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超凡者，你知道多少？”吳安靠在石頭上，看著刺蛇挨個檢查身上的衣兜。

那些代罰者手腳出乎意料的干凈，他的東西居然一點都沒丟，甚至包括口袋里的十七金榜。

“我知道的也不多，弗尓瑞從來不和我說這些，我只能在酒吧和各種非凡者舉行的集會上收集一些信息。服下一些魔藥之后就會獲得特殊的能力，比如我喝下的這個，除了手腕和手指特別靈活以外，身體素質也有一定的提升。但我不清楚這個魔藥的配方，事實上我從來沒有拿到過任何魔藥的配方，每個月的錢都湊下來交給教會了，就是偶爾有剩余也要留下來預防下個月發生意外。”

刺蛇說著說著，情緒開始有了波動，那是一個人的希望被剝奪后的感覺。

“我還知道一些其他魔藥的名字，比如占卜家，這是弗尓瑞告訴我的，他說他拿著我的血液，無論我去那里，占卜家隨時都可以占卜出來。還有風暴教會他們使用的魔藥，叫水手和暴怒之民，聽名字就知道是作什么的。他們不一定算壞人，但脾氣一定特別壞，我當時還以為你會挨打的。他們很可能也抽取了你的血液。”

吳安在身上檢查了一遍，昨天被達尼茲火焰魔法造成的傷口很多，他無法確認有沒有被抽血。

“那兩個孩子是怎么回事？”

吳安這才想起來，昨天的驚魂一夜，源頭就是那兩個小孩。

當時應該扭頭就走的！

“那是我收養的小孩，有些是父母委托我照顧，有些是干脆被父母丟掉了，有些是父母已經死了，還有一些天生的小偷胚子。我就教他們一些技巧，在街上幫忙打探消息，尋找目標。”

“他們每天只用幾個便士的食物就能養活，卻能干不少大人都做不好的事，要是沒有他們，我根本就不可能湊夠二百磅。你昨天晚上看到的，就是克羅米，他是個好孩子，雖然年紀小了點，但是技術卻很熟練，就像天生應該干這行一樣，有時候他一天的收獲比我還多。”

聊起自己最擅長的事，刺蛇仿佛打開了話匣子。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干？弗尓瑞說你是解密學者，聽上去比我厲害多了。在白玫瑰大街有很多帶著大量現金來賭場的人，我們可以一起去發財。那些人輸一場都是上百榜，只要做一筆夠一個月的。”

刺蛇一邊說一邊從大腿一側抽出那把細劍。

“我在拿斯大街認識一個從弗薩克來的劍術大師，我的劍法就是他教的，我一會兒帶你過去，學會了劍術，這里就會變得安全。”

吳安想了想，只能先這樣了。

他雖然在這里游蕩了很久，但當時狀態太差，根本沒有留下什么印象。

刺蛇說得雖然好聽，但事實是什么樣還不知道，要是白玫瑰大街有那么好發財，他就不會一直在拿斯街混了。

二人互相攙扶著，順著刺蛇指的路在小巷繞來繞去。

吳安發現弗尓瑞給的那瓶藥劑效果是真的好，不僅傷勢到現在恢復了大半，連之前留下的各種暗傷疤痕都在漸漸消失，而且那種力量似乎還沒有用完，依然在身體里不斷循環。

不過想想價格，就熄滅了再來一瓶的想法，估計刺蛇也是被價格嚇到了，寧愿忍著傷痛也不拿那個藥劑。

走到一處流著污水的小巷，刺蛇拍了拍一個畫著一條扭曲小蛇的門板。然后帶著吳安轉過墻角，靜靜的等著，直到里面露出一個包著破布的腦袋，才從墻角轉過來。

一個女聲驚喜的喊道：“里尓，你怎么過來了？”

“海蓮，我帶來一個朋友過來，這幾天先在你這里安頓一下，你先準備些吃的。把之前曬干的咸魚和海菜都煮了吧，餓的厲害。”

刺蛇里尓帶著吳安一起走進這個破敗的房子，在一堆拼整齊的碎木條上面坐下來。

“好，你稍等，我很快的，火一直燒著。”

那個叫海蓮的女孩歡快的回答著，開始在火堆前忙碌。

屋子里面收拾的很干凈，和外面臟兮兮的環境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中央燒著一堆篝火，一口灰撲撲的鑄鐵大鍋架在火上。

那個叫海蓮的女孩開始往鍋里添加各種食材，與其說是烹飪，還不如說是巫術，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鍋里放，吳安甚至看見了一條七八厘米的魚被放進去之后依然在熱水中翻來覆去，水花打在海蓮臉上還燙出一個個紅點。

海蓮有著這個時代標準的女孩子長相，由于長期營養缺乏，廋的和一根竹竿一樣風一吹就倒，臉色和頭發一樣干枯蠟黃，五官由于脂肪缺乏導致骨頭特別突出，看起來非常的立體。

穿越前無數女孩的夢寐以求的減肥目標，在海蓮身上毫無壓力的過量完成了。

發現吳安看著自己，海蓮試著想露出一個笑容，可大概是很久沒有笑過了，這個笑容在蠟黃的臉上看起來特別生硬。

“我們先在這里歇息一下，下午我帶你去找那個劍術大師，海蓮這里應該是安全的。”

刺蛇里尓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掏出一瓶藥水，在身上涂涂抹抹，把所有能看見的傷口的地方都涂上了藥水。

就在二人聊天的時候，海蓮用土陶大碗端上來兩碗所謂的食物。

吳安還是第一次吃這種純粹的海鮮，完全沒有添加一點主食，當然也沒有佐料，味道全靠咸魚提供的咸味和海鮮本身的鮮味和腥味。

吳安碗里除了幾條咸魚還有剛才看見的那條活魚，此刻它已經死透了，完全沒有開水中游泳的那股鮮活力量。吃了一口，驚奇的發現味道還不錯。

等把碗中的魚和海鮮吃完，吳安看見刺蛇已經把碗里喝的干干凈凈，便也把碗里不知道算湯還是水的東西一口而盡。

海蓮看著二人吃完，便拿起刺蛇的那個大碗，在一個擱在地上的瓦罐里倒出水沖了沖，把鍋里剩下的連湯帶水一起倒進了碗里，咕嘟嘟幾口就喝干了，完全沒有任何嚼的動作。

刺蛇一言不發的看著海蓮吃完，從兜里掏出二十蘇勒，壓在一塊半燒焦的木條下面，大聲招呼著正在收拾鍋碗的海蓮。

“我們走了，晚上再過來，你拿著錢去買十斤波內費特面條回來，剩下的自己留著。”

海蓮一言不發的看著二人走出了大門，默默的從木條下面取出紙幣，安裝上了大門門板，這個房間又進入一片昏暗之中，只剩下房間中央篝火燃盡之后的點點暗紅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