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要姑娘入宮侍奉皇上。姑娘蕙質蘭心,才貌雙全,有姑娘在皇上身邊伺候,也算了卻了老身的一樁心事。”
此話一出,葉靈兒又驚又怕,又氣又惱,整個人猶如晴天霹靂般炸裂開來,她沒想到大娘會這么無恥,竟然提出這種要求,她咽下胸中那口怒氣,勉強平靜的說道:“這件事恕我萬萬不能答應。”
突然,她感覺全身無力,動不了半分力氣,軟在了地上。
“伴著皇上就能享盡榮華富貴,吃喝用度都是全天下最好,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老身給你機會,給你機遇,應當珍惜。”
“看來你早就計劃好了。”
葉靈兒艱難開口,眩暈的感覺涌上心頭,連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
大娘淡淡一笑,隨后雙眼,突然變得凌厲起來,“老身早料到你會拒絕,所以在你的湯藥里面下了軟骨散,明日一早宮里會來人接姑娘,而老身也會隨姑娘進宮。你若乖乖聽話,老身自然不會虧待你,但是若你想耍什么花樣,就休怪我翻臉無情!”
說完,大步走出房門。
待大娘走后,葉靈兒迅速站了起來,原來她是假裝中毒來試探大娘,果然,沒一會兒她就露出了真實意圖。
此時她內心暗忖,“看來我不能坐以待斃了,不然就讓她得逞了。”
于是,她將守在門外的丫鬟叫了進來。
“這幾日多虧了你的照顧,我的身子才能好的這樣快,現在我就幫你驅除體內的邪氣。”
“你中了軟骨散的毒,竟然還能夠安然無恙?”丫鬟表露出了驚訝和疑惑。
“我是百毒不侵體質,所以不懼任何毒藥。”
丫鬟帶著幾分疑慮,試探著問道,“你當真愿意幫我驅除邪氣?”
葉靈兒從袖中掏出一個白玉藥瓶,倒出一枚丹藥,“我手上這枚丹藥就能驅散你體內的邪氣。”
丫鬟接過丹藥,毫不遲疑的吞咽下去。丹藥下肚之后,她只感覺一股強大的能量,瞬間涌入病灶。她連忙將衣袖拉開,只見手腕脈搏處,整條胳膊內側,一條條漆黑如墨的黑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
丫鬟一把緊緊握住葉靈兒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小蓉沒齒難忘。”
“原來你叫小蓉,真是個好名字,你愿意跟我一起離開這里嗎?”
丫鬟面露難色道,“湖心島四面環湖,湖底還有食人魚,怎么逃?何況還有一個神出鬼沒的地煞。”
“島上有船嗎?”
“有是有。”
“有船就行,船在哪里?”
“船只停靠在湖邊碼頭。”
“你再去幫我做一件事。”
“何事?”
“找一根笛子給我,笛子是用來對付地煞的。”
“好。”
丫鬟答應一聲,連忙出去了。
葉靈兒等了許久都不見人來,漸漸她耐不住了,在房內來回地踱步,她心里咯噔一下,“小蓉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這時候,大娘氣洶洶的走了進來,她身后的兩名丫鬟架著傷痕累累的小蓉,也隨后進了來。
葉靈兒看到小蓉全身上下能看到的地方竟然都是青青紫紫的傷口,難以想象衣服底下還有多少傷痕。
尤其見她陷入了昏迷之中,手里還死死地攥著笛子,就自責、心痛不已,她極力忍住自己的情緒,尤是如此,她的手仍在不停的顫抖著。
“你們把她怎樣了?”
“敢在老身面前耍花樣,她就應該知道后果!沒想到,你居然收買我的人。”
說完,揚起了鞭子,毫不留情的一鞭又一鞭的打在葉靈兒身上。
“為何不吭聲,不跪地求饒?”
言罷又是一鞭抽了下去,葉靈兒全身已經泛著一層血紅色。
她虛弱地抬眸看著大娘,“我不再欠你,你,也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了。”
大娘聽了,瞬間氣憤無比,長鞭一甩,直接纏住了她的脖子,往前一拉,葉靈兒腳下不穩徑直向她撲去。
與此同時,大娘已將鞭子換成了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大言不慚,就讓你嘗嘗絕望的滋味吧……”
葉靈兒從袖口取出三根銀針,往后一刺,剎那間,銀針就進入她的身體當中,隨著血液游走。
大娘立刻感覺到后背一陣惡寒,像是遭遇了刺骨的寒流。很快,一股深入骨髓的劇痛傳遍了她的全身,她忍不住驚叫一聲,倏地抓起葉靈兒的手,喝道,“區區螻蟻也敢傷我,找死!”
說完,掏出腰間匕首。
突然眼前一道劍光閃過她的眼,唰的一下,她右手臂齊肩而斷,拋飛在半空中,血灑遍地。
她滿臉痛苦,捂著右臂踉蹌后退,那兩個丫鬟頓時也被眼前的一幕怔住,只覺脊背發涼,渾身顫抖著向后挪。
“你沒事吧?”
黑影低沉的聲音聽著很是平和,然而卻是飽含關切之意。
葉靈兒虛弱地點了點頭,“我沒事,多謝相救。”
大娘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黑衣面具男子,她隱隱地從他身上感到了死亡的威脅,頓時感到心里一驚,“你是何人?”
“將死之人,也配問我的名諱?”黑影眼中寒芒閃過,正準備一劍刺下去的時候,葉靈兒卻是攔住了他,“饒她一命,別殺人。”
“有些人,不值得被寬恕。”
她看著黑影直白白地說,“我不需要你為我殺人,也不希望你去殺人。在你面前,其他人如同螻蟻一般,隨意的動動手,那條鮮活的人命就消失不見!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值得被尊重的,哪怕這人是善良或是卑劣。”
聽了葉靈兒對自己的一番指摘,黑影神色黯然了一瞬,心里涌動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
隨即,收劍入鞘,側身而立。
大娘微怔道,“老身如此對你,為何還要替老身求情?”
“這次的劫數是我自己造成的,只能由自己來解,放了小蓉,還她自由,我們之間的事,一筆勾銷,如何?”
“好,老身答應你。”
言罷,轉身逃似的離開,那兩個丫鬟趕緊跟了上去。
葉靈兒走向小蓉面前,蹲了下來,拿過她手中拽著的笛子,看了一眼,內疚的說道:“都怪我,是我連累了你。”隨后,掏出一枚丹藥塞進她的嘴里。
“活人不踏入,踏入無活人。”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冰冷尖銳的聲音忽然響起,自四面八方而來,似近似遠,似有似無,令人無法判別來者方向。
黑影心中暗驚,此人聲音居然能穿透四面八方,腳步聲也未聽聞,想來武功遠在自己之上。
“難道是他!”他內心暗忖著,心底生出一陣惡寒,一股子不祥的預感緩緩地升了起來,手中劍刃驟然收緊。
葉靈兒朝黑影看去,見他的眉宇間,浮現出了一抹,她從未見過的沉重與嚴峻之色,心知情況不妙了。
“此地不宜久留,快跟我走。”
說著拉著葉靈兒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