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變的時魔在瘋狂地破壞,如野獸一樣!招商只能不停地往穿越身上取時間,躲開無法用正常速度避過的致命攻擊!
在謝爾比喊完話后,招商的周遭都靜默了!他拼命保護的穿越消失了,戰場一樣的塔樓23層不復存在,下一秒——招商的脖子被謝爾比的身體纏著,手臂被謝爾比咬著,他本能地扯開這條要他命的蛇!
招商出現幻覺——他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也通紅了——他的視角中,眼前看到的是護著穿越的自己!
瞬間——他的意識恢復正常,繼續跟穿越呆在一起。兩人一次又一次還算及時的抽身,疲于閃躲著時魔扯起來的一管子數據線——如鞭子般抽裂了地板!
心神根本沒能定下來,招商又回到時魔的視覺!
這一次他呆在時魔身體的時間比上一次長,以致于他和穿越沒能完全避開,接下來被一鞭子抽爛的一臺設備。在設備散架時,他們被設備一分為N的大大小小部分的撞擊上。招商拼命掙扎著意識,努力回到自己的身體——還是慢了一步!
轉身護著穿越時——他被其中一個加大的部分正正撞著!
“你寧愿死掉,也絕不成為我嗎?!”是那把一直存在于他耳邊的聲音,那把被他早就“屏蔽”的聲音。
招商被撞擊后,后背被設備的碎片劃開了一大段裂口深刻見骨,血噴現場!穿越嚇壞了哭喊——“啊啊啊啊啊啊——商!”招商除了后背在大出血,口鼻耳朵都開始流血。
身體的血液涌泉般流出,連雙眼都充了血——招商感到自己在哭,但流出的淚水是血腥味的!他動不了,也保護不了面前的穿越!
又是一鞭子過來,穿越用盡她能做的一切反應,把動不了的招商脫開。但拖動的距離不夠,他們還是被鞭子撕起的碎片沖擊到。穿越被撞開數米,招商被一格破了的柜子壓著。
時魔看招商動憚不得,就往穿越這邊過來——情緒完全崩潰多次的穿越,還能爬起來就跑,純粹是身體的本能在掙扎——
幾乎連眼珠子都動不了了的招商,他的瞳孔中映出那捆數據線就要落在穿越的頭上,這僅此是局限在他的大腦枕葉的反應!
那捆數據線沒有落到穿越的身上,她竟然躲過了。在已經被毀得面目全非的控制中心中慌忙地見路就跑。穿越忽然被不遠處的定時炸彈背心吸引了注意力。
謝爾比仍然纏著時魔的脖子,他也比虛弱了,再沒一絲力氣。他尾巴終于從時魔的脖子上松開了,也松口了。時魔注意著軟掉的謝爾比——
穿越伸盡了最長的手指,正好夠著背心的一角。當她拿到背心同時,又是一鞭子過來。她預想下一回,把背心扔出去,借著鞭子抽在炸彈上,希望能把炸彈弄爆了,而這捆數據線也能被炸掉!
她的想法看上去沒有問題,但觸發炸彈爆炸的原理她不是很懂!
背心扔過去的角度是對的,也正好甩在了這捆數據線的落點——炸彈被鞭子抽到,掉進了一堆毀壞了的桌椅和計算機里頭,落回了穿越這一邊......炸彈沒有被觸碰爆炸,炸彈的爆炸倒計時倒是被觸發了!
10—9—8......
穿越眼看失敗了,只能繼續避開鞭子。可她并沒有聽到爆炸倒計時的秒針跳動的聲音!還剩不到5秒——她的回避讓她逐漸接近炸彈的位置——
招商躺在地上,后背的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衣服。他的意識模糊到沒有邊界了,就連幻覺都與真實沒有界限了——滴答滴答滴答......忽而,他卻聽到穿越身旁不遠處的定時炸彈最后倒計時鐘的秒針在跳動的聲音!
“穿越!快......跑......”招商在一片虛無中,念到......
【宇宙的目的是什么?記得有部科幻小說曾經有這樣的問題。宇宙當中有終極的運算模型嗎?當文中出現“【】”這個括號的符號,里面的內容是作者基于自己對故事的思考、跟讀者交流的內容,或者是其他內容。】
“商!你的決定仍然不變嗎?”那把聲音突然軟下來。一直是一把重重帶有混響的男人聲,每個字都如洪鐘敲擊完后發出的震動。此刻,沒有了令人難受的刺激,反而有使人心馳神往的接引。
招商在虛無中,感到一種溫柔。他躺在了傲兒的懷里......
那把逐漸被招商接納的聲音,是傲兒,開始訴說——————
無論多膨脹,最終的結局都是收斂。當收斂點是∞,先知的智慧彰顯的是面對循環的無奈。從來還沒開始,永遠都不會結束嗎?
目的地始終是無法確定的未來,與馬上能作出抉擇的下一秒。宇宙除了時空還有無窮盡,時間只對存在一瞬間的存在有意義。
對死亡的恐懼,是對于能夠生成畏懼死亡的意識來說的。生存與死亡本來無意義,貪生怕死的欲望被生物的本能和文明,包裝成有意義。
恒星被黑洞吞噬,爆炸產生超新星。“恒”/“星”/“被”/“黑”/“洞”/“吞”/“噬”/“爆”/“炸”/“產”/“生”/“超”/“新”/“星”:里頭的每一個字對于具體的“人類”都有獨立的理解,都帶有意識中一致或不一致的刻板情緒。
能操控時間的“妖怪”只能恐嚇畏懼時間的“神鬼”!遠離文明的“大氣層”,時間的意義就消失了。
我是時間的一部分,我們就是時間。我們不是所有,我只是所有中微不足道的一小時。
在過去,宇宙有過無數見證浩瀚的存在。他們都曾嘗試用盡文明與智慧的潛能,來記錄他們能得知的一切,預計他們還未能看到的一切。可是,最終只是過往,來回,不是“永恒”。他們從何時起始,到何時結束,我們不知道。只知道,當見證者出現的同時,我們就共生存在。見證者逝去,我們便歸于圓寂。
我們向每一位見證者都發出過邀請,從他們誕生于母體的那一瞬間開始。你并非是唯一!
快樂的時間過得飛快,痛苦的時刻很漫長。一般人閉氣不呼吸只能堅持60秒左右,受過特別訓練的人,能不帶任何裝備在水下呆20多分鐘。
飽吃一頓,2-3小時后會逐漸失去飽腹感,6小時后,需要進食第二次。
面對沒有答案的問題,有人隨意命中,有人花光限時也只能交白卷。
“飛”來橫禍,有完美避開的瞬間,也有注定的噩運。
遠隔數千公里的兩個人的際遇,能無限接近完美地重合無數次。一雙手鼓掌無數次,卻永遠不可能百分百貼合。
見證者當中,絕大多數不在乎我們,他們是宇宙某一法則的堅守者。時間對于他們不重要,繁衍出下一代見證者才是他們的任務。
你既然不愿意成為見證者,你便來我們這邊吧。你同樣能與見證者同生同死,你與見證者也能無差別。你能預知未來,你卻不能改變未來。
我們被困在阿高盧數千年不是一場懲罰,也不是陰謀,是見證者不希望讓見證者,在得知未來后,仍然嘗試去改變不可改變的未來。能被預知的未來,在被預知的一刻,便無法被修改。見證者只能修改更遠而未知的未來,一個遠得讓他們感到無法想象,感到天意弄人,感到絕望的未來。
你并不是唯一相信,即使遙不可及,生死未卜也要費勁力氣去嘗試改變的存在。你只是唯一愿意,在已經得知無法修改的未來,卻仍然繼續前行的無所謂。
穿越的時鐘已經接近最后倒數,如果你愿意在最后的時刻保護她,你便來我這邊,但你無法留下她。
無謂的犧牲與無價值的努力,能產生感動與信念,卻無法感動時間的信念。你的決定是什么,其實我們早就“猜到”。
人世間需要正邪,需要黑白,需要從無到無限。每個點都可成為邊際,同時每個點也無限可分。我們是與你們同在的,你成為我們,你便能與你們同在。
離開你的意識,剛才我/我們對你所說的話就成為見證者追求的“哲學”。
堅定的,盲目的,沖動的,舍身的追求,只能令見證者減少對死亡畏懼,降低在死亡過程的痛苦,但不可能完全放下死亡。
“請告訴我,當見證者離開你們之后,去哪里了?”沒有了身體的消逝感和生命的掙扎,在模糊中的招商逐漸清朗,突然開口發問。
“成為超越。”那把聲音回應。
宇宙的存在,當見證存在時,就是見證與被見證。當見證者不存在了,剩下是永恒。
我/我們,和你,唯一能幫到穿越的是,你用心回答她的最后一個問題。
“來吧!”這把聲音如磁石一般,招商毫不招架。
————————涵融意識之中的一切音聲和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