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新聞，將手機隨手丟在一旁，我開始思考。

結合我所知道的井上和彥的經歷，從發現古墓開始，初代選民就出現了，也就是說古墓中的神秘粒子是轉化成尸鬼或選民的關鍵，只不過神秘粒子數量有限，現在已經消失了。但就算沒有了神秘粒子，這種轉化也可以“口口相傳”！

此時山下久智終于掛斷電話，我將猜測告訴他。

“有道理。”山下久智也開始發散思維，“依照你的思路來想，徐福找到了長生不老藥，但秦始皇沒等到他回來就死了，避免浪費，他只能自己吃了。結果不老藥有副作用，他變成了尸祖，而為了杜絕自己禍亂四方，他通過水銀做介質，利用道法將自己封印起來。”

“你剛才說‘這下麻煩了’是什么意思？”

“原以為古尸是污染源，而巡展已經開始很長時間了。”山下久智舒了口氣，“還好它不是，甚至從另外角度而言，它也是受害者。”

“不管它是不是受害者，你覺得會法術的尸祖厲害嗎？”我也沿用了他對徐福古尸的叫法。

“你的意思是尸祖可能會解除封印？”

“你們日本人都把他解刨了，他還不能醒來活動活動？”

“或許他已經醒了，只不過還沒睜開眼。”山下久智說出另一種看法。他的話讓我想起谷川奈奈的說辭，她曾說過這片天地間存在某種意志，這意志會不會就是徐福的想法？或者靈魂之類？我的表情變的嚴肅且認真，如果真如我所想，那么徐福也是殺死秋山沁的兇手之一了！

“開玩笑了，都已經醒了又怎么會睜不開眼睛呢？哈哈！”山下久智摟住我的肩膀，笑著說，“到飯點了，我們去吃大餐吧！”

“你應該知道華夏道術很神奇的，對吧？”我悠悠的說，“你還吃的下去嗎？”

山下久智的臉色也嚴肅起來，“華夏傳說中有種道法，名為靈魂出竅。”

我點點頭。

“所以它會報復，無論你前兩天跟我說過的‘人類融合計劃’還是現在的‘基地計劃’，都只是它破除封印后的憤怒。”他分析道，“你說他還有理智嗎？有沒有溝通的辦法？畢竟他原來可是會封印自己的好人啊！”

“選民及尸鬼的行動內容就是它的意志執行結果。”我理智地打破他不切實際的想法。他的表情變得咬牙切齒，“好吧，我們現在去享受最后的晚餐！下次大餐只能是慶功宴！”

我佩服他的勇氣，也期待這次晚餐的盛大，便跟著他走出警局，坐上一輛出租車。

“去金山溫泉。”山下久智對司機大叔說。

“年輕人，不要跑太遠，現在夜里可不安全。”司機大叔口中勸誡，手上動作可不慢，利索地掛檔起步，沖了出去。

日本分部就尸鬼事件已經大規模展開行動，最直觀的表現是整個江戶灣地區的旅游社都關閉了，各區間的人流減少很多。網上相關的消息也有流傳，但每次都會出現很多版本，導致真正的真相也被吃瓜群眾當樂子看了。而槐木町雖然不大，但作為旅游小鎮，平日人流量還是可觀的，可最近死人太多，又有鬼怪之說流傳，所以太陽還未落山，街道上的人流已少了大半。

我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感嘆鬼神之說可比新冠病毒要有效的多！二十幾分鐘后，車子停在金山溫泉門口，山下久智對司機大叔說，“大叔，咱們留個聯系方式，等會過來接我們回去。”

“晚上的價格可不一樣。”司機大叔告誡道，“而且不能太晚，現在晚上真的不太安全。”

“好了，照顧好你自己！”待山下久智存下電話，司機也離開了。我們進入金山溫泉的大門時，他又停了下來，似乎在感應什么，低聲道，“這里也有小可愛，而且數量已經達到了總人數的一半。”

小可愛？你指的是尸鬼吧！我翻了翻白眼，“這里本來就在山區，小可愛多點也正常。只是沒想到最后的晚餐會這么刺激，在鬼窩里吃飯，哎！”

“趕緊吃完趕緊走，他們應該還處于休眠狀態。說起來金山溫泉真是個好地方，那剩下一半的人服侍完我們，又該繼續服侍尸鬼了！”

我們跟著迎賓小姐上樓，依舊是頂層的生態花園，她將我們交接給這里的服務員，鞠完躬后退了出去。

“開始上餐吧，我們時間很緊。”山下久智對服務員說。

“好的。”

我沒問山下久智什么時候點的什么餐，相信從他嘴里說出的大餐肯定差不了，結果果然如此。沒過多久，四位腰細腿長的貌美服務員端著菜上桌，將菜擺好后，躬身齊聲道，“祝您用餐愉快。”然后邁著小步離開，讓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資本主義。

“這是開胃菜，皇家野雞肉卷、勃墾地牛肉餡餅、新鮮深海牡蠣、龍蝦肉凍佐奶油。”山下久智將刀叉扔到一旁，直接用手抓起餡餅，吃的滿嘴流油，“咱們這可是正宗太陽王路易十四的晚宴菜品，我以前也就吃過一次而已！”

“有機會有時間的話，我請你吃圍場滿族八大碗，不比這差！”我也抓起餡餅啃起來，味道確實不錯。

“對于華夏食物，我只想吃滿漢全席。”山下久智舉杯。

“呵，請不起，只能請你吃蒙古烤全羊。”我也舉起杯，“感謝你這么多天的照顧，讓我也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富二代。”

“錯，是初代，我可是憑自己努力取得的成績，家族于我而言只是陪襯。”他很快吃完餡餅，又將魔爪伸向龍蝦。

“你們家族是干什么的？”我好奇地問。

“房地產、互聯網、物流、旅游、游戲、軟銀、保健品等等，總之什么賺錢就干什么。”山下久智說話的同時，四位美女服務員再次將菜端上來，“這是四道湯，馬德里牛肉金箔湯、粟子濃湯佐意大利松露、牛肝菌海鮮濃湯、南瓜湯。”

“那你的公司又是干什么的？”

“元宇宙。”他眉飛色舞地說著，“我敢說這是未來最火的行業之一，你要不要入股？”

“如果可以當然入股，可我沒錢。”我聳了聳肩膀，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牛肉湯，“這里面金色的粒子都是金箔？”

“當然，單單這碗湯就價值37萬日元，折合人民幣大概2萬左右。”山下久智一副財大氣粗的表情。四位美女服務員繼續上菜。“這是主菜四道，扇貝佐牡蠣甜酒、燉野兔肉、碳烤牛肉配胡蘿卜熏鰻魚、鹽焗野生鮭魚。”他樂此不疲地介紹，“甜品四道，香草奶油沙拉、皇家米飯沙拉、羊肝菌舒芙蕾、冰凍奶酪。”

“你這種行為在華夏被稱為炫富。”我吃的時候不忘嘲諷，“我現在是劫富濟貧。”

“最后一道，水果塔。”他苦笑起來，“干咱們這職業，隔壁沒準就睡著妖魔鬼怪，生死也許就在下一秒，哪有時間在乎是不是炫富？及時享樂才是王道。”

“不一樣，你有的選！”

“沒得選，從我被剝離神之獸時就沒得選了，我活著就想證明一點，即使沒有神之獸，我也是最強的神武者。”他直接拿起酒瓶吹起來。

“沒有神之獸，你連神武者都不是！”我嘲諷道。

“那我就成為武神者！”他放下酒瓶問，“武神者這稱呼怎么樣？”

“很好，這很山下久智！”我也拿起酒瓶，將剩余的紅酒喝干凈，“吃的差不多了，走吧，踏上你的武神者之路。”

山下久智叫來服務員，將信用卡遞過去，“給你了，替我把單買了，剩余多少都給你！”

“真的嗎？”美女服務員驚訝地睜大眼睛。

山下久智認真點頭，勾起我的肩膀向外走，同時小聲嘟囔著，“反正你也花不了了。”

“咱們真的看著她們被殺嗎？”我心有不忍。

“這是最后一把火，作為槐木町最具代表性的溫泉酒店，這里出事后，槐木町的旅游業就會徹底毀了！”他拿出手機，“喂，大叔，我們往山下走著呢......你快過來......嗯，路上注意安全!”

走出酒店時，太陽剛剛落山，我恍惚間聽到身后傳來慘叫的聲音，沒有回頭，不敢回頭。

司機大叔在離酒店兩公里的地方接到我們，一路風馳電掣的回趕，嘴中說著，“年輕人，回去后別去夜店繼續耍了，昨天夜店里就死了幾個，說是醉酒打架沒的，但我看不像。”

“大叔你也別開夜車了，趕緊回家休息吧。”

“哎，家里有三個孩子，我是怕窮不怕死。”他唉聲嘆氣，讓我覺得不給點小費都會非常不好意思，所以結算的時候就多給了2000日元，折合人民幣大概100元左右。看著司機大叔消失在路的盡頭，我們轉身走進警局，準備見見井上和彥，結果剛走到臨時羈押房，就聽見里面傳來驚呼聲。

“我都說了，他是尸鬼，尸鬼就是妖怪，你們不信？現在信了吧！”

走進羈押房就看到井上和彥的右臂穿過欄桿鎖著水谷隼的脖子，而水谷隼用來裝飾的眼鏡早已被打碎，露出散著紅光的眼睛，這還不夠，井上和彥的左手拿著筷子用力地扎向他的脖子主脈，沒有一絲血液流出的景象將對面的警員們都嚇傻了。

“好了，井上和彥，我們相信你了，殺死水谷隼吧！然后我們再談談。”山下久智又對著警員們說，“你們先離開這里，守好自己的崗位，明天局里就會開會，屆時我會將一切都講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