

“姐姐，我真不是在開玩笑的，做咱們這行生意，都得講究有新意有花頭，能抓人眼球身價自然就會抬高。”云豆豆繼續說道。

“說下去，那你想怎么做？”王媽媽聽著云豆豆不似胡言亂語，倒有幾分意思便饒有興趣的問道。

“首先咱們得把噱頭搞足，請一些畫師給如玉姐姐和其他姐妹畫一些春意盎然的畫像，在畫像旁邊寫上選美大賽誠邀評委，中獎的前10名不僅能免費與如玉姑娘共進晚餐，還可以得十兩銀子的評委辛苦費用；再派人去鎮上各個賭場，客棧酒樓去散發，等著這些人拿傳單上咱們樓里抽獎，我們再讓各位姐妹們穿的清涼點熱舞一場，但是切記不要討好他們，表演完了就撤。”

“然后姐姐您再上場說明我們這個比賽的規則，就是需要根據姑娘們的每輪表演，給我們的姑娘們投票，票數多的姑娘就能優先晉級參選花魁選拔；把樓里的姑娘們按關鍵詞包裝人設，比如溫柔，漂亮，性感……每輪參加表演的姑娘再隨機拋花球選擇一些觀眾參與做做游戲，跳一跳舞，這樣不僅能讓觀眾有參與感和保持對新奇的趣味性……”

“再搞些反轉的戲碼去調動客人的情緒，前期比賽我們票都是免費的，到了決賽時候一兩銀子一張票，憑票入場觀看，到時候無論是大家對這個比賽的關注度，還是對各位姐妹的關注度都會大大提升，最最最保險的是，我們就是賣票和賺酒錢都虧不了，最后你再安排個新面孔，最好是新面孔，演一出神秘女神從天而降奪得花魁的戲碼；這樣輿論上，即使在選美比賽結束后，還能持續一段時間保持大家對新的花魁的討論性；簡直百利而無一害啊……”

“不過評委必須得安排自己的人，隨機去抽兩個平時的老客戶，再花重金去請文人雅客題兩句詩，必定能造成轟動……”云豆豆一口氣說完這樣，口干舌燥的拿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道。

“想法不錯，看來媚兒最后說的那位從天而降的奪冠新人是非你莫屬了，果然是有想法又有野心~”王媽媽聽罷云豆豆的想法后，點了點頭贊賞道。

“姐姐，那我們現在……”云豆豆看著王媽媽，心情有些忐忑的問道。

“就按你說的辦，此事若成，賣身契我可以還給你，只是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才好。”王媽媽抬手捏著云豆豆的下巴，半是脅迫半是討好道。

一個月后，溪水鎮轟轟烈烈的選美大賽拉下了帷幕，神秘的媚兒姑娘奪的頭籌，擊敗了才貌雙全的如玉姑娘成為了迎春樓的花魁。

“媚兒，你看這樣穿好不好看，我這個妝這樣美不美？”迎春樓的姑娘們圍著云豆豆嘰嘰喳喳的問。

“你這衣服領口提上去點，腿露出來就行，你這個妝再淡點……”云豆豆忙的暈頭轉向的一一解答道。

“媚兒，今天晚上來的是錢大員外，指名讓你陪過夜，說愿意出一千兩呢，你看要不要給個面子？”王媽媽花枝招展的扭著細腰，推門進來興奮的問道。

“姐姐，前日杜公子送了我一個手鐲，我瞧著特別適合你，就借花獻佛送給姐姐吧，這錢員外出的錢再多，那也是個市井商賈，我們都不能妥協，媚兒越是神秘清高，才越能讓他們心生向往。這樣他們天天都來，才會心甘情愿的把錢散在我們姐姐妹妹身上；我呢，你得等哪天位高權重的人慕名而來，再用我來換你更長遠的財富。”云豆豆從懷中拿出一個碧玉色的手鐲遞給王媽媽說道。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去回絕他，你就安心把我這的姑娘們捯飭的漂漂亮亮……”王媽媽接過手鐲又扭著腰高高興興的出去了。

“媽媽，這媚兒姑娘是有些手段，但是咱們迎春樓還是您說了算，她這樣拒絕生意，豈不是讓您難堪？”小綠見王媽媽損失了一千兩銀子又得罪了錢員外還十分開心的模樣，不解的問道。

“媚兒，她就像個謎，雖長著一張清冷的臉，可行事風格不似清白女子扭捏，穿衣風格該露也露，客人敬喝該喝也喝，好似十分了解男人心中所想，每次出現能引起騷動后又能全身而退，有這種本事的人，以后定會派上更大的用場的，你懂什么……”

王媽媽看著云豆豆來的這短短一個月時間，迎春樓的改變卻是天翻地覆，不僅成為了這方圓百里最火的青樓，還成為了多少文人雅客詩中的溫柔鄉，就連附近的鎮上的有錢人也都是來這里消費，所賺的錢又豈止是這一千兩銀子可以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