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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舊愛重逢

店老板是個沒眼力見的,不顧宋聲聲正尷尬著,敲了敲收銀臺臺面,問了她個更尷尬的問題:

“你真成年了?有沒帶身份證,拿出來看看。”

宋聲聲沒想到買包煙會這么曲折,只帶了部手機出來。

她搖搖頭,尬得腳趾能扣出兩房一廳。

更糟糕的是,這么窘迫的一幕,還倒了大霉地被前男友看到了。

聞景折返回來,影子與她親昵重合。

他就站在她斜后方,峻拔的身影籠罩著她。

空氣浮動著淺淡冷冽的木質香和煙草味,混著勾人的雄性荷爾蒙。

宋聲聲似乎還能感受到,從他身體散出的熱度,熨燙著她的后背。

聞景拆開棒棒糖的外包裝,取了一根,拆開包裝紙扔進嘴里,平淡無波的聲音落下:

“老板,一包玉溪,順便來只打火機。”

店老板仰頭看了看他,又瞅了眼宋聲聲,笑了聲:“喲,認識的。”

聞景輕笑一聲:“我呢,經常被人套近乎。”

宋聲聲:“……”

“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會睜眼說瞎話的。”聞景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嘴角銜著根棒棒糖,肆意又慵懶。

宋聲聲:“……”

在她記憶中,聞景明明不愛吃甜的。

難不成,出國留學一趟,他的口味變化真這么大?

店老板側身拿了包煙出來,又抽出一只打火機,一并掃碼,“總共35塊。”

宋聲聲剛點開二維碼,就聽到“滴”的一聲,聞景幫她支付了。

宋聲聲沒想到,她曾經如此辜負他,他竟然還愿意幫她。

不由眼眶微熱,心中動容。

“謝謝。”她軟聲道,手伸出去,剛摸到煙盒。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擦過她的手背,一把將煙盒和打火機抓在了手里。

宋聲聲:?

她扭頭仰視他,看到了他線條流暢凌厲的下頜。

他的面部輪廓比五年前要硬朗許多,這氣性,似乎也更大了。

“不客氣。”

聞景噙著笑意,欠嗖嗖地說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便利店,背影寫滿了落拓不羈。

不!客!氣!個!鬼!啊!

宋聲聲的手還僵在半空,眼珠子一動,對上了店老板耐人尋味的眼神。

“小兩口吵架?”店老板一副過來人的口吻。

宋聲聲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轉身出門。

豎在馬路對面的紅綠燈在倒計時,綠色數字閃爍。

聞景個高腿長,這么一會兒功夫,已經走到了斑馬線中間。

宋聲聲快步跟上。

距離路肩還差幾步,幾道摩托車疾馳的轟鳴聲劃破天際。

宋聲聲一扭頭,就見幾束刺眼的白光,扎在她的眼球上,晃得她頭暈目眩。

朦朧中,看到幾輛重機車,飛速壓彎朝她駛來。

她的呼吸霎時凝住,大腦宕機了般,心躥到了嗓子眼里,血液似在逆流,手腳冰冷虛軟,無法動彈。

電光石火間,一只大手扣住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拽到路肩。

她猛地撞進男人溫熱寬闊的懷抱中,周身被他的氣息所包圍。

安全感如溫暖的潮水般,淹沒了她。

那幾輛重機車緊急剎車。

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噪聲。

他似乎還能感受到她劇烈的心跳,不由得笑了:“你打算抱到什么時候?”

宋聲聲的眼睫顫了顫。

他壓低了聲,在她耳畔,用氣音低語,吐詞輕佻:

“這么喜歡抱我,不如,去我車上,你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聞言,宋聲聲原本蒼白的小臉,騰地紅到了脖子根。

上了他的車,可就沒有退路了。

比起其他人的欲蓋彌彰,聞景向來直白大膽,不加掩飾,非要惹得人臉紅心跳,渾身發軟才罷休。

宋聲聲忙不迭地后退兩步,想離他遠點。

他卻突然抬手摁著她的后背,將她壓向他。

宋聲聲一個趔趄,再次跌進他懷里。

聞景憋著壞笑,胸腔輕顫。

“你是不是傻的?剛剛才差點被車撞,怎么又退回馬路去了?”

宋聲聲承受不住這種曖昧狎昵的氛圍,急匆匆地道了聲“謝謝”,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慌不擇路地轉身就跑。

身后,夜風捎來他的一聲輕笑,染紅了她的耳尖。

回到包廂,宋聲聲都還沒緩過勁來。

許影一看到她,就沖她使眼色,在鼓噪的音樂聲中,跟她對口型:“你回來干嘛?”

宋聲聲沒能get到她的意思,在她身邊坐下,問:“你說什么?”

許影一副有口難言的便秘模樣。

宋聲聲傾身,從玻璃茶幾上的小盤子里,捏了根小叉子,插了塊西瓜,跟她吐槽:“沒想到我還真遇到前任了,晦氣。”

她說話時,剛好一首歌結束,包廂忽然安靜下來。

宋聲聲將那塊西瓜塞進嘴里。

許影扯了下她的裙子,眼睛瘋狂瞄向右側。

宋聲聲還以為她眼睛抽筋呢,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昏暗中,晦氣本尊正隨意地敞著雙腿,懶懶散散地坐在右側的單人沙發里,跟人閑聊。

昂貴的衣服添了些凌亂的褶皺,矜貴又放浪。

彩燈流轉,在他身上落下幾道斑駁光影。

他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從一個男人那兒接過一根煙,叼在緋紅薄唇里,立即就有人拿著打火機湊過來,為他點煙。

“咔嚓——”

火光搖曳,照亮他半張臉。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熾烈,被他覺察到了。

他突然掀起眼皮朝她這邊看來,薄薄的眼皮折出一條細窄的褶子。

眼神透出幾分戲謔,像是瞧見了被他好心放生的小獵物。

宋聲聲呼吸一滯,估摸著他應該沒聽到她剛才的話,慌忙挪開視線,把嘴里的西瓜吃下去。

她把小叉子扔進垃圾桶,余光瞥到一只手,捏著一包開了封的玉溪。

順著那手看上去,是之前叫著“景哥”的女人。

那女人笑盈盈地望向聞景,指尖夾著根白煙裊裊的細煙,說不出的優雅嫵媚。

這么多年過去,早已恢復單身的聞景,身邊出現幾個鶯鶯燕燕,很是正常。

她不也決定放下過去,試著跟其他人交往么?

宋聲聲這么想著,喉嚨干澀,拿起桌上冒著寒氣的果茶,猛灌了一口。

“失策了。”許影懊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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