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音一拍腦袋,這想容閣不是自家的胭脂首飾鋪子嗎!
弄清音:“對了,謝公子和他父親關系不好嗎?”
趙常歡:“是啊,這事家里有些頭臉的都知道。不然就看謝二的外貌身世,他家門檻都該被說媒的踏破了。”
“謝二?他排行第二嗎?”弄清音問
“是。這是我聽太子哥哥說的。他母親是謝太傅的原配妻子,誕下他幾年后,又孕有一子,結果生產時不幸去了……后來謝太傅把妾吳氏扶正,吳氏的大兒子就成了新的謝家大公子。”趙常歡說完,灌了一口茶
柳瑜安補充:“我聽聞的也是如此,謝大公子喚作謝伯謙,吳氏另一子排第三,喚作謝仲君。”
弄清音聽完皺起眉:“按伯仲叔季來起名,這卻偏偏跳過謝遠岫?”
“所以演武賽他才打成那樣啊,若是不把才能藏著掖著點,他哪能活到今日,早被那吳氏弄廢了!”趙常歡嘆口氣搖搖頭,“都說皇家薄情,但我覺得我過得比謝二和瑜安你好多了。”
原來是藏鋒
弄清音感覺謝遠岫好像那些穿越爽文里碰到寵妾滅妻渣爹的可憐女主
“到了,下車吧。”趙常歡率先跳下車,招呼著另兩個姑娘
想容閣意外的門臉不大,但惹眼得緊,掛在門口水紅色紗幔隨風飄動,讓它成為這條街上最靚的仔
三人走進店內
“誒呦,柳小姐和公主殿下來啦,里面請!這位小姐是……?”老板娘是個豐滿的中年女子,走起路來一步一搖,姿態萬千
老板娘端詳了一下,一拍掌:“是弄小姐吧?”
弄清音一愣:“啊,啊,是。”
“茉莉,鈴蘭!過來招呼客人!這可是咱們東家的大小姐,別怠慢了!”老板娘招來兩名女子,“今日店內要算賬目,就讓她們倆陪三位逛逛,奴家就先告退了。”
柳瑜安點點頭說:“玉娘辛苦。”然后拉起弄清音的手,隨著茉莉和鈴蘭往后走,說:“老板娘喚作玉娘,是個精明強干的人。”
趙常歡略感驚奇:“清音,這想容閣竟然是你家的?”
弄清音點點頭:“家父涉獵廣泛。”
想不到這想容閣別有洞天,穿過兩道屏風,便到了真正高門貴女購物的地方
不遠處幾名小姐小聲交談著:“最近京城流行這種色彩淡些的胭脂……”
“是呢,不帶流蘇的素簪也成了新風潮,戴上真顯端莊大氣!”
弄清音看看旁邊淡色胭脂加白玉素簪的柳瑜安
趙常歡拍拍弄清音的肩:“別管這流不流行的,瑜安穿什么用什么,什么就流行。”
商機!
弄清音感覺柳瑜安的臉上寫著大大的兩個字——“商機”
弄清音挑中一款石榴紅的口脂
“來來來瑜安!這個應當襯你!”弄清音招呼柳瑜安過來
弄清音輕柔地為柳瑜安上好口脂,,找來一支紅色山茶花、長珠串的步搖插在柳瑜安發間,然后取下了白玉簪子
弄清音左看右看,又站遠點看了看,滿意的拍掌:“美人就是要明艷打扮!”
柳瑜安向來以溫柔清淡示人,她望了望鏡中的自己,紅艷的口脂更襯得她膚白勝雪,眉目如畫,是與平日不同的美。她對弄清音一笑:“清音的眼光真是極佳,可惜今日我的衣裳偏素,壞了和諧。”
附近的小姐紛紛偷瞄柳瑜安的妝扮,暗自記下口脂色號和步搖樣式
弄清音感覺自己被這一笑擊中心臟,她搖搖頭:“瑜安穿什么都是極美,衣著永遠只算做錦上添花。”
趙常歡卻在短短這么一會把自己的嘴涂得像中毒且馬上就要去世
弄柳二人摁著趙常歡把亂七八糟的顏色卸掉,各再挑了些胭脂首飾結賬離開
弄清音拉著兩人找了一個觀景絕佳地點
在她們三人走后,在場的小姐們陸陸續續前去詢問那盒石榴色的口脂,不一會那邊的貨架就空出來一大片
柳瑜安搖頭笑:“我是不是該有點分紅?”
弄清音彎著眼笑:“我回去爭取爭取。”
三人步行到兩條巷子外的綾羅軒
“這綾羅軒可是京城最大的服飾布莊,怪的是誰也不知道這東家是誰……”趙常歡打了個呵欠
三人東逛西逛,弄清音心里盤算著想容閣的事,略顯心不在焉
柳瑜安偏頭望望,時辰已近黃昏,便說:“時辰也不早了,清音今日可還盡興?”
弄清音愣了一瞬,從掙錢計劃中抽離開來,點點頭說:“先前未好好逛過這長安城,今日真是開眼,多謝瑜安和常歡。”
三人又寒暄幾句,弄清音登上自家馬車,同趙柳二人道別
目送弄清音離去后,趙柳二人不緊不慢的走在街上
柳瑜安在一處小攤前停下,拂過攤面上喜慶的朱紅流蘇墜子,緩緩嘆了口氣。趙常歡望了望柳瑜安,欲言又止。
二人步行至茶社
“來了。”茶社二樓的雅間中坐著一名男子,看到趙柳二人,他緩緩睜開眼,揮揮手,叫身邊的傭人退下
“殿下萬安。”柳瑜安俯身見禮
“柳小姐免禮。”那名男子站起身來,正是趙長霽
季成城和謝遠岫也從屏風后走出
“今日可有什么收獲?”季成城為幾人斟茶
“算不得什么收獲。想容閣果真是弄家的產業,看弄清音的口氣,弄家還有不少商鋪。拉攏弄清揚定是一步好棋。”趙常歡一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神態,難得正經起來
趙長霽叩了叩桌子,點點頭:“這自是更好。但就算弄家家底不似謝二猜測般雄厚,弄清揚也同樣重要。”
謝遠岫眼神淡漠又透出幾分不忍,他點點頭說:“確實,弄清揚是大理寺這么久以來難得的新鮮血液。大理寺不能再被齊王全盤把持。”
趙長霽贊許的看了一眼謝遠岫,說:“弄清揚聰穎但涉世未深,先拉攏他的妹妹,弄家必須要為我們所用,四妹,柳小姐,這就交給你們了。”
柳瑜安眼神有些復雜,但還是點點頭,說:“是,殿下。”
趙常歡拍拍柳瑜安的肩,也點了頭
談話持續時間不久,目送其余幾人離開,謝柳二人仍站在原地
“謝公子,這樣真的好嗎?”柳瑜安緩緩開口
“我亦不知。”謝遠岫神色依舊淡淡的,但又顯出糾結,他垂下眼睫
“為了搶奪那個位置,卷入這么多人……每次看著她笑的那么燦爛,那么認真的維護我,我就為我的虛情假意惡心。”柳瑜安長嘆一口氣
“什么也別告訴她,等到風平浪靜再讓她知道也不遲,她只需要知道她在書院充實,與友人和睦,盡我們所能,別讓她受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