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濤也沒想到又看見這個女孩,真是大熟人了,這次案子不是由他來辦,是年紀比他大的涂警官經手,薛子佩好像跟涂警官很熟,帶著趙唯一過來的時候,許濤的大腦宕機了。
許濤懵懵的領著趙唯一走進小藍屋,親和的給她倒了一杯水,女孩雙手一握,一口氣喝光了。
涂警官走了進來,笑容滿面,薛子佩沒有進來。趙唯一抬頭就問:“什么肇事逃逸?”
之后涂警官詳細的問了她幾個問題,趙唯一頭腦清楚的回答之后,涂警官問:“這張照片是你拍的嗎?”“是。”“在哪里拍的?”“祝賀修車行。”“你為什么要拍這個照?”“車灰太厚了,我覺得不對勁,就拍下來了,覺得以后會用。”“你和修車行里的老板是什么關系?”“不太熟悉,他弟弟是我同校同學。”“那天這么晚了你去車行干什么?”“我看望完我的朋友后,自行車爆胎了,修車去唄。”“你有見到車主嗎?”
趙唯一頓了頓,很快地說:“修車的時候見到了,他回來了一趟,是他肇事逃逸嗎?”哇靠,如果真的是羅勻干的話,威脅尹悠的危險就消失了。
涂警官點頭:“肇事逃逸,撞死了人。”
“是這個人嗎?”涂警官掏出手機,給趙唯一看了上面的照片,是從監控錄像上面拍下的,很模糊,但是根據衣著,趙唯一還是認出來了,她點點頭。
“三年前,車主在沒有監控的洪星街撞死了一個男人,之后,車主逃跑了,車子再也沒有出現過,你這張照片給我們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感謝你的信息,這樁案子終于有希望了結了。”一改剛才的嚴肅場面,涂警官激動的握了握趙唯一的手。
趙唯一暈乎乎的走出了派出所,她看著所里的攝像機一個勁地懟著她拍,又是那個紀錄片的攝像。她才發覺門口站著薛子佩。
她直接走到了薛子佩身邊,說:“走吧。”
薛子佩詫異的看著趙唯一,喉結滾了滾,他跟著趙唯一身后,沉默的走了幾步路,終于忍不住的問:“陶白露,你都不好奇嗎?”
走在前頭的女生的肩膀縮了一下,似乎很疲憊,背都彎下去了,看著像一片潔白的彎彎的羽毛,倏忽就被風吹天上去了。
“你想說嗎?”她的聲音飄過來。
薛子佩沉默了。站在了樓梯上。
“他撞死了我爸。”趙唯一的腳一頓,內心震顫著,雖然已經料到了,但親耳聽到當事人說出來的時候,感覺是不一樣的。
“陶白露你知道嗎?我其實很感謝你。”
“要不是你,我還有希望找到兇手嗎?”
趙唯一垂眸,轉身看著薛子佩,幽藍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臉龐都染上了藍色。
她伸手:“薛子佩,下來一起回家吧。”
——
“沒想到竟然是羅勻,這樣抓了他也好。”
“嗯,尤其是尹悠她家,最難接受了吧。”
“可能吧。”
“什么時候去抓他?”
“這屬于機密行動,我不知道。”
“那,你要告訴你媽媽嗎?”
“告訴,她應該知道。”
“別傷心,回去好好睡一覺,等警察叔叔的消息。”
“陶白露。”
“嗯?”
“……沒什么。”
薛子佩在一個交叉路口和趙唯一分手,他站在稀疏樹木下面,看著趙唯一的背影慢慢消失。
——
許濤好奇的問涂警官這個案件,了解的差不多之后,一陣唏噓。
涂警官皺著眉:“這件案子還不簡單。”
“我剛剛接到了上面打過來的電話,說是加拿大的審訊階段的嫌疑犯逃跑了,他被指控涉嫌傳播黃色影片和猥褻幼童,現在在加拿大就差一個關鍵性的證據被逮捕了。”
“他這一逃跑,不打自招啊,而且現在還涉嫌一起命案。”
許濤提起胸膛,“什么?難道...”
涂警官揉揉眉心:“是的,我們說的羅勻就是那個逃犯,事情很復雜。”
“在加拿大負責這次案件的警官馬上到這里,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他已經抓到了逃犯,暫時交給我們關押一下。”
許濤點頭,兩人就這樣分開了,他徑直走到另一間小藍房,叫出了躲在里面的男生。“你朋友走了,出來吧。”許濤喊道,:“你剛才說你家里又進賊了嗎?”
一個高個男生走了出來,白熾燈將他的臉照得慘白。
“對。”水維點點頭,猶豫不決道:“他把我家全翻亂了,但是沒有少東西。”
許濤:“有監控嗎?”
“小區的監控還在維修,但是我在家里裝了隱藏攝像頭。”
許濤嚴肅的追問:“看到人了嗎?”
水維有些掙扎,他吞吞口水,嗓子十分干澀,“看到了,是李明禮。”
許濤的眉毛抖了抖,這個名字他可太熟悉了,李明禮和一年前的一起意外死亡有關,他的妻子失足摔死,雖然沒有證據證明李明禮是兇手,但是他很有嫌疑,他妻子死亡的前一年,李明禮為自己的妻子買了巨額人身意外險。
關于李明禮其他的事情,許濤也略知一二,一個老爺們總是趁兒子不在家跑來撬鎖。怎么想都想不通啊。難道是因為這個案件他被連續傳喚,導致李明禮火燒眉毛了?連續傳喚李明禮也是因為老有人打電話來說要舉報他,確實給出了一點點線索,這件案子才被拿出來翻開。那他在找什么?若非,水維家里有他想抹去的證據?
按照流程做完一切的水維心情沉重的走出了柳林派出所,他的身影被昏黃的路燈拉得老長,面無表情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擁著冷氣走了好一段距離,他感覺裸露在外的皮膚和衣料都硬邦邦的,才停下來。揉搓了一下凍得僵硬的鼻頭,拿出手機,給對面的人回了電話。
“喂。”
水維張口,“姥姥,我已經報案了。”
“好,剩下的你就不用擔心了。”蒼老的聲音從那一頭傳來,十分平靜。
“回家吧,好好睡一覺,這幾天你一定睡得不好吧?天亮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會被擺平的。”
“外孫,等你得知結果的時候,或許你就不會再搖擺不定了。”老人的聲音仿佛能夠撫平一切不安,“本來是不想讓你摻和進來的,但是,一時的保護終究是一時。”
鼻子很酸澀,水維垂著頭,“嗯,我都明白。”
“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