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嬋的死,一時間把西域國王震得眼前一黑。
“不是,你們把話講清楚!我女兒怎么可能會自縊!”
聲音已經變得嘶吼,瞳孔里充滿了血絲。
“你先別激動。”錢文初無奈的看著發狂的赫爾丹。
“把那位請進來吧。”話音剛落,辛少磊就連忙鞠躬遵命:“是。”
沒多久,那個姬茹燕在營地見過的女瘋子被侍衛帶了進來。
她看到赫爾丹的一瞬間,整個人就像被燙水澆了一遍。
沒有侍衛的鉗制,掏出匕首就要沖過去,就錢文初一個箭步過去,按住了那只刺出去的手。
“稍等片刻。”只有錢文初反應了過來,姬茹燕和眾人還沒消化完長孫嬋的死訊,都在眼睜睜看著錢文初一步步動作。
“你讓我殺了他,求求了,讓我殺了他。”女人的聲音從哀求到哽咽,精神狀態異常癲狂。
“赫爾丹,長孫嬋是不是你殺的?”
“你在說什么?”赫爾丹被錢文初氣笑了,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殺她的難道不是你嗎?”
錢文初卻顯得異常冷靜,他靠著單手的內力就能完全把這個瘋女人鉗制住,卻還能抽空跟赫爾丹聊天。
姬茹燕原本還沉浸在長孫嬋的死里,怎么想都想不通一個隨時想著殺了周圍人求生的女人說自縊就自縊了,卻還是被這詭異的畫面吸引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都轉向錢文初這邊:“我要殺她何必送進你西域國再動手?”
“把她當成人質再殺不就行了。”赫爾丹嗤之以鼻。
“她根本不是你親生的,對吧?”錢文初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大家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哈,無稽之談!”赫爾丹吼這句話的時候,明顯中氣不足。
“赫爾丹,你這個狗東西,把我女兒還來!”瘋女人雖瘋,但講話還是清楚的。
辛少磊是最怕看這種倫理場面的人,第一個背過身,不停的嘆息。
“你自己選,是讓這個女人過去給你一刀,還是你自己交代清楚?”
赫爾丹皺著眉,一臉的費解:“你把我殺了,整個西域國就是你的了,你從我這到底想知道什么?”
錢文初微微的低頭嘆了口氣,重新抬頭緊盯著赫爾丹,此刻他的眼里沒了耐心。
“那要不然,我讓這個瘋女人替你復述一遍可好?”
赫爾丹一聽這話終于繃不住了:“一個瘋子的話怎么可信,簡直荒唐!”
“哦!是嗎?”錢文初戲謔的口吻更是惹赫爾丹情緒激動。
“長孫嬋已經死了,你有什么遺言,現在可以說了,不然這瘋女人,我也只能在這直接給她個痛快。”錢文初說得風輕云淡,赫爾丹額頭的虛汗卻越冒越多。
聽到錢文初也要殺了眼前這個女人,他看向她的臉,一瞬間的復雜情緒上涌,他掙扎著開口,第一句話卻驚得這個女人再次激動起來,若不是錢文初,估計在場的都壓制不了她,還能不讓這個女人不受半點傷。
“長孫嬋是亡國公主,就是這個瘋女人的崽,她...是我第一任妻子。”
“就不用說這么好聽了吧,說重點。”錢文初更加不耐煩了。
“妻子?”瘋女人突然冷笑了幾聲,一口唾沫噴到他臉上。
“...我為了奪權娶了她,殺了她喜歡的男人,也就是長孫嬋的生父。”
“并且還偽裝得天衣無縫,下了大手筆,所以你的皇位來得也并不干凈,對吧?”
姬茹燕一直聽得莫名其妙,錢文初跟他兜兜轉轉這么半天,是要干嘛。
“呵,你既然都知道,為何還要特地來問...我...”赫爾丹似乎想通了什么,頓時恍然大悟,話說到一半,驚訝的抬起頭觀察四周,最后像瘋了一樣自嘲的笑了起來。
“看來你也不蠢嘛。”錢文初覺得好笑,他最喜歡看這種了。
“長孫嬋在哪里,叫她出來。”赫爾丹此刻清晰的明白,今日自己必定難逃一死。
“你是不是還給我娘下了毒蠱?”突然,一直就立在房間中央,赫爾丹他們背后的屏風后面,走出來一個人,正是剛才說已經自縊的長孫嬋,好好地站在那里,一臉平靜的問。
“是。”赫爾丹此刻臉上全是解脫的喜悅。
“娘,動手吧。”長孫嬋微微顫抖著,碰上錢文初捏著瘋女人的手。
姬茹燕看著長孫嬋碰著錢文初的手臂,眼睛眨都不眨。
“嘿!”張閔閔故意在她耳朵邊吹了一下,嚇得姬茹燕差點叫出來:“你干嘛!”
張閔閔笑而不語,錢文初轉頭看向姬茹燕這邊,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本還想再問點什么,立刻松了手。
瘋女人笑了起來,她也以一種似乎解脫的笑容朝著赫爾丹的胸口刺去。
這次,沒人攔著她,匕首順利的刺進了赫爾丹的胸口。
一股溫熱的血液順著心臟的位置流向捆著的繩子,浸染了赫爾丹身上的白色狐裘大衣,最后滴在地板上,炸開一朵血色的花。
“結束了。”錢文初自導自演的說出這句結束語,一拍巴掌,轉身過去抱住姬茹燕又啃又親,談廣鳴敢怒不敢言的看著,張閔閔又是無語的表情叉腰看戲,辛少磊則略微有點臉紅的別過去。
“錢文初你個老流氓!”禮節都不要了,還當著這么多人就摟摟抱抱。
長孫嬋的母親,這位毀容的瘋女人,早已跌坐在地上,發著呆,不知在回憶什么。
而綁在旁邊的易容大師一臉從容淡定,就像一位十分合格的觀眾,全程看戲。
長孫嬋望著甜甜蜜蜜的姬錢二人,雖然心里五味雜陳,但她也知道,這一切錢文初已經跟她約法三章,事情已經結束,那她自然沒有理由毀約。
她走到錢文初面前,錢文初停下了親密的舉止看向她。
“謝謝。”
“誒,各取所需嘛。”錢文初的嘴角上揚,看樣子心情甚好。
“臣妾,能跟母親留在大靖嗎?”
“當然可以。”這話說的毫不猶豫,姬茹燕果然臉色就沉下來了。
“那,臣妾可以去宮中看望皇上嗎?”長孫嬋委屈巴巴的表情,著實是個可憐人兒,哪怕沒有化妝,身穿華服,公主的氣質還是在那里。
“不可。”錢文初拒絕的也很干脆。
“為何?!”長孫嬋果然急了,她對錢文初的情愫看來一時半會是不會退縮的。
“你已經自由了。再者,我老婆會吃醋。”錢文初這句話說的理直氣壯又無比自然,長孫嬋一時語噻,看向姬茹燕那變幻莫測,表情豐富的臉。
此時,姬茹燕還是再次被錢文初的直球打敗了,臉漲得通紅。
錢文初立刻毫不猶豫的朝著她臉頰親了一口。
姬茹燕每到這時總會恨自己武學造詣不精,但凡比錢文初內力深厚些呢?
但長孫嬋嘆了口氣,帶著母親離開了府邸,走到門口時,還是不忘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的望向錢文初。
錢文初倒是臉皮厚的很,還笑瞇瞇地同她揮手告別,一只手還摟著姬茹燕緊緊不放。
目送著長孫嬋坐上馬車離開,眾人都長舒一口氣,準備接下來討論易容大師的去路。
“這大師怎么搞?”姬茹燕直言不諱,她已經肚子餓了。
“交給你了,談將軍。”錢文初突然對談廣鳴下了命令。
談廣鳴腦子還是蒙的,條件反射回答了一聲:“是。”
張閔閔站在旁邊打著小九九:“姐,那我去催那邊的廚房準備晚膳了。”
說罷,立刻溜得無影無蹤。
辛少磊見狀,拉起談廣鳴的衣袖一角:“走吧,我陪你審他。”
說罷就把談廣鳴連拖帶拽帶回了內屋。
只剩下他倆獨處了,錢文初興高采烈的對著姬茹燕說起了悄悄話:“一個月不見,今晚要好好陪我。”
姬茹燕這輩子怎么也沒想到,聽這個男人說情話,不是越聽越習慣,反而越聽心率越快。
雖然她內心承認這份感情,但面對錢文初時,還是很不想承認這一點。
也許是因為身份潛意識的壓制;也許是錢文初從一開始到現在對她的態度讓她退縮;也許,只是她自己沒發現,她只是個傲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