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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魔女的日記

【哈姆國旁邊的草原,沒見過的野生馬類正在悠閑的啃食著青草,微風盤旋而過,帶起陣陣綠色的波浪。

一只掃帚飛躍在上空,劃破了溫暖的空氣。操縱掃帚的是一位美麗的少女。灰色長發在太陽照耀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琉璃色的雙瞳看似朝向前方,實際上卻是眺望著遠方的某處。

黑長袍、三角帽、象徵星辰的胸針,這身像是魔女的裝扮說是為了凸顯她的魅力而存在也不為過,若是那里有人,她絕對會令任何人回頭并漏出嘆息。

這位任誰都只能以惹人憐愛形容的她究竟是誰?

沒錯,就是我。

啊,開玩笑的。

「……哎呀。」邊抬頭邊飛,害帽子不小心被突然出現的怪風給吹歪了。等我低頭扶正,卻發現下方草原突兀的出現了一個白色人影。真有意思,她也是魔女嗎?這一帶似乎很少見呢。

為了看清楚對方,我悄悄的使用了一下魔法。但令人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是一個男性,想來應該是個魔道士。

現在距離目的地不算太遠,已經能看見國境線的城墻了,而且我并不想和他有太多接觸,又因為好奇或是惡趣味作祟,我就對自己使用了隱身魔法,在上空觀察了他一會兒。

嗯?他自己好像也有點茫然的樣子,一只手扶著腦袋正準備打量一下四周,沒想到卻暈乎乎的,在平地上打了個踉蹌。「撲哧...」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他那樣子真像我故鄉的同齡人第一次施展魔法失敗時的樣子。

等等,他的視線竟往這邊看了過來,看到我了?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錯覺。我沒有再過多的留意他,決定趕向下一個國家。

我繼續飛翔在上空,陽光下的微風,讓我感到十分舒服。下方,還是那零零散散的看見那些有著黑色鱗片,像極了魔獸,卻又不是魔獸壯碩馬匹。我愈發覺得這里有趣,不僅沒有見過任何魔女,甚至沒有魔法的存在。

為了不在普通人的國度惹麻煩,靠近了那個名為「哈姆國」的城池后,我放棄了飛行,徒步走了過去。

「……哎呀,哎呀。」映入眼前的城墻,讓我不禁感嘆,嗯~怎么說呢?科技感?這是我最近才學會的名詞。

「名字?」「伊蕾娜。」「出生國?」「名叫和平國羅貝塔的國家。」「入境理由?」「觀光。」「滯留期大概多久?」「三天左右。」這段詢問真讓人熟悉,正擔心他問我早餐是面包派還是米飯派時,一旁的衛兵拿出一個我沒見過的機械對著我照了幾下,便讓我通過了。

在有趣的城市閑逛,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不留神便到了晚上。

這個國家的住宿費倒是挺便宜的,住一晚只需幾個銅幣。安頓下來后,我帶著這次長期旅途的勞累,久違的泡了個澡,一覺睡到了第二天。

結果,第二天一早(或許也不早了),我便被街道上維持了許久的喧鬧所吵醒,剛打開窗戶,就見那個穿著白色禮服的男性魔道士站在大街上,還有許多民眾與小孩圍著他。

出什么事了嗎?尚未洗漱的我帶著起床氣,再次用魔法打開了視角。

「Ladies and gentlemen!」他接住觀眾們丟來的零錢,一邊對著眾人這樣喊道。是我沒聽過的語言,仿佛在念著什么咒語。「今天感謝大家的捧場,那么,就讓我為大家送上本場最后一次炫麗的魔術!」

看來我還在睡覺時,他就開始在附近進行表演了,甚至現在快結束了。不過,魔術?什么意思?不就是魔法嗎。

我尚帶著些沒有睡醒的疲憊,一邊用雙手撐著我完美的臉頰,一邊靠在窗戶上繼續觀看他的表演:

在他上方的空中,大量輕薄到離譜的破碎撲克牌還在盤旋飛散,圍繞在四周久久不肯落地,微微閃過的反光,好似神秘的精靈。

「噠!」一個清脆的響指,從他帶著白色手套的右手打出。「呼~」一小串橘紅色的火焰從它的指尖冒起。最最基礎的火魔法罷了,正當我這么想的時候,他的另一只手覆了上去,隨即雙臂一張,將小火苗拉出一段絢麗的光亮。

「啊~!」周圍的觀眾都不禁尖叫出聲。

幾乎同時,小火苗被拉長的一瞬間迸發出的光亮將他整個人籠罩,隨即火苗也消散在空中,但取代之的,是從他肩上開始燃起的熊熊火焰,轉眼間便將他整個人給吞噬,并在其籠罩下已看不清里面的人形。

施展魔法失敗了。我是這樣覺得的,但就當我準備出手相救時(雖然主要目的是想得到對方的感謝金),微弱而又奇異的槍聲不知從何處傳來,這段街道的上空便突然出現了幾顆不起眼的球狀物體,并正在不斷下落。

「嘭!」禮花在上空驟然炸響,五彩的輕薄碎片在陽光的反射下綻開,在眾人的驚叫與歡呼中緩緩飄下。與此同時,還在燃燒中的他身上的火焰好似是煙花一般快速消散,其中的人形早卻已不見蹤影。

留在原地的,只有一捧華麗而又精致的花束和一張顯眼的便簽——「下場表演將在3小時后于西街進行,敬請期待。」

到了這時,我才后知后覺的發現——這一系列的表演竟然都沒有魔力波動!以本魔女的實力,肯定不存在觀測失敗的情況,也就是說那個「魔術師」其實根本不會魔法嗎?

于是我放下從剛才開始的——用魔法表演賺錢的丟人念頭,準備好后,便帶著些許好奇前往了西街。

不過,我可不是因自己錯誤的判斷而不爽才去找他的哦...】

方設站在兩棟緊鄰房子的樓頂夾角處,悠閑地靠著傾斜的房頂,在民用科技水平遠超聯邦的哈姆國境內,這種陰暗而有隱蔽的地方顯得十分稀少。他看著下方的人群逐漸散去,直到看見那名有著美麗灰色長發的少女經過,才松了一口氣。

“這也太倒霉了吧,系統不是沒有提示她在附近嗎?怎么突然就出現了?”方設一邊查看自己的任務欄,一邊暗自抱怨。

「任務框架解構完畢」

「已觸發主線任務(其一)」

「界核殘片/所在地:血城」

「提示:此任務尚未接受」

「提示:請在24小時內觸發并接受某一主線任務,否則將被系統附加第一層標記(剩余時間:423分鐘)」

「提示:任務二(支線)更新:因此次任務為新手過程,已在坐標(哈姆城)投入第一批命運物品(寶箱形式存在,個數最多為3),開啟隱藏任務或事件等可獲得。」

這些提示并沒有在方設到達的第一時間出現,而是一段時間后再出現。

“照我的推斷,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大概是因為所謂主線任務并不是固定的,而是根據我所處的位置與遭遇來構建的框架。”——這是方設昨天做出的推斷。

就算莫名其妙見過了那個“博士”的權能,真正見識這種智能后,他也不禁有些感嘆。

不過...方設撇了撇頭,眺望這座帶著鐵銀色,民用科技普及,在不是很嚴格的束管下依舊整潔和平的哈姆城,說道:“明明主線地在血城,怎么會傳送到這里?!”

并且,還有那后來一步的事件提示——

「提示:已遭遇突發事件(魔女)」

「個體名:灰之魔女·伊蕾娜(已公證)」

「提示:對方階級:??(過高無法查看),請勿與對方過多接觸,此行為將導致任務難度上漲,若誘使對方參與陣營(無論敵我),難度將暴增至無法完成階段。」

「提示:因觸發隱藏事件(極其特殊),已獲得(新手寶箱1/3)」

方設避開在附近游玩的普通人,開始回收布設在周圍備用的魔術道具,臉上帶著魔術師特色的笑容,想到:不過好事也還是有的——

「提示:稱號系統已開啟」

「提示:因此為首次新手試煉,世界開始前你已通過檢測特質,獲得隨機稱號(可查看)」

稱號:【花哨的魔術師】(暫時可用)

「效果:臨時公證自身所擁有的“魔術道具”并將其收錄于儲存空間(每次使用將根據物品等級消耗一定量煉金銀幣)」

「使用條件:第一次開啟時限為12小時,隨后公證將取消,但每一次“成功的魔術表演”都將提供至多六小時公證時限。」

……數天后。

方設出現在哈姆城內某一來往人數眾多的夜間酒館。“一杯無酒精雞尾酒,謝謝。”方設靠在金屬制式的吧臺邊,對著調酒師說道。

對方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根據指示默默的繼續著自己的工作。雖說某個“穿著白色禮服的魔術師”最近在這一帶名聲大噪,但此時身穿“哈姆國式”常服,還特意進行了偽裝的方設并沒有被人認出。

不熟悉本地的外來人,想要打探情報,這種人流量巨大的酒館無疑是最佳地點。

“哎,你們聽說那個魔術師了嗎...”“明天西街有他的表演嗎?”“大概沒有,那邊他好像去過了...”“最近都沒有預告了呢...”

不過他失算的是,最近的話題全都變成了他自己。“這還真是沒想到。”他似乎是遺憾又或是得意地搖了搖頭,端起此地特色的無酒精難喝飲品一飲而盡(誰讓他不愿意喝酒呢)。在吧臺放下在街頭表演得來的零錢,走出了酒館。

從這幾天遇到的旅行者冒險家們的話來看,自己前幾天所被傳送到的草原,無疑是血城的境內——雖然瀕臨國境線這一點令他十分的無語。

所以當時的情況是,在能走出草原的兩個方向中,西面是與他隔著一整座迷霧森林的血城,而東面就是哈姆國的正門,而他選擇的方向,自然不用再提。

“真是服了...”此時已是深夜,方設來到明天準備表演的街道設置其應有的機關,一邊考慮接下來的行動,“雖然我也想過那片詭異森林的背后是目的地,但那根本不是普通人能通過的...”

也正是因為這片森林的存在,血城與哈姆國之間的聯系甚少,兩邊結構的差異化也比這片大陸其他各國明顯得多。

“自己獨自繞過去至少得五天嗎,根據情報,似乎有最短路線,但知道的人似乎十分難找,不過...”方設臉上帶著冷笑,撇了一眼對面街頭以為自己隱藏的挺好的數人。

“這機會不就來了嗎...”從表演的第二天開始,就總有一些人明里暗里的開始跟蹤他。曾經在這方面受過林河訓練的方設十分肯定這些都不是普通人。

“真不愧我盡心盡力完善演出效果,擴大名聲的努力。”方設一邊想著,一邊完成最后一個布置,突然右手一甩,無數破碎撲克盤旋而起,在月光下激起如繁星般迷人的反光,他也在其掩飾下消失在了原地。

在另一邊,幾人正隱藏在街角的暗處,默默觀察著對面方設的動作,但在華麗的閃光之后,對方消失了蹤影。“被發現了,撤嗎?”其中一人發出詢問,但機械般的聲音卻絲毫沒有疑問的語氣。

“不,觀察也足夠了,我們就在這里控制住他。”說罷,他們抬起像是被渾濁鮮血填滿的瘆人眼眸,警惕著四周來人。

呼~~夜風吹起披風的獵獵聲從眾人的頭頂傳來。“信徒”們快速散開,目光捕捉著突然出現的方設。

“みなさん、こんばんは(晚上好)~”方設高居臨下地站在房頂,輕蔑的沖這群眼睛血紅的奇怪家伙打了聲招呼。在沒有積云的天空中,殘月在他的背后熠熠生輝。

方設甩出了在手里準備多時的戰斗用卡牌,化學涂層在空氣中劇烈反應,使得卡牌表面浮現出如巖漿般火紅的裂紋,陡然加速和變向,鋒利的邊緣帶著銀色的光澤沖著眾人劃去,轉眼間便撕裂并穿透其結實的小腿肌肉,沒入他們腳下的地面。

但“信徒”們對此傷勢卻沒有任何反應,任憑鮮血橫流,并以正常人類無法企及的爆發力一躍而起,沖著方設圍攻而來。

“失算了...”方設感受著來著四面八方的殺意,皺起了眉頭,“上來就下死手嗎,應該直接解決他們的。”

正當方設準備避開時,“嘿~”灰發少女揮舞著魔杖,大小足以將人攔腰截斷的風刃瞬間在空中凝結激發,將幾名信徒盡數擊落——

【來到哈姆城的幾天里,我時常漫不經心地在城里四處閑逛,欣賞著獨屬于這里的特殊景觀,有時碰巧能遇到那位魔術師在街頭的表演——在幾次的觀察下,我已經完全確定他不會魔法了。

在喪失了對他的興趣后,我也便不再關注他的表演,雖然每次表演后,從觀眾們那得來的錢令我有些眼紅...但我作為美麗而高貴的魔女大人,是絕對不會用這種方式賺錢的。

令我感到高興的是,這里的夜晚比我之前周游諸國的夜晚都大不相同。人流眾多,燈光璀璨,直到深夜,人流才會漸漸地開始減少。

我少有地到深夜還沒有回旅館,走在街上,欣賞著燈光熄滅后的夜空。但就在那時,我感受到了幾股令人作嘔的氣息。

忍著些許不適,我穿越幾條街道,終于找到了他們。「誒!那個白色的魔術師?」映入眼簾的,是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有著血紅瞳孔的黑衣人,以及正被他們圍攻的魔術師。

「嘿~!」我立馬召喚出魔杖,將尖端指向他們,無需詠唱的風刃瞬間成型射出,而我美麗順滑的灰色長發也在后續形成的風場中飄揚了起來。

雖然特意控制的威力不至于殺死他們,但令他們暈過去還是綽綽有余的,我真不愧是天才魔法師。

我正打算過去接受謝禮時,那個魔術師卻往這邊看了一眼后,快速的跑走了。真是沒禮貌!不過,他似乎在原地里留下的是什么東西?

那是一大袋錢幣與一張精美的紙條——「多謝這位美麗的小姐出手相救,我有急事便先走一步,失禮了。」

哼哼,這寫字速度也太快了些,不過看在這袋錢幣的面子上,我也便不再計較。

畢竟,明天我便要離開這個國家了……

微微細雨落在春天的平原上,含蓄而靜謐。在散發著青草芳香的平原上空,一位美麗的少女操縱著掃帚,魔法結界以她的三角帽為中心展開。在她的身后,是依舊繁華的哈姆城。

「請別在意。我是旅人,得繼續旅行才行。」】

「提示:灰之魔女·伊蕾娜,已離開哈姆城」

第二天一早,收到提示的方設嘆了口氣,比起放松,其中卻包含了更多的遺憾。

方設轉過頭,對著面前之人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是不是該說說你的目的了?”在某個街角中,特意在今早不進行表演的方設將此人逼到了絕路。

“你也應該跟了我好幾天了吧,我也是有耐心的...”方設一邊說著,手一轉,在指尖冷酷地翻出了鋒利的卡牌。

對方緊張的左顧右盼,卻絲毫不肯松口。滴滴滴!通訊提示在他口袋響起。他沒有伸手掏出,而是接通了夾在耳朵上的隱藏式耳機。

幾秒后,“請跟我來吧,我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我們老大會將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的。”他突然誠懇地對方設說道。

方設卻絲毫沒有在意這是不是陷阱,將所剩不多的卡牌收起,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挑著眉說道:“那我們走吧。”

「提示:開啟隱藏劇情(傭兵團的委托)」

「主要個體:傭兵團長:肯林·索倫」

「提示:該個體與血城陣營為絕對死敵關系,請謹慎接觸。」

「提示:因觸發隱藏劇情(重要),已獲得(新手寶箱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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