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半,人逐漸少了,店里有三個店員小姐姐,店主水寶嫻面色一沉,趙唯一就這樣看著小毛頭一樣的水維跟她擦肩,趙唯一冷不丁的對上水維漆黑的眼眸,對方似乎有點驚訝,直直地看著趙唯一,最后還是被水寶嫻的訓斥聲拉回了視線。
“維維,過來!”水維很聽話的就過去了,似乎一點兒也不留念,水寶嫻的臉色這才好看了點兒,她本來是想出去看看門口的女人,剛走到一半,就看見自己的兒子和這個王八蛋在一起。
店內似乎在吵鬧著什么,門外的趙唯一好奇的伸頭往里面看,水寶嫻似乎在和男人激烈的交談著,趙唯一又發現了水維探究的目光,被趙唯一抓包時,對方瞬間收回視線,趙唯一摸摸臉,剛才忘記戴口罩了,難道是自己長得太漂亮了?
等了許久,水寶嫻趕走了男人,她的胸腔劇烈起伏著,突然看向趙唯一,正了正臉色,關切地問:“你還好嗎?”
被突然關心的趙唯一受寵若驚,她這個樣子看起來很像瘋女人嗎?
趙唯一不打算理水寶嫻,她趕緊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跟著男人許久,卻看到他開車了,趙唯一讓衫計算一下對李明禮下手的最合適的時機,衫馬上回答了,為了節省能量,讓趙唯一去洪星街等著。
趙唯一立馬去了洪星街,覺得洪星街出場次數簡直是MVP啊!
她又等了好久,在洪星街蹲守著,直到晚上十點鐘,男人才突然出現,趙唯一立馬跟上去,發現他喝得醉醺醺的,被人扶著放在了車內,這附近是有一家酒吧,趙唯一悄悄地跟上去。
趁著沒有人注意到這里,趙唯一貓著腰,鉆進了車內,一股難聞的酒味撲鼻而來,趙唯一檢查了下車內只有男人,于是她伸出手說:“衫,可以了。”
金黃色的主角光芒又一次出現,跟上次一樣,男人瞬間消除了。
趙唯一連滾帶爬地爬下車,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她努力地爬進草叢,遮掩自己的身形。
“再等一會兒,我再融合融合,送你和你朋友回原世界。”
“……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變成炮灰……”衫有氣無力,似乎趙唯一的狀態不好,他也不好。
趙唯一蠕動嘴唇:“做好了,你好了的時候,直接送我回去吧……”
她就躺在草叢里閉上了眼睛,耳邊傳來男人的說話聲,是男人的朋友發現他不見了的自言自語,趙唯一離作案現場太近了,她也不在意,就算是把她送到柳林派出所,她也會回去。
“確定這是最后一次了嗎?我將他們的劇情軌跡重新制定,盡量將你修改的劇情合理化。”衫也很疲憊,他的聲音有些小,趙唯一已經睡著了。
她不知道的是,趙唯一暈去的一瞬間,從旁邊冒出一個毛頭小子,衫立馬感應到了,這是自己創造的主角。
衫無奈的閉上眼睛,伸出手,對著目睹一切的水維憑空打了一拳。
衫沒有力量了,他只能打暈他。
“……”
趙唯一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睜開眼就看見穿著藍白條紋病服的張建煒。
“我德發,你睡了一個星期,我早都醒了,差點以為你回不來了!”張建煒這張臉看得趙唯一很不習慣,這張臉老多了。
她抬抬手:“這不是回來了嗎?怎么樣?姐說得不錯吧?”
張建煒敷衍的點點頭,好奇地問她:“你是怎么做到的?發生了什么?”
“不告訴你。”趙唯一不愿意多說,睡了好幾天,她全身上下的骨頭都要散架了,像在醋里泡過。
趙唯一被張建煒扶著起身,她坐起來喘了幾口氣,腦子發懵,復又搖搖頭,似乎要把腦袋里的鳴聲搖出去,潔白干凈的病房很安靜,只有儀器的滴答聲,趙唯一垂著頭,披散的冰涼頭發也散下來,她感覺心里怪怪的,就像是空了一大塊。
“你要吃點東西嗎?”張建煒悄咪咪地靠近趙唯一說,“我媽給我燉的老鴨湯我喝不完,你要來一點兒嗎?就在隔壁。”
趙唯一搖搖頭:“不了,我想喝水。”張建煒拿起水杯,兩個病人就這樣,一個站一個坐。趙唯一咕嘟咕嘟地灌了一大口水,張建煒自言自語道:“醫生都奇怪我們,發個燒睡一個月,不明原因昏迷一個月。”趙唯一聽見就問她昏迷一個月嗎,得到的答案是是的。
在醫院住的不長,張建煒比她先出院半天,早上的時候,太陽光很強烈,張建煒穿著便服,在樓下對著趙唯一揮手,他的身上反著太陽的白光,像一個反光板,趙唯一微笑,看著張建煒低頭進了車,心底突然涌出一股巨大的失落感,不知為何,趙唯一覺得他們將會變得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再也不會有聯系。
衫也沒有出現了,她也不知道衫是怎么將她的消失合理化,這些都不知道了。
好像回歸她的世界,一切都正常了,所有事情都在按照趙唯一熟悉的方式運轉著,不同的是,趙唯一反而覺得怪怪的,她一個人辦好手續,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鬼使神差的給自己買了一朵向日葵,又買了一束百合花,一個人走著,走在時隔了幾個月不見的大街上。
她走到了媽媽的墓地,媽媽是火葬的,墓地也是一個小小的方格子,趙唯一抱著兩束花呆呆地坐在了方格子面前,就這樣放空了許久,直到管理員走出來提醒她,趙唯一才回過神,愣愣的站了一會兒,在管理員不解的目光下,像一個游魂一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