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易檬也不知是跟誰說,黑曜石般的眼睛因為后背的痛感蒙上一層濕潤,她感覺到眼前一片模糊,依稀覺得站在前面的衛駿是易檸,以為盛楓年找了易檸過來:“哥,幫我找個東西放進我嘴里,我怕咬斷自己舌頭?!甭曇舫銎嫫届o,衛駿張了張嘴,卻看到盛楓年無聲無息地從口袋里抽出手帕溫柔地塞在易檬嘴里。
李蕾在一旁提醒衛駿不要說話。盛楓年彎下腰道:“你準備好,我們現在開始抬?!笔髂暄凵袷疽庑l駿抓住易檬的腳,李蕾不敢看,便退出了換衣間:“我在外面等你們?!?
衛駿移開蓋住腳上面的婚紗,修長的手抓在易檬的纖細的小腿上,手指尖擦到釘在小腿肌肉后面的冷冰冰的釘子還有開始半凝固的血液。衛駿整個人都僵硬了,硬著頭皮聽盛楓年的命令,和盛楓年一前一后把易檬從板子托起來。易檬身后貼滿了紅色的玫瑰花瓣,分不清哪里是血哪里是花瓣。衛駿望著雙手的鮮血,整個人愣在原地。
“李蕾!”盛楓年喊了一聲外頭的人。李蕾立馬進來,幫易檬扶到盛楓年的背上。
盛楓年背著易檬出了歌劇院門口,和李蕾一起上了救護車。因為失血過多,易檬本來蒼白的臉更加蒼白,如剛入殮的尸體。
經過一番輸血和傷口處理,易檬終于從手術室里推出來,她還有些意識,看到站在旁邊的盛楓年一眼就沉沉地睡去。
衛駿從更衣室走出來后,去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他還有些恍惚,只能出樓梯吹吹風,剛開門,他便看到抱在一起的小美和易檸。衛駿把眼鏡收起,一把拉開易檸,一拳打在易檸的嘴角上。小美不知為何事在哭,但她看到衛駿打易檸便推了一把衛駿:“你在做什么!”
衛駿什么也沒說,直接轉頭離開。他沒有盛楓年這般冷靜,到現在他的心亂成一團。薛佳在后頭喊住他:“衛駿,你要去哪里?”衛駿砸下一句:“回家。”就走了。
其實他并沒有近視,無度數的眼鏡只是提醒自己遇事遇人都要冷靜。可剛剛在換衣間的那一幕,他無論如何這輩子都忘不了,它就像根釘子扎在心口。
當易檸看手機的時候,已是過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整個六班群炸開了鍋,但由于圣元中學校慶要繼續,所以事情沒有鬧大。
因為除了舞臺劇還有其他活動跟進,李蕾只好先離開,盛楓年留在醫院陪易檬。當她出了醫院門口,易檸才打電話過來問,李蕾有點混亂,連續說了好多聲對不起。她覺得這是作為班長,易檬在舞臺上出了意外她也有責任,而且這個道具是六班后勤組負責的。李蕾覺得現在她腦袋一片混亂,她心想:是哪個混蛋往里面裝釘子的。思前想后,她仍覺得可怕。
易檸從歌劇院里跑出來,剛好薛佳和五班的人一起離開,他喊住了薛佳:“是不是你做的?”
薛佳平靜地像喝了一口白開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