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承受過的痛苦遠在這之上。”

一陣陣劇烈的腹痛讓司空玄臉色變得扭曲，但他依舊咬牙堅持下來，目光充滿韌性地看向近在咫尺的楚風，念念不忘道，“前輩，希望你不要騙我。”

“傳言由天山童姥一手創造的，天下第一暗器——生死符嗎？”

楚風以司空玄才能聽到的聲音，在他身邊喃喃低語一句，然后不動聲色地轉身，看向一旁嚇得花容失色的鐘靈，“他已經作出保證，鐘靈姑娘……”

“你們……簡直就是一群瘋子！”

鐘靈被司空玄嚇得不輕，在旁邊的藥箱自行撿出一份斷腸散解藥，也不想做什么糾纏，使出一個漂亮的身法，飛速消失在神農幫的議事大殿上。

神農幫眾欲言又止，看著鐘靈的身影，蠢蠢欲動。

“好了。”

司空玄從地上爬起來，內力運起將自己強行從負面狀態脫離，目光落在一眾手下身上，“我已答應前輩放過那小丫頭，你們誰要敢自作主張行事，就不要怪我幫規無情了。”

“是，幫主。”

本是蠢蠢欲動的一眾神農幫弟子聽到司空玄的話后，一個個神色凜然，哪還有剛才的半分不甘心。

楚風看著這些人臉上的反應，雖然覺得他們已經不可能在這件事上耍花招，但江湖本就是勾心斗角之地，不亞于廟堂之上，依舊將先天的感知力投出大殿，放在鐘靈身上，直到她安然無恙地離開神農山數里，并且沒有任何尾巴跟在她身后，這才將到極限的感知力從她身上抽回來。

時間在這個過程中，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個小時。

司空玄在大殿上打坐調息，將手臂上閃電貂的余毒逼出，看向靜止不語，渾身寒意徹骨，完全感知不到任何氣息的楚風，臉上閃過數次欲言而止。

事實上，在發現鐘靈離開大殿后，楚風就靜默不語之后，他們也曾擔心過是否被騙，好在他們煮了大量的通天草，給中毒的一眾長老和幫眾后，閃電貂的毒性果然退去，才終于放下心來。

至于出爾反爾的擺楚風一道，一來楚風那神鬼莫測的武功和模樣，讓他們不敢輕易地在他背后做小動作，二來閃電貂之毒本來就只是一個插曲，關鍵是靈鷲圣使交代的任務，如果不能找到無量玉璧的秘密，所有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那比斷腸散發作后，還要痛苦百倍的生不如死滋味，他再也不想體會。

“司空幫主，你果然是一個守約之人！”

就在司空玄心思百轉之際，楚風忽然從靜止的狀態脫離，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司空玄感到一陣疑惑，正要詢問，忽然一個親信從大殿外匆匆而來，在他的身邊耳語幾句，臉上立時冒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數次看了看楚風都難以置信，“怎么可能……一定是巧合，這么遠的距離！”

武功雖然擁有神鬼莫測的威力，但總體還在人的范疇，像楚風這樣站在大殿，像個雕塑一動不動就可知千里之遙的事情，已經是神仙一般的手段了。

唯一能夠相提并論的，大概也只有同樣神鬼莫測的天山童姥了。

陡然間，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司空玄內心無聲醞釀。

楚風似笑非笑地看著臉色像翻書一樣變來變去的司空玄，漫不經心的說道，“既然司空幫主已經完成我們之間的約定，顯示出你們神農幫的誠意，那無量劍派的無量玉璧之秘，我便告訴你吧。”

“等一等，請問前輩的武功比之天山童姥如何？”

司空玄阻止了楚風的交易，轉而一個不相干的問題，神情忐忑，仿佛正面臨比生命更重要的抉擇。

楚風大笑道，“如果司空幫主愿意相信，我的實力若以全盛時期的最強狀態，殺天山童姥易如反掌……”

“怎么可能？”

司空玄滿臉不可思議，天山童姥的實力如何強大，他可是最有體會，不提靈鷲宮的幾位圣使就讓他節節敗退，天山童姥出手更是如同鬼神一般，他都沒有看清天山童姥出手，甚至有沒有出手都不能確定，就已經陷入生死符的無盡痛楚中，簡直就像老天對罪人的誅罰，完全無可預測，無可捉摸，無可反抗。

楚風毫不意外，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的話，司空幫主……”

“等一等！”

司空玄叫斷了楚風接下來的話，雖然他的理智告訴他，楚風所言不可能是真的，但一種越來越強烈的感覺，卻在不停地提示他，這一切都是真的，這個人或許是他擺脫生死符和天山童姥的最大希望。

就在司空玄要把心中想法說出口時，負責守護山門的一個神農幫眾，忽然連滾帶爬的跑進大殿。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圣使……靈鷲圣使到了。”

楚風臉上泛起一抹笑意，九個帶著一股仿佛太陽一樣溫暖的特別氣息，在他腦海中悄然無聲的浮現，隨后感知力不停深入、細化，化為九個一襲長袍，頭戴斗篷，胸口繡著一只黑鷲的妙齡女人，為首身手已不差于司空玄這樣的高手。

她們趾高氣揚的站在神農山下，對山上幫眾視而不見。

另一邊，司空玄聽聞靈鷲圣使到來，臉上登時大驚失色，目光頻頻看向楚風，斗大的汗珠一個個從臉上滾落而下，臉色數次變化，欲言又止。

“司空幫主可是不想臣服天山童姥，欲借助我的力量，對付這些靈鷲宮圣使？”

楚風一眼就將司空玄的內心看穿，甚至司空玄眼下的糾結，也未嘗不是他有意引導的結果。

司空玄看著楚風那深不可測的模樣，臉上想要拒絕，但內心一股希望讓他完全無法把拒絕的想法說出口，一時不由呆呆佇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旁邊一眾神農幫弟子心急如火，都要將呆住的司空玄拖出去時，忽然一陣騷亂，數道身影從門口大搖大擺而來，旁邊幾個神農幫弟子在旁邊像狗一樣圍著她們，卑躬屈膝，使勁安撫幾道身影。

“靈鷲宮圣使嗎？”

楚風看向為首持劍的那位姑娘，眼中閃過一抹戲謔，或許神農幫的壓力還不夠，想要他們心甘情愿的將一切托付出來，還得給他們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