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午前,天氣陰。
阿俊看著在床上熟睡的張小姐,知道經過昨晚一事后她太累了,在警局錄完口供回酒店就已經是早上了,為了防止節外生枝,他們并未入住在酒店預定的那兩間房,而是在走廊對面又開了一間,阿俊在沙發上休息,張小姐和衣剛躺下就進入了夢鄉,一直到這個點了還在呼呼大睡,幸好入睡前已經給陳經理留言讓她將與上海基金的會面時間改在了下午。
不一會,張小姐的手機鬧鈴便響了起來,隨著鈴聲越來越大,張小姐也醒了過來,她坐起來一看,阿俊仍然在沙發上守著自己,并未合眼睡下,張小姐就下來床一邊綁了下頭發,扎起一個馬尾一邊走到阿俊身邊,對阿俊說:“你辛苦了,昨晚幸虧有你。”說罷就一把抱住了阿俊,倚在阿俊的胸膛上小聲啼哭了起來,看來這幾天張小姐的壓力太大了,先是父親逝世,隨后又面對親哥哥不顧親情競爭董事長之位并對自己打壓,又接連趕路爭取董事會成員的支持,昨晚還受到了生命的威脅,幸好都有阿俊陪在身邊,但在這曖昧的晌午,陽光透過玻璃窗射來格外的刺眼,張小姐礙于雙方的身份也只能依靠著哭泣發泄一下情緒,并沒有其他的進一步動作。
阿俊也一時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只好輕輕拍了拍張小姐的背部,小聲說:“好了,不用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別忘了下午還有要事,趕緊平復一下吧。”阿俊雖然在部隊時受到過各項技能方面的培訓,但面對張小姐此等心情,阿俊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僵在那里。
好在張小姐哭了一會后,找回了那個堅強的自己,抹了抹眼淚,給樓下上海分公司派來的車輛司機打去了電話,讓他去買早餐、不,是中午飯送上來,同時送來的還有一身嶄新的西服。等張小姐洗漱完畢,司機已經將飯菜送了上來,就是按張小姐的吩咐買了一盒上海生煎包,倆人也是餓了,大快朵頤起來,吃完飯,阿俊也換上新西服,便一同乘車前往上海基金所在的寫字樓,一路上阿俊不時的關注著路上的情況,時刻注意著是否有危險靠近。
一路無事,阿俊和張小姐來到與上海基金約見的和平飯店,一進門,一位身材干練、戴著眼鏡、充滿了腔調的男人便迎了上來,“歡迎歡迎張小姐。”
“別來無恙,胡經理。”張小姐也笑臉相迎,與這位胡經理友好的擁抱了下。
“張小姐回國以來,未曾謀面,實屬胡某不對,皆因胡某事務繁多,這不,一會還得飛東京。”胡經理抱歉的說道:“對于家父的事,我們也深表遺憾。”
“恩,家父也曾囑托我要經常來拜訪您,只不過我一回來就事務繁忙,這不好不容易抓住個空就趕緊過來了。”張小姐和胡經理坐了下來,阿俊站在張小姐身后,服務員則給倆人端來了咖啡。
“那咱都時間緊張,咱就有話直說吧,張小姐這次來是否是想讓我們推舉您為新任董事長呀?”胡經理作為基金經理果然已經預料到了。
“是的,下周一的董事會您看是否可以支持我?”張小姐抿了一口咖啡,謹慎的問道。
“沒問題啦,今年你們的業績回報如此優秀。”胡經理笑著說道:“不過.....”
“胡經理有何顧慮?但說無妨。”
“你也知道的啦,這幾個月都是你哥哥張總在主持你們集團工作,他之前對我們許下了豐厚的回報哦。”胡經理狡黠的眼神透過眼鏡片透漏了出來。
“什么回報呢?您投資我們集團這么久,這些年我們集團的回報率一直很穩定,這些在我當選后當然也沒問題的。”張小姐一聽他哥哥原來早就聯系過胡經理了,心中一顫,不知道胡經理是否已經被收買了,但仍強作鎮靜的問道。
“你也知道,我們基金一直比較穩健,我們的客戶也對我們有所期望,大家都是出來賺錢的嘛,只要你能給出更合理的價格,這一票也不是不可以談啊。”
“好的,我盡力滿足。”
“這點就比你哥有眼力啦。”胡經理趁勢喝了口咖啡,“我們內部其實對你哥哥的管理能力抱有一絲堪憂,而你在瑞士收購案中表現大家有目共睹,如果你能當選董事長,也對我們有利啦。”
聽到胡經理這么說,張小姐還是放下心來了,她心想胡經理肯定也知曉了父親遺囑內容,而他哥哥對胡經理做出的承諾上海方面肯定也認真評估過了,估計是權衡利弊之下,胡經理所代表的上海基金還是傾向于站隊在自己這一方。
胡經理繼續說道:“我們看好貴集團的后市表現,所以想增持一點貴集團股份,不知道張小姐當上董事長后能不能賞光呢?”
基金經理果然都是老油條,張小姐暗罵到,胡經理真是笑里藏奸。不過她并未表現出來,于是說道:“增持股份?“張小姐又用食指敲擊起桌面,思考片刻,然后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借著這個動作掩飾眼中的精光。
“是的,”胡經理推了推金絲眼鏡,“我們計劃增持至15%。這個比例既能體現我們的誠意,又不會對貴集團的控股權造成影響。”
張小姐抿了一口咖啡,苦澀的滋味在舌尖蔓延。15%的股份,意味著上海基金將成為集團第二大股東,而且自己的悅業公司將會由對萬茂集團的絕對控制權變為相對控制權。她想起父親生前說過的話:“資本市場就像一盤棋,每一步都要想好后手。”
“胡經理的提議很有意思,”她放下咖啡杯,“不過我記得,貴基金去年在新能源領域的投資似乎不太順利?”
胡經理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復如常。“張小姐消息很靈通啊。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們更看好貴集團在進口農產品領域的前景。“
“15%的股份不是小數目,”她慢條斯理地說,“我需要知道貴基金的具體計劃。”
胡經理看來早有準備,他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張小姐面前。“這是我們擬定的增持方案,包括資金來源和時間表。當然,”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這一切都建立在張小姐順利當選的前提下。”
張小姐翻開文件,目光在數字間快速掃過。她注意到一個細節:增持資金中有相當一部分來自海外賬戶。這讓她想起哥哥最近頻繁往返香港的行程。
“胡經理,”她合上文件,“如果我同意這個方案,貴基金能否保證在董事會改選中全力支持我?”
“這是自然,”胡經理露出滿意的笑容,“不過我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張小姐的手指在文件邊緣輕輕摩挲,等待下文。
“我們希望能在董事會中增加一個席位,”胡經理說,“畢竟,15%的股份,也該有更多的話語權。”
窗外,一只小鳥落在窗臺上,歪著頭打量著室內的兩人。張小姐忽然笑了,“胡經理果然深謀遠慮。不過......”她站起身,“這個提議,我需要考慮一下。”
胡經理也跟著站起來,“當然,張小姐慢慢考慮。不過要快,畢竟時間不等人。”
走出咖啡廳時,張小姐看了眼手機,一條新消息跳出來:“已收到胡經理與您哥哥在香港會面的照片和資料。”
她深吸一口氣,上海潮濕的空氣讓她清醒了幾分。不知道這場爭奪集團控制權的大戲,最終會是怎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