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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堪往事

那只橘黃色流浪貓毛發干凈,它敏捷地穿過人流,泰然自若的在購物廣場上漫步,橘貓的四只爪子穩穩的放在地上,它可愛的腦袋仰起,輕嗅空氣中的某種味道。

某種節日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這種節日的味道里面摻雜了面粉、油、糖的氣息;是烘焙店里散發的熱烘烘的香甜味道,漂浮在嘈雜的人群中。

貓咪自然的穿過購物廣場上的人的來回走動的腿,步伐優雅的直向目的地——一家人氣很高的烘焙坊。

“喵~”

趙唯一和陶世遠一家人正在挑選過節需要的月餅,她看著程設柜上擺的整齊的高檔月餅禮盒出神,怎么和她公司發的一毛一樣?

突然一聲軟綿綿的貓叫吸引了她的思緒。

好…胖的大橘!

這只貓似乎被人喂養的不錯,毛色油亮蓬松,她蹲下身,見橘貓并不怕人,于是伸手撫摸起它的毛茸茸的腦袋。

“你是走丟了嗎?小可憐。”

“喵~”

任由女孩撫摸的小貓并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后,蹬蹬后腿,高傲的離開了。

“很明顯是只賣身求吃的流浪貓啊。”站在她身邊的陶世遠嘴巴塞得滿滿的,嘴邊還有面渣。

今天是中秋節,已經中秋節了啊…

現在是上午九點多,趙唯一抬起頭,看見天上刺眼的太陽的一角,她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出媽媽的身影。

媽媽,這個中秋節我買不了您最喜愛的水百合去看您了。

“唉?孟澤興?你也來買月餅嗎?”弟弟的聲音在趙唯一的頭頂響起。

“是啊。”一聲輕笑回應

她聽見一陣“簌簌”的衣料摩擦聲,有人在她面前蹲下了。

趙唯一睜開眼睛,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陌生男孩蹲在她的面前,他的眼眸亮亮的,柔軟的頭發蒙了一層太陽光澤,映照的他也燦爛了起來,在人潮涌動的烘焙坊門口,他們蹲下的世界好像與其他人的世界隔開了。

“陶白露你好啊。”他笑意盈盈的眼睛彎了起來,趙唯一的大腦短暫的空白了一下。

原世界的她不看言情小說,不是因為她不喜歡,是因為趙唯一的青春完全跟小說里的青春是兩碼事兒,讀言情小說的時候,因為缺少代入感,那些烏黑的文字明明能讀懂卻又顯得蒼白。

在這里待著,光是這種“心潮澎湃”的青春場面,她已經遇見第二次了,就像是烏黑的文字變了顏色,跳進了她黑白色的世界里涂鴉。

“啊你好,孟澤興!”大姐姐趙唯一微笑著打招呼,親切地對待自己弟弟的朋友。

陶世遠:“……你們”

陶世遠:“在演偶像劇?”

——

街角處一點橘黃色的身影像蝴蝶一樣“飛舞”,那只胖乎乎的小橘貓身形敏捷地去抓來往人群被太陽光遮擋身體而誕生的影子。

它頑皮的玩了一會兒馬上就喪失了興趣,感到索然無味起來。橘貓柔軟的身體伏在地上,好奇心促使它觀察起人類來。

“喂,媽媽,我已經到了,你什么時候來呀?”

距離橘貓不遠處,一位少女站在購物廣場上的一柱裝飾性路燈下,她個子中等,披肩發編成了麻花辮,穿著木耳邊米色針織打底和一件漂亮的玫色大花絲絨背帶裙,皮膚粉白,轉過臉來,眼睛右眼下三白處有一顆黑痣。

尹悠的手指頭絞著衣裙:“接朋友去了啊……那要多久才能一塊逛街?”

“已經接到了,現在就在購物廣場,悠悠發個位置給媽媽~”媽媽的語氣聽著很愉快。

尹悠撇撇嘴,哪個人值得媽媽那么高興?

“哦好。”尹悠低頭發了位置,掛掉了電話之后,她感覺有個軟軟的東西徘徊在她的腳邊,尹悠低頭一看。

“哇!小貓咪!”女孩高興的叫了出來,她蹲下身子,漂亮的麻花辮也跟著垂下。

“你是走丟了嗎?”尹悠輕撓著小貓咪的下巴,橘貓發出一陣舒服的“呼嚕”聲。

“喵喵~”橘貓躺在地上露出了肚皮,向尹悠發出邀請。

尹悠:“死而無憾!”

擼了一會兒貓咪,橘貓見少女依然不爆“戰利品”,爬起來甩給尹悠一個高傲的背影。

“哈哈小貓咪再見~”尹悠揮手。

“悠悠!”身后傳來媽媽的聲音,蹲著的尹悠高興的轉頭,看見了距離她三米處自己的母親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

那個男人…

尹悠不知怎么去描述這種感覺,首先是世界突然失去了顏色和光芒,只剩下她和周邊密不透風的黑暗,其次是身體里的心臟如雷鼓,哀嚎著撕扯著她的皮膚;內心壓抑不住的恐懼叫囂著爬上她的身體,尖利的前爪刺入她的皮下組織,要將她拉入黑不見底的地下……

“悠悠!悠悠!”

“啊…”黑暗如潮水般褪去,這個世界依然嘈雜明亮,每個人都沉浸在節日的歡快氛圍里,除了她。

尹悠已經跪坐在了地上,整個人好像一根木頭,一根被斬斷的木頭。

她的媽媽緊皺著眉頭,好似在責怪她這個看似不禮貌的行為。

“跟你叔叔問好。”媽媽的聲音擊打著尹悠的腦袋,碎裂成好多好多塊。

她的額頭發汗,卻還是連忙爬起來,渾身都十分抗拒著面對著的那個男人。

“叔叔好……”聲音顫抖著,尹悠死死的摳著手指,試圖讓疼痛恢復自己的理智。

“好久不見,悠悠都長什么大了啊~”

隨著男人聲音響起,還帶來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下擊穿了尹悠的頭,在那些蠕動的碎片里,拾起骯臟的記憶。

“悠悠,你叔叔剛從加拿大回來,今天就和我們一塊兒過節。”媽媽輕聲撫慰自己的女兒,她纖細蒼白的手落在了尹悠的肩膀上。

“你怎么了嗎?哪里不舒服嗎?”

柔軟的手指撫在尹悠的額頭上,帶來一股梔子花的香味。

尹悠的雙眼熱起來,有什么東西要噴薄而出。

她低頭忍住:“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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