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依舊是隋熠送陳美景回家。到家樓下的時候,隋熠低著頭,突然悶悶地說了一句,“我們在一起吧。”陳美景看著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啊?”“陳美景,我們在一起吧。”隋熠目光堅定地看向自己,陳美景意識到,這不是玩笑。“你可以慢慢考慮,不用著急回答。我...等你。”說完隋熠就走了。這是被隋熠送回家這么多次,陳美景第一次目送隋熠離開。
陳美景木楞楞地洗漱好躺在床上,想到剛才的場景,大腦卻不受控地反復出現梁嶼的模樣。陳美景其實一直都怕再遇見梁嶼,因為她怕自己記憶里那個優秀的男人變成了與她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模樣,無論是外表還是談吐氣質。今天再次見到,幸好,梁嶼依舊是記憶中的少年。
陳美景閉上眼睛,忽然又想到過去的一件事兒。梁嶼從初中開始就是班長了,經常會在放學的時候幫老師整理甚至是批改作業什么的。往往一放學,梁嶼就直接去老師辦公室了,連拜拜都很少來得及說出口,所以陳美景幾乎沒有能和梁嶼一同走出校門的情況。
有一天陳美景膝蓋摔破了,疼得陳美景額上滿是細密的薄汗。“怎么弄的。”陳美景看到問話的梁嶼正皺著好看的眉,一時間竟看得入神。“喂,疼傻了啊。”梁嶼拿手在陳美景眼前晃了晃。“啊?啊。被...被籃球砸了...”“騙誰呢,籃球又不是刺猬,怎么會砸破。”“...然后,被撞倒了。”陳美景不知道梁嶼為什么皺眉,是在嫌棄自己的運動細胞?還是剛好心情不爽?
梁嶼緊緊盯著陳美景的雙眼,差點要把陳美景盯毛了。“一會兒放學的時候等我一下。”梁嶼說完就沒再理會陳美景。陳美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兒,但梁嶼說讓自己等著,那就那等著吧。陳美景在梁嶼面前,就是這么沒有原則。
放學鈴剛響,梁嶼說了句“幫我收拾一下書包”,就離開了教室。陳美景幫梁嶼收拾書包不是一次兩次了,剛開始的時候完全是陳美景無意識的行為,畢竟共用一個桌子又不想太亂,結果后來兩人就都習以為常了。一個負責使用,一個負責收拾。不過對于這種事,陳美景完全沒覺得是個負擔,反而做的滿心歡喜。
剛收拾完,梁嶼就回來了。梁嶼背上書包,然后看了一眼陳美景,“走吧。”陳美景有些詫異,“哎?”
那天,終于遂了陳美景的心愿。那天,梁嶼走得格外慢,大概是為了照顧受傷的陳美景。那天,天氣晴朗,雖然接近傍晚卻依舊陽光明媚,一如陳美景當時的心情。
陳美景還記得那天梁嶼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送自己回家。陳美景睜開眼搖搖頭,明明只送過一次,卻記得這么清。這時陳美景突然又想到,高中畢業的聚餐,梁嶼還沒說完的那句話。
陳美景點亮了手機屏,翻到了和梁嶼空空如也的聊天對話框。在輸入框里打下【畢業聚會那天,沒說完的那句話是什么?】然后,陳美景刪掉了這段話,鎖了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