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灣,樺國慶目送明初登上私家輪船,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車內(nèi)。
李媽:“二爺,老婆子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樺國慶:“但說無妨。”
李媽皺眉道:“二爺,小姐這次回國,我擔心,老爺去世的真相被揭開,國內(nèi)太亂了,況且小姐身子骨弱……。”
話說一半,沒在訴說出下半句。
樺國慶目光呆滯車窗外,沒有回答,明初回國,在整個堡壘莊園所有人都在提心吊膽,唯獨明初是高興的。
三月天,天空中忽然飄起雪花。
雪在下,它仿佛要把整個世界變成白色的王國。樹枝上蓋著厚厚的積雪,像神話故事里華美的珊瑚;房屋上涂滿了白色的奶油,孩子們欣喜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而地上,更是鋪上華麗的地毯,白色,純潔,高貴,讓人不忍踐踏。
輪船上,明初仰起頭,感受著清晨的殘陽照射出希望色彩,空中飄起殘雪,明初伸出纖纖玉手接住片片雪花,明初和雪落驟然融為一體像極一幅油畫。
李叔擔心明初身子受不得寒凍,走上前去:“小姐,咋們會船艙吧,當心受涼,我們還有一天一夜的路程。”
明初莞爾一笑:“沒事的,李叔,我身體這些年早補回來了,看,這雪花多美,一到掌心立即融化。”
李叔:“小姐,幾年前水土不服的原因造成的,現(xiàn)在更要注意身體,先回吧,一天一夜的路程怕是有點折騰。”
明初見李叔執(zhí)意讓她回到船艙,作罷,轉(zhuǎn)身進入船艙。
李叔安排暗衛(wèi)守在船外,把整個輪船嚴密防守。
自從當年海市徹底淪陷后,今后的每一年三月下雪,偏偏冬季連雪的影子都看不到。
倘若分離為三月,明初雪下未等你;至今三月雪初下,殘陽落幕深海中。
——(劉石菓)。
——————樺明初【此朝若是同淋雪,今生也算共白頭。】
——
一天一夜的路程,私人輪船抵達海市港口。
樺明初再一次踏入這片土地,心里忻悅,她明初回來了,終于可以見到爹爹了。
樺明初坐上國內(nèi)雪鐵龍,來到朝思暮想的小巷。
明初下車后,環(huán)顧四周的一切,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和當年走時一模一樣。
路邊楓葉在空中飄零,枯葉落盡熙熙攘攘的街道,雪花掩蓋人們本有的哀傷。
李叔走進明初身旁:“小姐,這是老宅子,我們?nèi)バ抡桑沁吺切麻_發(fā)的別墅,老宅許多年不曾有人來過了。”
明初搖搖頭:“不,李叔我想在老宅,李叔開門就好。”
李叔無奈,默聲到門前開鎖。
明初進入庭院,來到寬敞的客廳,客廳前有兩把古紅色椅子,并排以下六把,很整潔,迷糊中看到如同所有人都還在,在悠哉喝著茶水,討論家族事宜。
明初到爹爹房間,輕聲道:“爹爹?爹爹?明初回來了,爹爹?”
李叔在明初身后,聞聲,眼中那一霎時苦澀。
明初繼續(xù)喊著:“爹爹?爹爹?你在哪?明初回來看你了,明初很聽話,學業(yè)很優(yōu)秀,為什么你不出來看看我。”
李叔:“小姐,老爺在三年前就離世了,咋們?nèi)バ抡伞!?
明初糾正說:“不,爹爹還在,爹爹在等我回來,爹爹才沒有離世。”
李叔欲言又止,他不知該如何作答,勸說著:“小姐,別這樣……。”
明初依然在宅子里私處尋覓著樺國華身影,沒有,都沒有,終于在庭院蹲下身子,流著淚水:“爹爹為什么?女兒還未盡孝,你又怎可以說走就走?女兒還未盡孝……。”
李叔拍打著明初倔強的后背:“小姐,我們走吧,去新宅,這里常年不住人,回來看看就好,新宅那邊是老爺在世時為小姐留下的家產(chǎn),那邊有不少信封。”
明初并未停止哭聲,這時門外走來一位力挺的身姿jun人,穿著軍裝。
劉石菓得知明初回國,他心里欣喜若狂,急切想見到他這些年來朝思夜想的人兒,他終于等到了,他以為這一生再也不會見到明初的機會。
劉石菓站在明初身旁,手尖觸摸著明初青絲,單膝蹲下,擦拭明初蒼白臉頰上的如珍珠般的淚花。
明初抬頭剎時兩眼對視,相隔萬里久久未曾忽略的深情。
劉石菓打趣說:“傻丫頭,不記得我了嗎?”
明初木訥,這人是誰?
“我不認識你。”
說完,拍打劉石菓的手掌。
劉石菓心頭一震,“我不認識你。”什么意思?
怎么會,丫頭怎么會不認識他?
劉石菓不甘,解釋著:“丫頭,別說笑,我是你劉哥哥,是不是我穿上軍裝,有人樣了,你認不出來了?”
明初抿了抿嘴唇堅定著目光說:“我真不認識你。”
李叔解除空中彌漫著的尷尬說:“劉首長,我們小姐還有事。”
劉石菓阻攔著:“李叔,丫頭不認識我,難道你也不認識我嗎?”
李叔不想過多解釋,淡淡說:“劉首長,你現(xiàn)在是國家捧著的高官,我們自然不認識,借過。”
話落,帶著明初啟動雪鐵龍,揚長而去。
留劉石菓一人在風中凌亂。
劉石菓思緒飄散,他回想起曾經(jīng)在這小巷兩個小小的身影,那是屬于他們的回憶。
從樺明初出生起,他就說將來要娶她做媳婦兒,不是童言無忌,不是一時莽撞,而是認真的。
他把她放在心底近二十年,一刻都不曾忘記,今日那張熟悉的臉龐說“我不認識你。”像一把刀子插在他心口痛極了。
他對她的感情,早已經(jīng)超越時間,超越國懷。
她是,童年,少年,青年所謂的執(zhí)著,是歲月長流隔空所懷念的懷念,是無法忘懷,無法釋懷,無法丟棄的信念。
劉石菓并未打算放棄,忘了就忘了吧,只需要我記得便好,他的丫頭只需知道他的心意即可。
劉石菓來到樺府新宅,堂而皇之走進去。
明初抱緊膝蓋坐在沙發(fā)上,目視前方,不知在所想什么,格外出神。
劉石菓笑顏逐開對明初說:“明初,我不管你是否記得我,你只需明白我對你的心意便好。”
明初被男人溫柔略帶磁性的聲音拉回思緒,抬眸對上劉石菓深情且溫情的眸子。
垂下頭,低聲說:“我記得。”
劉石菓沒聽清,試圖再聽一遍,明初卻接著說:“我知道了,現(xiàn)在我情緒不穩(wěn)定,你先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