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亂入的程藝揚
書名: 黑白喜事:情難斷作者名: 南貍與夢本章字數: 2295字更新時間: 2022-04-14 14:13:00
我微微彎腰,摁了摁膝蓋,突然就感覺有些累了。
大哥看了,瞅了一眼,都是路,沒什么地方可坐的,“去那邊坐會。”大哥指著不遠處的石階,矮矮的,勉強可以坐。
老三先一步跑過去,用袖子擦了擦石階,這里向來人往,只是夜里少見,到底是蒙了塵,袖子上臟兮兮的,也毫不在意。
老四也跑過去,在衣袖上哈了口氣,開始擦著老三已經擦過的地方,最后是老五用干凈的袖子又擦了一遍。
我默然,我確實累了,但從未說過要坐下來聊,一個兩個上趕著伺候,見他們真誠,也沒有推拒,被兩個大哥一左一右的拉下來坐。
他們坐的地方都是臟兮兮的,唯一干凈的地方都留給了我坐,我心下黯然,何德何能,讓他們如此對待。
“你剛說你做生意的?什么生意?能不能帶哥一個,最近工作不好找,錢少不是問題,管飯就成。”大哥率先開口。
近來也在找工作,但沒人要。
“對啊!還招人不,我不給他帶徒弟了,真是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我的絕活都是自己練的,都沒見人教過我,我憑什么要免費教給他,這活不來。”刀疤臉郁悶,當初可是自己用廚藝換來的一席之地,如今卻要他帶徒弟,還要無保留教會,太為難人。
老三托腮,工地上的活也幫不了。
老四低頭沉默。
老五灰頭土臉,垂頭喪氣。
幾個人都是一個村屯子的人,在家里沒有什么收入,還有老婆孩子、老母親要養,總不能就守著幾頭豬,三分地,安穩度日,錢都是靠在賣豬崽子的那幾百,手頭緊著花,也能過過日子。
但那樣,子子孫孫都沒出息,就出不了屯子,好不容易來到大城市,一個月二千收入,除去開銷,也能寄個一千八回去,比在家趕鴨子要好。
但現實總是磕磕絆絆,他們常常被辭退,要不然就是停工,有時候三兩月都沒收入,就只能努力找工作,祈求著他們可以持之永恒。
我吶吶的不敢說出來,我不缺人,一個人就夠了,我也沒錢,給不起工資。
誰不是生活所迫,我就是生活所迫,才會跑來人間開店。
見我不語,似乎是知道我的難處,也沒有再問更多,大哥伸手過來,嚇得我一愣。
下一秒,我的左腳被他拽到他腿上,然后他可是一點點的按摩著,絮絮叨叨,“腳痛就多坐著,沒事就多按按,不然會留下病根的,我爺就是,天冷,腿就痛,都是我幫他按的……”
聽著他一直說,一直說,我不耐煩了。
看著他細活慢干,也不是那種粗手粗腳的人,怎么就被辭退了。
不得不說,他按摩技術還是蠻好的,怎么就不考慮做按摩。
“你學過?”我一臉享受的開口問。
“嫩個學過,村屯里爺多,不是這疼就是那疼,開始就是給他們按按,按多了就熟能生巧,按的也好了,反正爺們說我們技術好。”老五自豪,手搭在我肩頭,開始按摩。
我疑惑了,他們是不是忘了自己的目的?一個個圍著我轉。
“哦!嫩個說,你們是專程來打我的,還是給我按摩的。”我學著老五的話,調笑。
這待遇簡直不要太爽。
大哥一怔,其他幾個人均為沉默。
“我悔了,楞個見你這小身板,有點下不去手。可錢我還想賺。”兩難之地。
這說明他們還有機會改過。
“對了,那老母親不僅雇了我們幾個。”大哥緩言,緊著小腿揉。
我閉著眼,一臉滿足的“嗯。”了一聲,卻突然睜開眼,驚叫,“什么?”
我下意識的要站起來,卻忘了自己只有一條腿是自由的,噗嗤的一聲,整個人都不好了。
“欸!小子。”老二嚇得,趕忙去扶。
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的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嘴里還有土,我懨懨的吐口水。
幾個大老粗幫忙拍起臟衣服。
血腥的味道席卷而來,額頭上,一條血跡流下來,只能說,這一摔,比我出車禍還嚴重。
上次車禍,就是傷了一個小口,額頭青了兩天就不礙事了,這回好了,傷口似乎很大,血還在流,沒有止血的意思。
“大哥,流血了。”拍著前身的老四心驚。
忙著給我拍衣服上的土,也沒顧著臉,正拍著,突然被我臉上流下來的血嚇到,一滴兩滴,就沒有停的意思,才驚覺抬頭一看,半張臉都是血。
一個個往我臉上一瞅,完了,血流不止。
“紙。”大哥叫到。
他們摸了摸各自的口袋,一個個比臉還干凈。
我微微眨眼,委屈巴巴的捂著臉,“臉疼。”
我可能沒有感覺到傷口疼,壓根就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只是感覺臉好像凹陷了,喃喃了一句。
大哥木然,盯著已經一手血腥的我,又看了看,自己白色背心。
他不由分說的脫掉外套,脫下背心,一股腦的摁我頭上,氣得我好不舒服。
“干嘛!”我委屈有無助的喊了一聲。
“碰。”
大哥瞬間跌倒在地。
“大哥。”四道聲音齊齊響起。
只見大哥撞到了臺階上,額頭瞬間多了道口子,血涌而出。
我不明所以的捂著那件衣服在額頭上,呆呆的看著大哥怒目圓睜的眼神,兇神惡煞。
我隨著他的方向看著,歪著脖子,那到背光而來的身影,漠然的看著我,“沒出息,居然還能被人欺負了去,要是我在來晚些,都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樣了。”
這罵罵咧咧的聲音,不就是我所恐懼的人。
“走。”大哥捂著胸口,生氣的說。
聽對方的話,是認識我的,自然不會再擔心,在待下去,指不定自己被打的沒命。
幾個人扶著大哥踉踉蹌蹌的跑遠。
“混蛋,有種別跑。”程藝揚憤怒大喊,若不是礙于我還在,估摸著早就追上去了。
“混蛋說誰呢?”我努努嘴,很不悅。
“混蛋說他們。”程藝揚也是氣急攻心,完全不知道入了坑。
我微微點頭。
“南柯!”程藝揚這才反應過來,我給他下了套,氣得不行。
我拿下莫名其妙就被摁上去的衣服,生氣的背對著他。
程藝揚親眼看見我拿下衣服后的傷口,還在滲血,我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發小脾氣,看著沾滿血腥的白衣已經染紅。
程藝揚很粗魯的把我拽回來,怔怔的看著我的傷口,我卻把臉撇過一邊,裝做很生氣的樣子。
“南柯?你感覺不到疼嗎?”程藝揚眼神呆滯,臉色僵硬。
我疑惑,搖搖頭,“啊?我是疼痛延遲癥。”
程藝揚不相信的微微張嘴,卻什么也沒說,最后捉起我的手,舉起來給我看。
我不解,看著紅色的衣服,問:“怎么了?有問題嗎?”
程藝揚無語,世界上真的有疼痛延遲癥嗎?為什么他就這么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