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你不是說過會放了祁牧安嗎？”楚千霜面無表情看著他。

“我確實說過，可是今天，我不會放過他的！”顧景抬頭看了眼烏云密布，陽光被遮蓋住，似乎要下雨了。

許久未下過雨的千秋國，城門外橫尸遍野，鮮血即將被雨水沖刷，死的人只會越來越多，不論如何，今日祁牧安都要死。

“泠霜，抱歉了……”顧景滿是歉意輕聲地看向楚千霜，深情的雙眸包含一絲不忍，他并不想這么做，可是今日剛好滿一個月，若是楚千霜沒有回去，再等這樣的日子不知道要多久了。

他后背的手輕輕抬起，猛地在她背后一擊，楚千霜被這股力量控制不住往城樓下墜去，翻轉身體，不可置信地向顧景伸出手，為什么！

發絲纏繞，衣袖隨風飄搖，眼角處流下一滴淚，為什么要這么做，顧景！

“千霜！”祁牧安躍起，拼命接過她墜落的身體，擁入懷中。

待立穩住腳，楚千霜從一旁侍衛這拔出劍，輕點腳尖，身子騰空而起，殺伐果斷，白皙的臉頰被濺上血絲，雙眸殺意愈發濃郁起來。

她不甘，為何自己的命運要由別人主宰！

手起劍落，頃刻間，面前的人一一倒下，沒留一個活口。

她抬起手擦去臉上的血，轉過身以劍相對，指著顧景，清冷說道：“顧景，你輸了！”

“生死未定，切勿這么早就定輸贏！”

楚千霜大聲吼著：“顧景，下毒，用人威脅，逼婚，這些算計你都用過了，別再執迷不悟了，一切都沒有意義！”

“是為了祁牧安嗎？”顧景試探著問道。

明知答案是什么，還要問出口，他只是想親耳聽到那個答案，再次確認一下。

楚千霜毫不猶豫地回答：“是。”

顧景苦笑，彎起嘴角，嘶啞地說：

“你穿著我給你做的嫁衣，心里想的卻是別人！”

“方才你手里的那個團扇，是我花了一整夜親手為你所繡。”

“發髻上的梨花簪也是我為了你而去學如何制作。”

“泠霜殿外院子里的梨花雕刻的琴是我命大師為你打造，千辛萬苦經過數月送過來的。”

“你喜歡梨花，我便為你建一個梨花苑，里面種滿梨花樹。”

“泠霜，你為何要如此殘忍得對我！”

顧景哽咽著，雙眸泛紅，“琴弦已斷，暗藏了我們的結局，或許注定終要人琴俱亡！”

他撐開雙臂，手中持劍，斬釘截鐵從城樓躍下落在地面。

“今日若是非要分出個勝敗，我希望是，祁牧安，你死。”

“白塵決！”

顧景怒喊一聲，白塵決如風襲來，站到他身邊，一襲白衣，揚起媚笑，結局嗎，早已被看穿了。

“白塵決，你在做什么？”祁牧安冷峻出聲問道。

“本公子一直都是顧景陛下的人，你不會現在才知道吧？”他故作驚訝說道。

“白塵決被抓只是一場戲而已，方便引你們入局，我假扮成他的樣子潛到你們身邊，沒曾想，祁牧安你竟如此愚蠢！”

“任務是我派發出去的，為了能泠霜先一步完成，給你升級了難度，如今，我只不過是順手幫她一把，置你于死地而已。”

楚千霜在一旁愣住了，本以為白塵決才是貫穿本文的系統，沒想到也只不過是一個打工的。

“你的身份又是什么？”她拋出心中疑問。

“問多了就沒意思了，泠霜。”顧景命白塵決看住她，“朕，與祁牧安要好生切磋切磋，其余人別摻與進來。”

城樓之上的若萱和祁牧延焦急地看著局勢，卻無法插手，一個只會像個憨憨一樣，啥也不行，另一個好不容易有了技能卻只是金口和禁言，如今禁言用掉了，只剩下了金口。

這兩人針鋒相對的情況下她該如何使用金口！

楚千霜也是覺得奇怪，明明被賜予讀心術功能，怎么后期一點用都沒了，難道失效了？

這玩意還有保質期的嗎！

落輕念叨：“宿主大人，本系統賜予的能力可是終身受用，萬萬不可能出現保質期和無效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被顧景這個空間狗大佬給更改了……”

我好像才用了一次，早知道就每天用幾百次……

落輕：你是覺得自己很牛批嗎，用讀心術的前提是要限制好次數，否則會反噬，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楚千霜：你沒和我說過！

落輕：哎對哦，我只和若萱說過！

麻煩下回給個靠譜點的系統！

白塵決在一旁聽著他倆的對話忍不住笑出聲，“顧景和祁牧安可是在為你拼命，楚姑娘你居然還有閑情逸致與落輕聊天！”

“女子狠起來果真是心狠！”

落輕化作原本模樣，用手指了過去怒罵：“白塵決，你說誰狠！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昨日喊寶寶，今日就變成你真狠！”

“你這個叛徒，隨風倒，我都還沒說你什么！”

“落輕。”他收起笑，無奈地說，“很多事情你不清楚，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壞。”

“今日是唯一的機會了，再不走，就沒機會了！”

他望向楚千霜，用扇子對準天邊，提醒道：“楚姑娘，你瞧瞧什么時辰了？看這個局勢，顧景似乎占上風，結局一目了然不是嗎！”

楚千霜抬起手，雨落在掌心，陰雨綿綿，到時間了嗎？

她看了一眼祁牧安，戀戀不舍，猛地轉身走向城樓，來到若萱身邊拉住她，向祁牧延問道：“你曾說，不論她的選擇是什么你都會尊重她對嗎？”

祁牧延似乎明白了，面露難舍之意，垂下頭，片刻后抬起，嘴角揚起，楚千霜知道他在強顏歡笑，抿了抿唇，心下一狠，攥緊若萱的手從城樓上跳下。

同時，顧景的劍刺穿祁牧安的胸膛，他沉重地說：“我做這一切只不過是為了幫她完成任務，幫她回到原本的世界而已。”

“祁牧安，你在這場游戲里只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而我和泠霜是活生生的人！”

他猛地拔出劍，看向遠處墜落的兩人，仰天長笑，隨即持劍自刎。

顧景朝后倒去，想伸手抓住那一抹紅色，卻再也抓不住。

祁牧安顫著身子轉過去，瞪大眼睛望著楚千霜落在地上，用盡全力奔赴到她身邊，顧景在劍上抹了毒，毒性開始蔓延，他沒有辦法可以再次接住她。

“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