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這樣嘛,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那小道姑是我家團圓丫頭的親戚,指不定是被人騙了,多可憐一個姑娘,等團圓回來了,我得囑咐她好好問問清楚。”
程靈兒捏著嗓子,對著鐘小蝶撒了個嬌,她為了團圓丫頭,可真是犧牲老大了。
“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寧王世子,人家皇子龍孫,尊貴非比尋常,你確定你要安生日子不過,與寧王府惹上這樣的麻煩?”
程靈兒心知這女人是個慫貨,除了一張嘴厲害,在熟人跟前呈呈口舌之快,其實膽子最小,叫她對上真正的皇室貴胄,她鐵定連話也不敢說了。
果然鐘小蝶選擇閉口不言,她倒不是怕了寧王府,而是一聽見王府,心里立馬蹦出來另一個王府。
安王府安王爺,當今皇上的十二皇子,她可差點就有機會做了王妃娘娘呢,可惜膽子不夠大。
寧王府因為當年廢太子謀反案被牽連,雖然最后查無實據,但因著寧王爺與廢太子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寧王即使沒有被廢,卻也遠離了權利中心。
為表忠心,寧王更是連唯一的兒子都養廢了,近幾年在皇上跟前伏低做小,一心做個孝順兒子,才讓寧王府枯木回春,逐漸開始有了點存在感。
安王府與寧王府不同,安王爺是皇上活著的兒子里,算起來年齡最小的一個,不過才二十有三。
小兒子大孫子,老人手里的寶,其實有點道理。
當年廢太子謀反案發,他還不過是個幾歲的小娃娃,完全不可能有任何牽扯,因為背景干凈,成年以后受封安王,便獨得圣寵。
近幾年遇上皇上身子不適,安王更是直接獲得了朝政代理權,力壓頭上幾個年長他許多的兄長,舉國上下無人不知,安王雖無太子之名,卻有監國之實。
等到皇上龍馭賓天,安王登基稱帝,可算是順理成章,如無意外發生,繼位根本不會有太多阻力。
這樣一顆閃閃發亮的新星,如何會把未來國母的餡餅,砸向一個空有錢財的皇商之家,還險些砸中了她一個有夫之婦?
鐘小蝶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她豬油蒙了心,差點就被那勞什子玩意兒迷了眼。
要不是見了她家老爺一面,她心里害怕猛然驚醒,恐怕現如今她已經不知不覺被權欲引進迷途,稍有不慎則是萬劫不復。
她什么也不想了,閉上眼睛塞住耳朵,什么東西也別想再誘惑她,她要腳踏實地,老老實實做人,不能動的心思一定要掐滅在萌芽狀態。
“咦,你這是怎么了嘛。”
程靈兒伸出手輕輕在鐘小蝶眼前揮了揮,這人突然就丟了魂似的一動不動,不過是幾句閑話,不至于真就叫她嚇死了啊。
“我沒有說什么好嚇人的話吧,你不至于這樣,真不至于...”
鐘小蝶一把抓住在眼前晃的白嫩玉手,啊嗚一口咬下去,也沒用力咬,留了一行淺淺的印子,可算心里舒服了好多。
“行了行了,給你個面子,我就當沒看見,放她一次,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程靈兒趕忙收回被人咬了一口的手,頗有些嫌棄的看著那明晃晃的牙印,還有一圈亮晶晶的口水。
這是什么毛病,怎么還咬人,可別有什么狂犬病毒。
“呵呵”程靈兒無語冷笑一聲,反手將喝了一半還剩下一半的半壺茶水,仔細倒在手上,又掏出一張純白的手帕小心擦拭干凈。
“你至于嗎。”
鐘小蝶見她這一番操作,分明把嫌棄寫在臉上,毫不掩飾,“不就咬了一口嘛,要不然給你咬回來?”
程靈兒默默的往后退了退,這女人八成是腦子進水了,她得離她遠點兒遠點兒再遠點兒。
“哎,我說你那小道姑撬了王嬌嬌那個女人的墻角,你就一點也不好奇是怎么回事?”
鐘小蝶神秘兮兮的樣子,有秘密得分享一下。
程靈兒搖頭連連,不好奇,沒意思,她已經知道。
那兩人是擰耳朵的關系,不是什么墻角。
還有什么就你那小道姑了,她可養不出來一個小道姑,那是她婆婆的心腹大丫鬟,她婆婆的小道姑。
鐘小蝶欲要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又自己吞了回去,什么意思嘛,不說就不說,她好稀罕跟她說話?
“哎,你家團圓丫頭怎么還沒有回來,不會是跑哪里玩去了吧。”
鐘小蝶又叫了一壺茶,不說話還想說話,干坐著發呆多無聊呀。
也就是這對面坐著一個貨真價實的大家小姐,瞧瞧人家不言不語好像能一個人呆到天荒地老,好可怕好可怕啊!
“馬上回來了,還有一個熟人要來見見你。”
程靈兒趴在窗戶邊上,遠遠望見她家團圓丫頭,正往這邊過來。
身邊還跟著一個書生,也不是旁人,正是她院子隔壁住著那酸秀才呆書生。
不知道他怎么和團圓走到一起去了,不管是她,還是鐘小蝶,見了那書生,都可以算得上熟人。
“熟人?我有什么熟人,我怎么不知道。”
鐘小蝶湊上前來,順著程靈兒的目光往下看過去。
嘿!是個書呆子。
她還真就認得。
“你怎么知道?”
鐘小蝶轉過頭,直勾勾盯著程靈兒看,難不成大小姐飽讀詩書還能掐會算,算出來她與那書呆子是舊相識。
程靈兒搖搖頭,嘖嘖,言多必失啊,得意忘形遭報應了。
“不知,不知。”
隨便你怎么想吧,反正她是知之為不知,不知為不知,是不知也。
腦子進水了,晃一晃搖一搖晃一晃,不知道,不知道。
“額...”鐘小蝶滿頭黑線,莫不是有病吧,搞什么鬼啊。
“不就是一個書呆子嗎?他來就來唄,我還怕見了他?”
程靈兒見她一臉坦蕩,絲毫沒有心虛,分明心理素質超好,這又如何遇事就往后縮呢?
“我怕他是為了明月,你怕不怕心里有數就行了...”
想當初這女人一朝得勢,可把明月踩進淤泥,明月待她不薄,她那樣行事,怎么著也是做了一件虧心事。
“明月...你又知道了?”
鐘小蝶眉頭一皺,書呆子怎么與明月扯上關系,大小姐她又是如何得知。
明月...
程靈兒忍不住敲了敲腦袋,腦瓜子嗡嗡的,這是進了多少水啊,蠢死得了。
“...不知,不知。”
她要修閉口禪,話不能隨便亂說的,會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