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蕾在婚紗店附近吃完飯后,跟著李蕾叫的的士,易檬回到了小區公寓。
翻箱倒柜找到還有一個月過期的卸妝水,費了不少勁把臉上的新娘妝卸掉,洗個澡,特地望了眼微信。盛楓年活躍在對話框里:早點睡,明天排練。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已經透出說話的人既溫和禮貌又疏遠涼薄,忽近忽遠。易檬拉了一張高腳凳,兩手撐在凳的邊緣,望著沙發上的卡其色外套出神。
隨后鬧鐘提醒洗澡,易檬才回過神來,心里暗罵著自己:就認識兩天而已,你在意什么?她有點生氣地將外套抓起,扔進了洗衣機。
因為還有五天,就是圣元中學的開放日。易檬特意調了鬧鐘,但床的吸引力太大了,易檬挨著床靠著被子緩緩挪動,一點點實現離開。站在衣柜面前,她猶豫了一下拉開常年不輕易打開的右側衣柜,花花綠綠一擁而來,易檬整個腦袋糊了一樣,閉著眼睛把放在下面的盒子拿出來,然后關上衣柜。
易檬給自己打氣:總要有這樣的一天,你得習慣。于是腦袋糊了,四肢僵硬,硬撐到最后穿上圣元中學的校服。她戴上黑色的鴨舌帽,不敢看全身鏡的自己,在腦海里自我催眠:這是黑色的,黑色的。
可腦袋還是忍不住眩暈,身上灰白色校服仿佛就要把她的身體撕裂,易檬勉強趴在洗手盤干嘔,心想:還好沒吃早餐,不然會更難受。脫下校服后,她重新換上了一身黑色,望著床上的灰白色校服,陷進了漫長的惆悵和滄桑,心想著還有四天就要上學…
檸檬樹的鈴聲如陽光驅散此時的陰霾。易檸帶著易檬最愛吃的煎餅果子來了公寓,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見人不接電話,又按了門鈴,然后沒人應,又微信上繼續找人,最后又打了電話給李蕾:“喂,檬檬在你那里嗎?”
李蕾正在車上吃早餐:“沒有啊,昨晚已經送回去了。是不是盛楓年去接了?”
易檸直接摁掉了李蕾的電話,心里燒著萬分焦急的火,又打通了盛楓年的電話:“盛楓年,檬檬是不是在你那里?”
“不在。怎么了?”盛楓年正打滴往學校宿舍樓去,他的聲音沙啞又無神。
“奇怪,我聯系不上她。該不會…”易檸轉念一想,猛然瘋狂拍門:“檬檬,開門,是哥哥,檬檬,開門,是哥哥…”
盛楓年在電話一頭冷靜道:“找保安,她可能睡過頭了。”
易檸應了一聲,便把早餐放在門邊,正轉身下樓跑去,門忽然開了。易檬半死不活地穿著圣元中學的校服趴在地上,伸手剛好夠著門柄。剛剛在內心一番天人交戰之后,她決定無論如何要今天克服了這件簡簡單單只有灰色和白色的圣元中學校服。
“檬檬!”易檸趕緊蹲在地上兩手穿在過腋下,把人架起來:“行嗎?腳能用力嗎?”易檬整個人借力趴在易檸身上,眼睛里滿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