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時間下午四點二十三分,新約市蘭克大街56號一座住宅樓簡易出租屋中。
離市中心較遠的聶偉是被一陣窗外傳來的喧鬧聲驚醒的,如今已是傍晚,距離約定集合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站在窗戶旁向下望去,大街上已是人聲鼎沸,不時有人從四面八方匯集進街上的人流中。而在這其中不時有從四處陰暗巷弄之中跑出來后衣衫襤褸看起來就像是無業者和毒蟲的家伙混入其中,不時便會因為他們的原因從他們進去的地方引出一小片充斥著喝罵與打斗的騷亂,那陣喧鬧聲看起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引起的,不過看著從四處陋巷中越來越多的人匯集進隊伍中之后聶偉對魯門所說的在這座城市中生活并不容易的話有了更多的認識。
自從厄爾尼諾現象加劇造成冰川融化海平面升高之后,大陸上越來越多的城市向內遷移,北美自然也不能例外。在這整片大陸遍布私人土地上布萊尼茲買下的5·7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由他與銀石基金會共同出資仿照舊紐約建立的屬于自己的新約之城一直是人們所向往的財富夢想之城,魯門便是因為這個原因毅然廉價變賣了所有的資產來到了這里,幾年之后卻讓他大失所望,城市發展加快但變得暮氣沉沉的新約城使魯門覺得越來越與他想象中的城市大相徑庭。但這時投入所有資產來到這里他已經很難離開了,城市之外的私人領地讓他購買屬于自己心儀的土地成為奢求,城市日益增高的稅收成本和物價還有大公司在全球擠占他這樣小工坊的生存空間現狀讓他有些難以為繼,破產者不計其數,這些破產者淪為無業流民后的生活也隨著周圍混亂的生活環境變得越發的不堪。魯門為了維持這間工坊每天幾乎都要拼命的工作才能勉強的在破產的邊緣生存,拿回被拖欠的薪水幾乎是他如今擺脫困境唯一的方法。想起昨天兩人聊起這幾年各自的經歷魯門言語之中透露出對聶偉這幾年工作的羨慕之情,最讓聶偉記憶深刻的話便是:“聶偉,我有些后悔我當初的選擇了。這幾年你的經歷可以說是多姿多彩,可以繼續在太空中工作,上過月球工廠,登陸過火星,在宇宙空間中遨游,還可以在小行星帶中捕捉小行星,真是讓人羨慕。而我在咱們分別之后一直在這里操持著我這家小小的店面也只能養活自己,自從隊伍解散之后只能借著工作之余利用那不多的時間坐固定的旅游線路對太空匆匆一瞥,好像那些年精彩的生活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
聶偉則回答道:“還好吧,相對于你固定在一個地方工作我的日常工作看來確實精彩。但是我卻很羨慕你有自己固定的資產,下定決心之后可以隨時重新開始,更何況這次拿回欠款你就可以徹底擺脫困境了。可是我想要離開卻不是那么容易,因為一旦離開一切都要重新開始重頭再來了。”
兩人因為這個話題顯得有些沉默,不久后魯門說道:“聶偉,尼爾斯的事情我聽說了,我與你們都是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隨時聯系我。”此時的魯門完全嚴肅起來,一改平時大大咧咧的模樣,神情中透露著他對于尼爾斯的事情并不是一無所知。聶偉也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嚴肅,也正色回應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情解決之后有需要的話我會找你。唉,畢竟現在解決我們生活上的困難才是主要的,只有拿到了屬于我們的那筆錢才能安頓好我們顧慮的所有事情,到那個時候我們也不會有什么后顧之憂了。”
飄忽的思緒回到現實,看著廣場上越聚越多的人群再看看時間,趕忙端起桌子上的上的溫水一飲而盡后帶好物品出門朝集合的地點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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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約市中心區,陰沉的還未放晴天氣里開始下起了小雪,在這這樣的天氣里仰頭望去,閃耀著五彩繽紛城市里對于初來乍到的人來說不吝于一片夾雜著冰雪的鋼鐵叢林。就在市中心這片鋼鐵叢林中聳立著代表著道達爾、AVS與銀石、咨文重要分部的四個大財團的四座最高的好似山峰一樣的大樓,而大樓的腳下不起眼的角落里那好似門衛一般三層小樓便是政府的辦公區,而這座小樓里的人也像這棟建筑給人的感覺那般衷心的履行他的職責。
此刻AVS大樓頂層中正為一個老人播放著一場電影,老人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欣賞,一個年輕的侍者站在他的后方。并不是什么大制作,反而是一個描述普通人生活的小成本電影。在電影閃爍明滅不定的背景光下,隨著電影情節的播放里面時而充滿歡快的笑聲時而充滿沉悶壓抑的氣息,悲傷的情節引得老人痛哭流涕,在電影主角被生活的重壓下展現出的堅韌不拔的精神而拍手叫好,也為主角取得成功后的得意忘形而怒罵不已,他完全沉浸在了電影表現出普通人生活中所展現的氛圍之中。
電影結束,老人用手用力拍了拍座椅扶手說道:“真是不錯影片,普通人的生活總能和我的感情共鳴,在苦難貧窮的生活中還能苦中作樂永不放棄,真是讓人感嘆。但是得到更多的東西后反而對于他們來說是一場災難,真是讓人可惜。這也是我喜歡看這樣電影的原因,普通人的生活經歷不僅可以讓我感到愉悅,也經常會帶給我警示。為了他們考慮,不能給他們太多的金錢,太多的金錢對于他們來說反而是災難。”身后的年輕人習慣了他的自言自語而沒有答話,老人也并不在意。全息影像展現在腳下,出現了外面廣場中的場景。老人低頭看著腳下投影出的場景淡淡的說道:“我已經給了他們生存所需要的金錢,雖然與他們創造的價值并不相等,但為了他們考慮我不能給他們更多,他們為什么不僅不能理解我的一片心意反而要強行索取更多呢?真是讓我感到氣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