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了很久,我才終于有機會坐下啃面包,看著依舊沒有信號的手機,我極力壓抑著情緒,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面包。
“陳可舒!”
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不可思議的往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什么人。
我以為自己幻聽了,又坐下啃起了面包。
“陳可舒!陳可舒你在哪?!你聽到我喊你了嗎?”
聲音越來越近,是謝栩賢!我沒有幻聽,他來找我了!
緩緩站起身,往身后看去,我終于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看到了我,迅速向我跑來,沖到我面前。
“陳可舒,我終于找到你了,你沒事兒吧。”他上下打量著我,眼中充滿了關切。
這些天所有的委屈都在一瞬間爆發,看著他,我不住的大哭起來。
他輕輕的抱住了我,任由我在他懷里哭著。
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強迫自己很堅強,可突然看見了熟悉的人,所有的委屈和難過都會對著他發泄出來。
情緒爆發后,恢復理智的我才反應過來,我臟兮兮的,還把眼淚鼻涕都給他弄到了衣服上。
可他絲毫沒有在意,還是不住的關心著我:“你有沒有事兒啊,有沒有哪里受傷。”
“我沒事兒。你,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我去你公司找你,你不在,聽你同事說你來了這里。”
“這樣啊,你,你是擔心我,所以專程過來找我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問出這么羞恥的問題的,可他卻很大方:“是啊。”
我心里正樂的時候,他卻又補充了一句。
“我們是朋友嘛,擔心你的安全也是應該的啊。”
是啊,我們是朋友,只是朋友。
“好啦,帶你回家。”他拉著我向前走去。
喪偶的吳奶奶,女兒被截肢的李大娘,失去父母的小姑娘……看著那些已經不再陌生的面龐,再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志愿者服裝,我突然覺得,自己身上好像還有別的責任,我不能就這么離開。
“謝栩賢。”
他停止了腳步:“怎么了?”
出了社會以后,看到街邊乞討的乞丐我不會像上學時候一樣把自己的零花錢都給他,而是會想他會不會是騙子,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少女時期那么善良了,可此時此刻,轉過身看了一眼安置所里的人們,我猶豫了。
“可舒姐姐,這個大哥哥是誰啊?”那個失去父母的小姑娘剛打了一碗粥,她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小名,叫茉莉。
我蹲了下來:“他是姐姐的朋友。”
小茉莉點了點頭:“可舒姐姐,這是我剛打的粥,還熱乎著,你吃吧,我再去打一碗。”
她把粥遞到了我手里,走遠了。
站起身,感受著手中粥的溫度,我看著謝栩賢:“我想,再做一段時間的志愿者。”
“可是這里很危險,隨時可能有余震。”
“我不怕。”
謝栩賢看著我,突然淺淺的笑了。
“你笑什么?”我不解。
“沒什么,既然這樣,那就留下吧,我陪你一起。”
我完全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還是點了點頭。
于是,我與少年時代的男神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一起忙碌,一起吃飯,一起幫助這些受盡人間疾苦的可憐人。不知為何我覺得,這樣的生活絲毫不苦,反倒因為他溫暖的笑容而充滿了甜味。
有時候望著他忙碌的身影,我會不住的出神,突然會想到他那次在演講臺上的演講,那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他,首先吸引我的,是他好看的外表,后來是他善良的內心,因為我無意間知道了他一直在救助流浪貓。再后來通過同學口中知曉,他從小就內向,父母也不怎么管他,初中的時候還遭受過校園暴力,難怪很多人說他孤僻,這樣的生長環境下,他又怎么會陽光的起來呢,于是我買了一厚沓藍色信紙,每天都會給信紙上寫一句充滿希望的話,我會把信紙從他家門縫塞進去,希望這些藍色信紙可以讓他變得開心一點。可直到畢業,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處理這些藍色信紙的,可肉眼可見的,他還是和曾經一樣孤僻,清冷。
看著現在笑容明媚的他,我也止不住的開心,我不知道誰那么大本事改變了他,但只要他開心,那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