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一秒,陳家河的視線中,便頭一次出現了,和往常不太一樣的魏榮。
此刻的魏榮,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將剛才托著下巴的右手,手指彎曲的插到了,頭頂烏黑的秀發中。
此刻的魏榮,俏臉上明眼的掛著煩躁兩個字,胡亂的揉著頭頂的秀發。
不多時,原本整齊劃一的秀發,特別是頭頂那烏黑柔順的秀發,已然打上了些,大大小小的結巴。
到了后來,越發被周圍的“嗡嗡”聲,折磨得有些無法忍受的魏榮。
竟當著陳家河的面,在陳家河詫異的眼神中,將額頭輕輕的,在桌面上來回的撞擊著。
這樣的方式雖然很好,但自是不建議多用的。
這不,上一秒還覺得不錯的魏榮,臉上的喜色,還未來得及完全褪去時。
伴隨著腦海中,傳來的陣陣隱約的暈眩感后,那令人抓狂的“嗡嗡”聲,又一次清晰的回蕩在,魏榮的耳邊。
而此刻的魏榮,又像是突然悟到了什么。
只見她,先是不管不顧的,將插在頭頂秀發中彎曲的雙手,順勢抽了出來。
在陳家河愕然的眼神中,就那么將作業本掀開后,猛地撕了一小截。
隨后,又快速的將那一小截紙,快速對折后,用直尺均勻的分成了兩部分。
再把分好的兩小塊紙,穩穩的放在右手手心之中后,左手呈相反的方向,穩穩的扣在了右手手心之上后。
左手朝右轉動的同時,右手朝左轉動。
片刻之后,原本就被魏榮,大致捏了一下的紙團,在魏榮停下來的那一刻,已然圓潤了不少。
最關鍵的一部,那就是還得輕輕的在輕輕的,在兩個小紙團上,細心的揪出一個小尾巴。
做完這一切后,魏榮看著右手手心之中的,那兩個形似“蝌蚪”的紙團,滿意的點了點頭。
之后,魏榮便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將兩個小紙團,準確的放進了,左右兩邊的耳朵里面。
最后,感覺世界瞬間安靜不少的魏榮,索性整個趴在了桌子上,
神態安詳的,緩緩閉上了雙眼。
照理說,這不過只是再簡單不過的,既然不能改變環境,那就去利用智慧,主動適應環境的范例之一而已。
在驚嘆智慧的同時,也最多再說上一些,逃避不是辦法的那些,無關痛癢的閑話也就算了。
陳家河心里,一開始的時候,盡管對魏榮的遭遇十分同情,但也沒想過該去替魏榮做些什么。
可當陳家河,在魏榮那纖細的手指的縫隙中,看到那一縷縷,烏黑柔順的青絲時。
一切,就此而改變!
我想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那種,為了懵懂的情愫,敢賭上所有勇氣的,為愛奮不顧身的勇氣吧。
就這樣,實在看不下去的陳家河,內心那一只秉持著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
終是在心中那,不知從何處涌現出的憤慨下,淹沒了他此刻,所有的心神。
“這次,我一定要幫她……幫她趕走這些,煩人的蒼蠅!”
“喂……醒醒”說干就干的陳家河,心中不乏之間,便已然有了主意。
隨即用挨著的左手,輕輕的拐了拐,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的魏榮,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憤慨,柔聲的小聲安慰道:
“怎么讓你管個紀律,你還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呢?”
“那我有什么辦法,你看他們那一個,像是把我放在眼里的。”
沒了銳氣的魏榮,也沒去和陳家河爭,而是小聲的抱怨著,心中的不甘和委屈:
“哪……你說,換做是你的話,又能拿他們有什么辦法?”
“哎~你還別說,我這還真就有個,不錯的辦法。”
班級的氛圍,陳家河自然也是知道的,心中了然于心的同時,也順勢調動著魏榮低沉的情緒:
“只要你聽我的,保管讓這群家伙,立馬安靜下來。”
少女時代的心思,總歸不是那么復雜的,多了些簡單的同時,心中也滿是真善美的純真。
這不,陳家河這邊剛才說完話,話音都還未落下。
只見剛才,還像個“斗敗的公雞”似的,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動力的,整個趴在桌上的魏榮。
下一刻,忽然猛地從桌上“竄了”起來,雙手猛然抱住陳家河的胳膊后,滿眼欣喜的催促道:
“有辦法,你就快說啊,真是急死個人了。”
“哦……那啥……我這……這就說……這就說……”
魏榮“大膽”的動作,對于一向只識圣賢書的陳家河來說,是一種全新感覺的同時。
也不知是出于些什么,耳背瞬間赤紅的同時,原本平和的身體,也在這一刻,跟著緊繃起來。
不僅如此,只覺得有些飄飄然的陳家河,只感覺自己的大腦,也在這一刻,陷入了短暫的停頓。
心臟也一直,猶如被重錘敲打過的“堂鼓”一般,猛烈的跳動著。
不過,陳家河這么多年,都待在方毅的身邊,耳濡目染間或多或少的,也多了些類似方毅的,那種淡然。
“那個榮子,你還是先放開我吧,你這樣會影響我思路的。”
也正是這份淡然,在心中瞬間磨滅了,內心深處的那些渴望,和不舍。
盡管此刻的陳家河,還是在心里對自己,近乎白癡一樣的行為,進行著吐槽:
“呸~陳家河,你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你丫的,也能算是個爺們?”
“呸~我tm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像你這樣的人。”
但多年以后,當陳家河再想起,當年這一刻的“一身正氣”時,深邃的眼神中,卻透露著一抹,抹不去的悔恨。
就這樣,一身正氣的陳家河,就那么正義感十足的,將被魏榮抱著等我胳膊,緩緩的抽了出來。
而魏榮,也在陳家河這義正言辭的舉止中,恢復了一些清明,陳家河剛才一動作,魏榮便主動的將手,撤了回去。
“那……你就把你的方法,告訴我唄。”
說歸說,鬧歸鬧,但此刻還是,先穩定班級里的秩序,才最重要。
在將陳家河的手放開后,見陳家河并沒有在看她,而是眼神迷離的,在思索著什么。
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的魏榮,也不免在心里,開始躊躇起來:
“哦……本姑娘怎么覺得,一不小心就像是,上了這家伙的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