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子上醒來的感覺確實不太好受,睜開眼后,我只覺得全世界都是天旋地轉,仿佛宿醉后的感覺。
電腦不知為何已經自動關機了,我重啟之后,卻驚訝的發現本來應該存在于電腦桌面的文件不見了。
不管我怎么找,它們都蕩然無存,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我撓了撓頭,卻忽然發現了三個未接來電,我看了一眼聯系人……一下子一個激靈站起身來,連忙按下回撥。
“喂,羽丞先生?抱歉我昨天睡的太晚了!”
我緊張的說著。
對面的羽丞先生卻不緊不慢的回答道。
“沒關系,我猜到了,今天我帶你去熟悉一下工作環境,以及一些同事們……”
話說到這,我不由開始緊張起來。
“你現在準備一下,我馬上來接你。”
聽到這,我又一次想起了那憑空消失的文件,開始心慌起來。
吞吞吐吐的回復后,直到聽到羽丞先生掛斷電話。我才總算松了一口氣。
而下一秒,我便緊迫的開始收拾起自己。
一邊膽戰心驚的思考一會兒和羽丞先生見面后該如何搪塞過去昨天所遇到的一切。
這時…忽然包內的文件使我停住了手中全部的事情。
再次想到昨天的和夏戶川先生的談話。
直到房間門被敲響,我才緩過來神。
我打開門,門外是一個修長的身影,那銀色的眼眸微微抬起,羽丞先生慢慢走進來…
“昨晚沒休息好嗎?”
羽丞先生輕描淡寫的關心卻如此令我無法招架。
“啊……是的……”
我撓了撓頭,心虛的左顧右盼。
羽丞先生慢慢的湊上來,瞇起眼睛仔細的打量我。
“你沒事吧?”
我漸漸能夠嗅到羽丞先生身上若隱若現的香味,于是輕微后退了兩步。
但羽丞先生似乎并沒有因為我的后退而停止對我的“關心。”
他慢慢湊上來,仔細看我試圖躲避的雙眼,他離得越來越近,甚至我能輕微感受到他微弱的鼻息。
我忽然覺得自己仿佛已經無路可退,于是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等待羽丞先生的審訊。
在世界陷入黑暗的一瞬間,我感受到羽丞先生冰冷的手接觸到我的額頭。
我打了一個冷顫。
“你,是不是發燒了。”
羽丞先生那充滿磁性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睜開眼睛,剛好與羽丞先生低垂的銀色眼眸相對,一時間,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心虛,我一個趔趄,想要后退卻險些摔倒在地上。
還好羽丞先生及時拉出了我的手,當我再一次接觸那冰冷的體溫,瞬間意識清醒過來。
“沒,沒事!沒發燒,就是認床!所以沒睡好。”
我連忙滿口胡言的說著。
接著,就看到羽丞先生在次瞇起眼睛盯著我,仿佛已經看穿了我的內心。
我試圖搪塞過去,那些現編的謊話,卻不知為何無法說出口。
“你…昨天是不是見過了什么人?”
他忽然開口道。
我一時語塞,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心里已經是七上八下。
最終,在羽丞先生的注視下我選擇了繳械投降,隨后破罐子破摔的打算交代一切…
“我昨天遇到了…左顏醫生和夏戶川調查員…”
忽然羽丞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了。
“他們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羽丞先生的表情確實嚇到我了,忽然我覺得我可能下面哪句話稍有不慎,就會馬上被羽丞先生當場滅口……
“夏……夏戶川先生告訴了我關于德爾塔公司貨船的案子……”
羽丞先生表情依舊那么嚴肅,那雙冰一樣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仿佛要直接將我肢解…
“他告訴你貨船案子的事情了?”
我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忽然,羽丞先生似乎表情柔和了下來,眼神也放松了一些。
“夏戶川……真是難得…。”
我被羽丞先生前言不搭后語的話,弄的一時間不知所措。
直到他默默的走向桌前,看到了那些輪船報告才忽然冷冷的笑出聲。
“W系的人這次干活倒還挺快,就連左顏的報告出的也這么快……看來他們確實都不想參和進來。”
他一邊冷笑一邊說。
我的心此時快要提到嗓子眼里了。
“看來除了鳴宥和南子毅之外,w系的人就不用我帶你去挨個認識了。”
羽丞翻了翻報告,就把它們放回桌子上。
“那今天,就不得不帶你提前進入工作了。”
羽丞先生的語氣不溫不火讓人聽不出什么起伏的情緒了,看他一邊走一邊示意我跟上,我便馬上拿起外套和手機跟上羽丞先生的腳步。
“這件事,我猜你已經了解了個大概。我就不必多贅述了。”
羽丞先生仿佛是在對我說話,但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昨天……夏戶川先生確實告訴我了現在確定的一些案件進展…但失蹤的17名船員現在仍然下落不明…”
我跟隨著羽丞一邊走一邊回答道。
忽然羽丞先生停下了腳步。
“其實,事情并沒有表面文件看起來那么單純。”
羽丞先生冷冷的開口道…
這時,我覺得自己似乎被羽丞先生的話點了一下……
隱隱約約的我忽然想到昨天夏戶川先生曾提過的一句話。
“……還有一半貨箱是空的,天知道到底丟了什么東西……”
羽丞見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看著我,端詳了一會兒,這時電梯忽然打開,直到我們倆走進電梯時,我才緩過神來。
“看來夏戶川還是告訴了你一些多余的事。”
羽丞先生冷不丁的說道。
我卻深感不安。似乎整場案件背后都有更加棘手且難以明說的事情。
我們走出電梯后,羽丞先生便撥通了不知打給誰的電話。
“貨輪的事情W系已經處理完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嗯……等會兒見。”
羽丞先生快速的跟電話那邊交談了幾句,便快步徑直出門走到了車旁。
“我帶你去見一下R系的同事們。”
羽丞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車門。
于是我也自覺的打開了另一側,鉆進了車內。
保時捷發出來低沉的轟鳴聲,這一次我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品味羽丞先生車內的香味,便馬上品味了速度與激情的沖擊,汽車提速瞬間,那猛烈的推背感將我牢牢銬在座椅上。
我從來都不知道,羽丞先生開車原來這么猛。
只見眼前的汽車一輛又一輛的被羽丞先生所超越,伴隨其中的是汽車油門的轟鳴。
我不禁抓緊了自己的安全帶,生怕飛沙走石間自己會一個不小心被甩飛出去。
很快,我們來到了目的地…
在下車的瞬間,我翻涌的胃部不爭氣的讓我一度想要干嘔,好在什么都沒吃…
羽丞先生給我瓶水,淡淡的笑著說。
“沒事吧。”
我擺了擺手,直起腰,努力忽視我那被速度擊敗的雙腿,看我還能站起來,羽丞先生便似笑非笑的示意我跟上他的腳步。
我仔細觀望著四周,看起來像是一個碼頭,而羽丞先生一直走向的地方正高高的豎起一座藍白相間的燈塔。
我三步并兩步的跟上羽丞先生的步伐,盡量提起精神。
燈塔下,一個穿學生裝戴眼鏡的男孩朝羽丞先生隨意招了招手,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個穿著性感的卷發戴著墨鏡少婦。
…或許少婦這個詞形容的有點太過了,獲許墨鏡之下那張臉頂多也就只有二十來歲,但或許是站在這個弟弟旁邊的緣故,令這個本身就身材十分標準的女人顯得很成熟。
羽丞一邊朝他們走去一邊也招了招手…
這看上去,不禁讓我想起了一家三口…
我趕緊跟上去,然后緊緊跟在羽丞先生旁邊。
“這就是那個新來的?挺帥的嘛…”剛一過來就聽到那個少婦用非常性感的聲線說到。
“您好,我是洛希!”我連忙禮貌的自我介紹著。
那個女人摘掉了墨鏡,墨鏡之下,是一張十分美艷的臉,那雙眼睛非常動人,我不敢多看,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他,能行嗎,可別把孩子嚇著了。”
那個女人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我不得不與她目光對視,僅僅是短暫的對視間,我覺得自己的臉已經紅成了番茄。
接著她靠近了我一些,女人身上的香味便彌漫開來,我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洛希才剛加入進來,給他一點時間,他需要了解工作。”
羽丞一邊微笑的對著女人和男孩說著,一邊向我介紹到。
“這位是霍星,另一個是未凌,也是我們TS組的成員。”
那穿黑色學生制服的男孩看起來很靦腆,趁著他們對話的空擋,我偷偷打量了一下那個少年…
雖然看起來不是很高,但是走進一看其實也就比我矮那么一點,年齡看起來真的很小,不過他身上有種不同于左顏的那種少年感…那種感覺很難形容。
可能是因為有些長的黑色頭發,還有厚厚的眼鏡片,導致我完全看不清楚眼鏡后的那張臉長的什么樣子。
少年看起來很瘦,穿著日式的立領校服,背著雙肩背包,黑色牛仔褲下配了一雙馬丁靴…
但在不經意間,我似乎隱約看到了狼尾發型后的耳朵上戴著幾個耳釘。
他一個手握著書包,另一邊手推了推眼鏡,然后默默的伸出手來。
“我是未凌,目前擔任TS組內殺手的工作。”
我聽到這話居然從一個稚嫩的少年聲線中說出來,就像嗆了一口似的,我馬上及時調整自己的狀態連忙握住對方的手。
我默默告誡自己,從現在開始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大驚小怪。
“你好!幸會!”
眼鏡下面的小臉看上去很嫩,感覺最多是個高中生,外表看起來完全沒有一丁點攻擊性,居然是殺手?
我把自己的質疑塞回了肚子里。
另一邊,那個女人也慢悠悠的把手遞給我。
“霍星,目前擔任組內諜報工作,可以叫我安妮姐。”
我立馬畢恭畢敬的象征性的握了握她的手,隨后馬上抽手回去。
“好的安妮姐!。”
我十分緊張的回答道。
“羽丞,我們R組的這次示亡號名單出來了嗎?”
那個稚嫩的聲線中居然帶著一絲莫名的沉穩,那個叫未凌的男孩問道。
“出來了,這次我還有其他的事,所以就派這個新人去監工。”
直接未凌和那個叫霍星的女人互相短暫的對視了一眼,隨后一同打量了我一下。
我顯然有些被看的不好意思,但還是得索性點點頭。
“羽丞,他……應該還沒有經過公司“體檢”吧。”
那個叫霍星的女人疑惑的問著在一旁的羽丞。
“嗯,他明天才做,不過先一點接觸工作也沒什么不好的。”
羽丞一邊說著一邊從公文包里遞給那個叫未凌的少年一份資料。
未凌接過資料,翻看起來。
我撇了一眼封面上寫著R系機密文件。
于是便不敢再看下去。
那叫未凌的少年隨手翻了翻。推了推眼鏡,疑惑的問道。“今晚就交工?時間是不是有點趕啊?”
霍星聽到后也接過文件看了看,那美艷眼睛上面略微皺起了眉頭。
“嘖,我還以為你們會選擇談判私了那條未來呢。”
霍星嘟囔了一句我似懂非懂的話…
談判…是什么意思。
我一股腦的問題,但話到嘴邊卻怎么也問不出口。
“沒法談,上面的意思。”
羽丞微笑的說著,但似乎是傳遞了一句圣旨那般。霍星頓時啞口無言。
未凌卻忽然冷笑了起來。
“17個人里只有8個是干凈的,看來以后上面還是得多發點封口費啊。”
未凌冷笑著說出了一句讓我不明所以的話,但不知道為何就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這個問題我會向董事會申報的。”
羽丞依舊職業微笑著,沒有一絲情緒波瀾。
“所以怎么說?要動靜大點還是小點?”
未凌像是開玩笑似的,用那略微稚嫩的少年嗓音問羽丞。
“大點,但必須得是意外。而且東西得全部帶回來。”
羽丞一邊說著,用那銀色的冷冷的眸子看著未凌,雖然語氣絲毫沒有加重但是恍惚間我卻感受到了一種不可描述的壓迫感。
“重點是讓西格瑪的人印象深刻。”
羽丞最后一句話說完后,未凌便笑得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