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燥且甜蜜的時光總是很短暫的,不過彈彈指尖流轉的時間,就已經到了晌午。陸靳恪起身問還在拼命記單詞的夏了知:“我去看看你冰箱里有什么吃的沒有。”
夏了知倒是一臉仇深似海的模樣記單詞,心里吐槽著英語太難,我是z國人為什么要學英語?然后隨意地嗯了一聲,待意識逐漸回過來她才忙叫住陸靳恪:“哎!陸靳恪。”
話音剛落,陸靳恪已經打開了夏了知家里的冰箱,氣氛突然變得詭異尷尬起來,夏了知收回眼神縮了縮身體。
陸靳恪看著冰箱里面大部分都是可樂和方便面的時候還是小小吃驚了一把,面容上雖然沒有顯露起來,心里卻無奈的嘆氣。
最后,眼神落在坐在桌子邊上偷瞄自己的夏了知,陸靳恪輕言:“我們出去吃吧。”
“哦。”
雨后濕氣還未完全散盡,吹著徐徐涼風加上欲躲欲露的太陽,天空中大片的烏云架勢飄過來好似又要即將再下一場暴雨的節奏,路邊的小攤沒有因為天氣時好時壞而放棄生意,而是繼續叫喚顧客買他們家的東西。
當然,也有不少老人家走在路上散步談說過去未來,畫藍圖。
好看的兩個人站在一起自然而然形成了靚麗的風景線讓人挪不開眼睛,被別人目光注視下的夏了知已經習以為常,心情十分淡定。小學初中的時候經常有人用眼神看著,所以面對越多的人看自己越要自信越要無謂才行。
陸靳恪的反應也跟夏了知差不多,從小到大都是人群堆里最矚目的焦點。
夏了知抬頭仰看天空,發現一小團烏云飄了過來,她眨了眨眼用手指輕輕扯陸靳恪的衣袖輕聲:“好像要下雨了哎。”
陸靳恪掌心微收攏,不可察覺的夏了知正被陸靳恪晦澀不明的眼神中描摹,待夏了知偏頭看向陸靳恪的那刻,陸靳恪無措的及時躲開,以防自己偷窺被發現。
“陸靳恪,你在聽嗎?”夏了知微蹙眉頭,困惑著,她剛剛說話,陸靳恪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
夏了知看著他的下顎線,發緊的喉嚨,和俊朗的側顏,過了半晌才聽見他聲嗓里沉悶的嗯了一聲。
“想吃什么?”
夏了知聽到陸靳恪的問題,啊了一聲,然后反問:“不應該我問你嗎?我都以為你都想好了要去哪里了。”
陸靳恪神色微頓,垂首不語。微碎的額發也遮不住那雙墨色深瞳,里面如一汪池水蕩漾出清波,絲絲清涼的聲音從一張一合的唇瓣吐露出來,就連不掩的羞澀揉雜其中:“那……你喜歡吃火鍋還是自助餐,或者下面館?肯德基?”
話畢,天空之上烏云散開了一些,和熙的陽光露出了一只小腳,調皮搗蛋的似要捉弄會人們。
她的肌膚如云,墨色的發被柔和的日光點綴出斑點星瀾,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水漾大眼灼灼地看著陸靳恪,一刻都不曾舍得挪開,她輕咬上唇唔聲道:“我們吃豌雜面怎么樣?可好吃了,我記得我小學學校外就有一家不錯的面館而且離這里也不遠,我還記得是卜云袂帶我吃的,味道一絕,陸靳恪,你……”
興致勃勃的夏了知說到最后就沒了下文,夏了知在糾結陸靳恪會不會覺得自己沒有分寸,她露出了懊惱的神色,怪自己多嘴了不該說的。
正等著夏了知下文的陸靳恪遲遲沒有等到,眼角偷瞄一眼犯可愛的夏了知,唇角微勾。
夏了知輕車熟路的帶著陸靳恪來到小學校外附近一家叫好得勁面館,店面外,有一位坐在椅子上穿著圍裙的中年婦女正在玩手機,陸靳恪眼眸微瞇,發現店內坐了好些人,心里在暗暗說生意不錯。
夏了知帶著陸靳恪走到店面前沒有立刻走進去而是跟玩手機入迷的阿姨打了招呼,聲音甜甜又招乖:“阿姨好久不見啊,最近生意不錯哦。”
陸靳恪隨后也跟著打了一聲招呼。
阿姨聞聲收起了手機,才抬眼看夏了知笑道:“喲,小知了好久不見啊,今天難得有空來。”然后目光看向站在夏了知身邊沉默不語的陸靳恪,很快露出別有深意的眼神,然后評價:“小知了,這小伙子五官端正,有眼光。”
“不是……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兩個就是……”夏了知摸著后腦勺,面頰發紅。實在是說不出來怎么表達兩人尷尬的關系,小代課老師?前同桌?好朋友?喜歡的人是肯定不行的。
夏了知猶豫著的時候,陸靳恪已經禮貌的回答:“阿姨,我們現在是好朋友。”
現在是好朋友,那是現在,以后誰說得準呢?
聽著陸靳恪的回答,夏了知心里頭猛然一跳。
阿姨笑著招呼兩人趕快進去,領著兩人往里走,陸靳恪有些驚訝看著門面不大,內部還是挺寬敞的。
阿姨笑著邊走邊說:“小知了,你最喜歡的位置阿姨可記得可清楚了,今天正好沒有人坐,來來來。”
“謝謝阿姨。”
“想吃什么?還是老規矩嗎?”
“對,還是豌雜面,要兩碗。”
阿姨看著夏了知的目光很是慈愛,像極了看好久沒有回家的女兒神情,嘴里絮絮叨叨:“你看看,小知了,怎么幾個月不見又瘦了,要多吃點才對,你現在在長身體。”
“嗯嗯,好的。”夏了知乖巧的點頭。
陸靳恪看著罕見乖順聽話的夏了知有些驚訝,平時的小野貓收起了利爪可不就是個惹人喜歡的小可愛嗎?
到了位置后阿姨離開去下面了。
“你……以前經常來?”陸靳恪清了清嗓子不敢正眼瞧她。
夏了知雙手撐在桌子上托著好似那張巴掌大小可愛的臉,再看左臂的紗布已換新,白皙的肌膚像一塊璞玉,叫人挪不開眼。
陸靳恪的眉眼看著她的雙臂,頓時喉嚨難澀。
“對啊,小學的時候我和卜云袂經常逃課來這里吃飯,阿姨對我們可好了,她丈夫走得早,一個人守著這家店,以前生意挺冷的,現在越來越好了,而且……我記得每次都會給我和他多加一個蛋。”夏了知像是陷入回憶,勾勒出過往的一幕幕片景。
“嗯。”
“陸靳恪,你是本地人嗎?”夏了知歪著頭,透亮的眼睛鎖定在陸靳恪的面容上。
“我戶口在曦城。”陸靳恪簡而言說。
夏了知一聽就忍不住夸贊:“沒想到你是城市戶口啊,我們這里只是一個小縣城,怎么會想起來在這里讀書?”
“大概是父母愛情的偉大吧。”陸靳恪沉默了一會兒才說。
兩人飯后走出來在馬路上慢悠悠散步,儼然,陽光徹底暴露出來,炙熱的陽光如今年早已過散的夏天,一點也感受不到冬天。
“陸靳恪。”半路上夏了知突然叫住了走在前面不過一米遠距離的陸靳恪。
陸靳恪聞聲扭頭看她,雙目交匯擦出絢爛的花火,一朵一朵接連不斷綻放開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概便是如此了。
“我想問……”話脫出口到一半她倒是如鯁在喉了,時間大概停留在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很多很多,她好像真的很差勁,他真的很優秀,他們差的好遠好遠。
陸靳恪靜靜等待她的問題,卻發現她似乎沒有剛剛那般鮮活了,滿面愁容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怎么了?”
“沒事。”
陸靳恪心里扣著問號的時候目光落在了馬路對面,緊鎖住眉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夏了知看陸靳恪不對勁嘴里剛吐出一個字,就被陸靳恪大力的拉入懷抱里,鼻尖縈繞著青春期少年特有干凈氣息,還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也不知道是誰的心跳先開始跳動了,彼此兩人心里都非常慌亂,過了半晌,陸靳恪才松開夏了知。
夏了知緊張的話都吐露不清楚了:“你……你……你,剛剛在干什么?”
“我抱抱你試試溫度,不可以嗎?”頭腦發熱就說了這么一句,陸靳恪心里猛然一驚,自己剛剛在胡言亂語個什么。
對上夏了知怪異的眼神探究著自己,他的所有的話堵著腔眼說不出來,他總不能告訴她,自己剛剛看到她應該不想看的東西吧。
晚上的時候,無聊的夏了知找上卜云袂的家門玩,敲了半天門都沒有動靜,不耐煩的夏了知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這時門打開了。
眼前的男孩緊張兮兮得,仿佛在躲著誰,看來者是夏了知才堪堪松口氣,擺出平日里的那副欠揍模樣,沒好氣道:“小知了,大半夜不睡覺找哥哥玩?”
“……”夏了知白了他一眼然后推開他走進他家門,卜云袂不爽的看著夏了知走進來,然后帶上了門。
他倚靠墻壁,叉著雙臂,問:“你可別大晚上沒事找事兒做,說吧來干什么,說完趕快回家。”
“我就無聊啊,想來看看也是孤家寡人的你,單挑要不要來一局?”
“你來我家就是為了當面打游戲?”卜云袂有些難以置信,“走走走,哥哥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要來。”
“哎?卜云袂,你心情不好是眼睛視力做的不順心嗎?”夏了知思考著,壓根沒有瞧見卜云袂有些緊張無措的表情。
“夏了知,我告訴你啊,趕快走!”
“為什么催我,該不會你房間里有什么看不得人的東西吧?”
夏了知從小就經常來卜云袂家里玩,所以對他的房間位置完全深刻,感覺卜云袂話里藏著事,好奇的夏了知先卜云袂一步打開他的房門。
卜云袂的房間布置以漸白為主,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還在播放片子的電腦。
夏了知的表情不大自然了:“我說呢,也沒見過你和誰談戀愛,原來是這樣的原因啊,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卜云袂欲哭無淚,忙著解釋:“不是,夏了知你聽我說。”
夏了知打斷:“哎呀,道理我懂的,沒事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
“我只是好奇……”
“對,你只是好奇。”
卜云袂有理由相信夏了知壓根沒當一回事兒。
都是今天遇見學長后惹的禍,卜云袂立馬心里甩鍋。不然他怎么可能鬼迷心竅的找人要這種東西看。
卜云袂抿了抿唇瓣,有些失神。
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