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快降臨，黑田建一加急將夜雨的意思送達到了巖隱村。

而在此時，來自云隱和巖隱兩村商討的結果終于從海洋的另一端送了過來。

帳篷之中，黑田建一和那些負責談判的忍者們恭恭敬敬的坐在沙發上，剛通過忍術拿到手中的信封緊緊攥在手中卻沒有打開。

直到坐在上方的夜雨輕輕的點了點頭，黑田建一如釋重負，拆開信封，念道：

“致夜先生，我村與云隱村共同商議承認此前趁人之危對霧隱村下手的行徑是卑劣的，但閣下虐殺俘虜的手段也勢必會留下一個污點……”

黑田建一額頭黃豆大小的汗珠止不住的冒出來，他不知道夜雨對巖隱村言語之中暗藏的威脅的語氣有何感想。

眼神偷偷的瞟向坐在椅子上滿不在乎的夜雨，眼看著夜雨沒有動手的意思，黑田建一才稍稍的緩了一口氣。

繼續念道：

“巖隱、云隱兩村愿意為霧隱村在此次戰爭之中被我們造成的所有經濟損失全額賠償，但需要您為在戰爭期間慘遭虐殺的巖隱、云隱忍者道歉，并為死者的家屬作出賠償。”

空氣頓時凝住，黑田建一心臟猛跳，在這個狹小逼仄的帳篷之中，壓抑的氣氛和一眾人清晰可見的心跳聲呼吸聲此起彼伏。

在眾人小心翼翼的目光下。

夜雨開口了，他對著黑田建一反問道：“難道是死的人太多了？巖隱云隱會動腦子的人都被我抓走了？這樣倒好，倒削弱了你們的實力。”

臉上帶著笑意，可語氣分明是嘲諷。

“黑田先生，我自認為給足你們面子了。我承認，我們拷問俘虜的手段確實有些殘忍，但，我們拒不道歉。”夜雨攤開手，對著黑田建一說道。

“夜先生，著的確是我們的考慮不……”黑田建一迫切的想要解釋。

夜雨一只食指搭在了嘴唇上，做出了“噓”的手勢。

黑田建一乖乖閉嘴，看著夜雨。

夜雨引導似的說道：“黑田先生，這樣想，假如有一天你的村子被入侵了，入侵的人勾結你們村中的忍者里應外合將巖隱村……嘭！摧毀了。”

黑田建一分明聽出來了夜雨話中所指，只好接下，被迫跟著夜雨的節奏走著。

“你想想，對入侵者沒用的平民就被殺了，沒有血繼限界也沒有秘術的平民忍者化作奴隸充當一輩子的勞動力，高高在上的血繼忍者淪為配種的豬，掌握著情報的暗部忍者通通都會在某個不見光的地下室里隨著價值被榨取慢慢的死去。”

“是不是讓人不寒而栗？”夜雨再次反問黑田建一，但不等黑田建一開口，夜雨繼續說道：“你們在做的事情和我說的是一樣的，只不過我比較強，沒讓你們成功而已。”

“也別裝什么純潔了，這只是在平民和普通忍者面前偽裝的模樣而已，我們都懂拷問就是這樣子的，只不過我們將尸體還給了你們，將黑暗中真正的景色放在了太陽光下。”

夜雨拍拍手，示意自己已經說完了。

黑田建一開口，發現他的喉嚨已經有些嘶啞，道：“的確是這樣，我們會聯系村子和村子商量一下這方面的讓步。”

頂著壓力，黑田建一又艱難的開口說道：“那，夜先生，我們先走了？”

夜雨隨意的走到黑田建一跟前，拾起那封信，上面的內容除了先前黑田建一念得就是具體賠償的一些條款，夜雨掃了兩眼。

腰間神之眼亮起光芒，紙張被粉碎。

“去吧，不過你留下，我單獨有事想找你。”夜雨指了指人群中的領袖，黑田建一如鯁在喉，但也只能先讓他的同伴們先行離開。

夜雨看了看青田勇，青田勇了然，從帳篷之中走了出去。

“現在這里已經沒有別人了，我問你一個問題，黑田東彥是你什么人？”夜雨饒有興致的看著黑田建一因這個名字而一愣的身體。

黑田建一如實答道：“是家兄。”

“你哥？呵，挺有意思的，你哥就這么被虐殺在我們手底下，不說秘密什么的，就連身體都給拆開看過了。就算不論兄弟手足的情誼，作為一個相識多年的人。看到作為仇人的我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憤怒嗎？”夜雨有些驚訝。

“憤怒？”黑田建一低著的頭微微上揚，“嘁，憤怒？呵呵，他現在有的一切都是從我的手中搶過去的，無論是名聲、女人，還是力量。”

“憤怒真說不上，說實話，當我得知他死了，還是被殘忍的虐殺的時候我把這輩子難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沒有當著別人的面笑出聲來，唯一美中不足的……”黑田建一略做停頓。

“就是他沒死在我手里。”

“嘖嘖嘖。”夜雨挑眉，對著這出戲碼評價道。

“你這么恨他？那你想來試試做我的間諜嗎？”夜雨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不過。

“呵，我就算是死都不會背叛村子的，村子里的……”

“你的嫂子還在等你是嗎？嗯？”夜雨選擇在黑田建一傷口撒鹽。

“她還在等你給她的丈夫報仇雪恨，是嗎？”

憤怒？羞恥？還是別的某種情緒？無論是什么，那種情緒都在一瞬間化作一股力量讓他的腦子一空，下一秒。

黑田建一的拳頭在夜雨面門前半公分不得存進，水罩擋住了黑田建一孱弱的拳頭。

【驚慌】的情緒在下一秒才猛烈的爆發出來，只一剎那，黑田建一的后背就被冷汗浸濕，死亡的威脅在此時沖上了黑田建一的腦子。

黑田建一沒有動，不是想給自己留下最后一絲尊嚴，而是被恐懼占領的肌肉已經僵硬了，不能動彈。

“這就是你的軟肋嗎？一個女人？你不想把她搶回來嗎？”夜雨的話在此時就像是惡魔的低語。

“我……我不可以。”黑田建一咬牙切齒抵擋著誘惑。

這時他的腦中閃過一副畫面，一個看上去不過16歲可愛清純的女孩子在馬路的盡頭向他揮手，臉上帶著幸福洋溢的笑容。

那時的她是他的。

“我絕對不能背叛村子。”

“有何不可呢？”

‘有何不可呢？’

腦中他心心念念的人，那副美麗的畫卷輾轉。

已經有二十來歲，落落大方的她眼角帶著淚，但強迫著自己笑著跟他道別，她的身上穿上了嫁衣。

而這時的她被強迫嫁給了他的哥哥。

【有何不可呢？】

「有何不可呢？」

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