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單獨同皇兄說說話，好嗎？”李憬笙問到。

趙允川看了看桌邊的人，又看了看他牽著的李憬笙，點了點頭。

“我在外邊等你。”他幫李憬笙拉了拉披風。

李憬笙說了聲好后走向李澄弘。

“二皇兄。”李憬笙喊到。

李澄弘身體十分瘦弱了，面容憔悴，一臉病態(tài)。

見到李憬笙他還是露出了笑顏。

“七妹來了，坐。”李澄弘給她沏了茶，推到她面前。

趙允川倒不曾虐待他，只不過他身子早已落了病根，已不見好了。

“今日怎么突然來我這了。”李澄弘問到。

“許久不見皇兄了，想來看看你。”李憬笙說到。

“以后不用費心往我這里跑了，為了我求他，我心里不好受。”李澄弘說到。

“你是我皇兄。”李憬笙眼眶微紅。

“看著你如今，我倒是想起一個人，才明白自己錯了。”李澄弘說話時看向外邊，似乎在回想什么。

“二皇嫂嗎？”李憬笙問到。

她從未聽說過有這么一個女子的存在

聞言李澄弘轉(zhuǎn)頭笑了笑，“她不想當你的二皇嫂，是我強迫于她，不知，她如今如何了。”

“皇兄放她走了？”李憬笙問到。

“放了，原先我一直覺得趙允川可恨，我同他也并無兩樣。”李澄弘苦澀的說到。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皇兄是想勸我？”李憬笙說到。

“不是，只是想著，若父皇還在，定然不舍得看你這般痛苦。”李澄弘說到。

“原本我也打算往前走，可不能是同他。”

“他縱然十惡不赦，但對你的心意，十分可貴了。”李澄弘說。

“皇兄這般說，倒是提醒我了，大燕和眾人之所以會有這般遭遇，大概是因為我的緣故。”

每當想起張漓宣的死亡，她都一遍遍痛恨自己。

她仿佛依然能感受到她父皇溫膩的血液自她手中流下，如果她早點告訴父皇，趙允川假扮李辰修，是不是一切就不會發(fā)生？

都是她自己的私心，她對趙允川那該死的感情，讓她未能直言。

每當發(fā)覺事到如今她依然會為趙允川心動，她就覺得自己惡心。

不怪歐陽蓮若說破，確實是她在有意粉飾太平。

“七妹，有些事情，是注定要發(fā)生的，想來國師從前暗示過，大燕氣數(shù)已盡。”

“不是的皇兄，你不明白的，都是因為我。”李憬笙說著流下了眼淚。

她顯然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愧疚之中。

“你…罷了，事已至此，你不要陷在過去，如果你要報仇，便養(yǎng)精蓄銳，生個皇子，扶他上位，復大燕江山！”李澄弘說到。

“我做不到，我怎么能做到為仇人生孩子？如今處境，我都唾棄自己。”

“你心里有他。”李澄弘說到。

“這讓我覺得自己十分惡心。”李憬笙說到。

“人最難得看清自己的心，既如此，你就該放下過去，同他好好在一起。”李澄弘說到。

“很難相信，這話會從皇兄口中說出來。”以前的李澄弘，定然會讓她想方設法復仇。

“七妹，這是對你最好的方法，父皇也希望你開心。”

“皇兄不必勸我，我心里有數(shù)的。”李憬笙說到。

“不管你如何選擇，二哥都支持你。”李澄弘看向她。

“謝謝二哥，二哥要照顧好自己。”李憬笙說到。

說完她抱了一下李澄弘，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好了？”見她出了，趙允川立馬引上。

她眼眶紅紅，趙允川就知道她又哭了，抬手抹了抹她眼角的淚珠。

“走吧，夜里涼，回吧。”趙允川拉著她，兩人走在雪地里，留下一大一小兩排腳印。

“公主，這個是陛下讓奴婢拿來給公主的。”秋蟬從外邊進來，手里提著個食盒。

“什么東西？”李憬笙問到。

“是肉丸子，鹿肉呢！”秋蟬笑著說到。

她將丸子擺在桌子上，李憬笙看著精致的肉丸，竟覺得惡心。

“嘔～”李憬笙反胃吐到。

“公主，怎么了？沒事吧？奴婢去叫太醫(yī)。”

秋蟬著急的跑到李憬笙身邊，替她拍了拍背。

“沒事，就是覺得膩，你去幫我倒被水吧。”李憬笙說到。

秋蟬應聲而去，李憬笙手緊緊握住，她的月事，已經(jīng)推遲十幾天了，向來月事不準，這次她也沒有太過在意。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夜晚，李憬笙從趙允川懷里悄悄爬起來，她小心翼翼的望了望熟睡的趙允川，起身走了出去。

“公主，”

“我記得，你是會一點岐黃之術的，幫我把個脈。”李憬笙說到。

“公主身體不舒服？”那人問到。

“先把脈吧。”李憬笙閉了閉眼睛，把手伸過去。

“這…公主，是喜脈，已有一月了。”顯然他也有些震驚。

“你給的藥有問題？”李憬笙說到。

“公主，奴才給的藥絕對不會有問題！”他趕忙慌張解釋到。

“罷了！”李憬笙嘆了口氣。

“公主打算如何，奴才備著藥？”

“走一步看一步吧，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的。”

說完李憬笙回了內(nèi)室，她坐在桌邊喝了口茶，不自覺摸了摸小腹。

“你不該來。”李憬笙苦笑。

“笙笙，你怎么坐在那？天冷，快上來。”趙允川一臉困倦，發(fā)現(xiàn)懷里的李憬笙不在他趕忙起身。

“口渴，喝點水。”李憬笙淡淡說到。

趙允川下床把她拉會床榻，“手都冰了，快來我給你捂捂。”趙允川笑到。

雖然頭發(fā)略微有些凌亂，但是依然不影響他的俊朗。

李憬笙時常會看著這張臉出神，她對他的感情很復雜，又愛又恨，又怨又憐。

“睡吧。”李憬笙將手從他懷里抽出，翻過身去，趙允川習以為常的從背后抱住她。

一夜無眠，第二天趙允川早早的就去上朝了，李憬笙起床后在院子里散了會兒步，沒一會便收到一個小太監(jiān)偷偷摸摸送來的字條。

李憬笙打開，上邊簡單的幾個字。

“二皇子歿，公主節(jié)哀。”

短短幾個字卻讓李憬笙心情如墜谷底，但是她面色平淡，并無太多反應。

若不是手微微顫抖，根本無從看出她的反應。

“公主，風大，回屋吧。”秋蟬過來說到。

李憬笙點了點頭被秋蟬扶著回了屋。

晚些的時候趙允川回來了，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李憬笙。

“皇后今日用膳了嗎？”趙允川問到。

“回陛下，公主近日胃口不太好，早間沒有用太多東西。”秋蟬說到。

“明日讓御膳房做些開胃下口的菜。”趙允川吩咐王德。

“是。”王德回到。

“笙笙，身體不舒服嗎？”趙允川靠近榻上的李憬笙，摸了摸她的額頭問到。

李憬笙毫無生氣，趙允川不免擔憂。

“去叫太醫(yī)來看看！”趙允川皺眉。

“不用了，只是覺得悶罷了。”李憬笙說到。

她可不敢讓太醫(yī)了瞧，能拖一天是一天。

“悶？明日我叫人把貔貅送來，你養(yǎng)著它玩，也陪你解解悶”趙允川說到。

“算了，我怕我養(yǎng)不好它。”李憬笙拒絕。

不是她不養(yǎng)，只是，現(xiàn)在不適合養(yǎng)了。

“那往后我早點回來陪你好不好？”趙允川將人拉到腿上，抱著她問到。

“隨便陛下。”李憬笙沒有太大反應。

怕她悶趙允川讓人在院子里搭了秋千，李憬笙看見后就想起那個下午，張漓宣也為她做了個秋千，只可惜，他被自己害死了。

李憬笙讓人把秋千拆了，一晚上沒有同趙允川講話。

日子就這樣索然無味的過著，趙允川真如他所言，往后回來的都挺早。

慢慢他也發(fā)現(xiàn)了李憬笙有些不對勁。

于是他便召來了秋蟬。

“皇后近來都不怎么吃東西嗎？”趙允川問到。

“回陛下，娘娘近來胃口一直不好，聞到味道大的東西還嘔了幾次。”秋蟬回。

趙允川心突突跳，似乎想到了什么。

“朕知曉了，你下去吧。”

秋蟬走后趙允川便叫了太醫(yī)，說給李憬笙請平安脈。

“如何？”趙允川問到。

“陛下，娘娘身體虛弱，平時乏力頭暈都是正常現(xiàn)象，臣開副藥給娘娘調(diào)理一下便好。”太醫(yī)當著李憬笙的面說。

“如此便好，她近來總是沒胃口。”

“笙笙，我還有點事情未處理完，待會回來陪你。”李憬笙聞言不由冷笑。

這是同太醫(yī)勾結(jié)，要哄騙她呢。

太醫(yī)跟著趙允川出來。“如何？”趙允川問到。

“回陛下，娘娘有孕一月了有余了。”

“先不要告訴她。”趙允川說到。

孩子，他們終于有孩子了，太好了！

趙允川內(nèi)心雀躍卻又不免擔憂，笙笙會喜歡他們兩個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