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詩佳定制了婚紗后,還要拍婚紗照。她找段季桐商量,立刻就被推薦了彭毅陳。
“可是,你不是說彭老師只給富貴人家拍照么?”呂詩佳擔心人家看不上他們。
段季桐敲了她額頭一下:“那是對外,我是徒弟,我開口師傅肯定答應(yīng)。而且林鑫也認識師傅,師傅不會拒絕的。”
呂詩佳放心了,如果能有彭毅陳給拍婚紗照,那一定會非常好看。
段季桐找了呂詩佳休息的一天,兩個人一起去了一趟右眼攝影室。她最近忙著餐廳的事情,來攝影室少了些,不過彭毅陳完全理解,并沒有異議。
兩個人到的時候,彭毅陳正在攝影棚忙。段季桐跟周穎打過招呼,輕手輕腳地進了攝影棚。然后就看到了令她瞠目結(jié)舌的一幕——彭毅陳居然在給陳藍拍照。
拍完一組后,彭毅陳轉(zhuǎn)頭看到了段季桐,臉上難得閃過一絲尷尬。
“啊啦啦,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嘴里這樣說著,但段季桐兩眼放光,明顯在說:我要八卦、我要八卦、我要八卦。
相比彭毅陳,陳藍反而要自在多了,落落大方地跟段季桐打了聲招呼。等拍攝完,要離開時,她拉著段季桐的手走到門外,說:“年紀大了,只希望能夠彌補過去的錯,能彌補多少是多少。”說著向正在擺弄器材的彭毅陳笑了笑,“難得他愿意給我一次機會,我可得把握住。”
“所以,現(xiàn)在是女追男?”
陳藍撲哧笑了,想了想這么總結(jié)也不錯,就點了點頭。
段季桐很開心,她是親眼看著師傅為情所困的,如今能夠再續(xù)前緣總歸是好的。她退開一步,鞠了個90°的躬,“那往后,師傅就拜托您了。”
“好。”
送走陳藍,段季桐跟彭毅陳說了幫呂詩佳拍照的事情。自家徒弟開口,彭毅陳自然不會拒絕,當場就跟呂詩佳商定了拍照的日子。
呂詩佳跟鄭林鑫的婚禮定在11月11日,地點定在了羊城的一座教堂。
婚禮要準備的東西很多,段季桐跟呂詩佳都不懂,多虧了呂詩佳的媽媽、鄭林鑫的媽媽,以及章敏的幫忙,才好不容易準備好。
距離婚禮還有3天的時候,呂詩佳在酒店訂了房間,段季桐陪她一起住著。
“哎,桐桐,伍少沒跟你提結(jié)婚的事情嗎?”呂詩佳看著翻看她婚紗照的段季桐問,“我一直都想跟你一起舉辦婚禮呢。”
段季桐翻相冊的手停頓了一下,搖了搖頭:“伍哥現(xiàn)在慢慢在減少娛樂圈的工作,加強投資和創(chuàng)業(yè)這塊。之前說過,等他息影了就結(jié)婚的。”
“那等到什么時候呀?伍少還有挺多存貨的吧?”
“不影響吧,那些都是拍完的。他就是想著都播完,然后干脆利落地離開。”段季桐這么說著,而后又來了個轉(zhuǎn)折,“不過,我覺得他大概也是在顧慮我吧。”
“顧慮你什么?”
段季桐搖了搖頭,她不知道怎么說:“感覺像是怕我沒準備好。呵,我也不知道。”
這時候,段季桐還沒有答案的事情,隔天就有了答案。
距離呂詩佳婚禮2天的時候,段季桐接到了駱逸的電話,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匆匆忙忙地從酒店出來,段季桐上了駱逸的車:“駱先生,好久不見。請問是要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駱逸賣了個關(guān)子,并沒有直接回答。
段季桐也不再問,她想著反正不能給她賣了。
車子一路向郊區(qū)開,慢慢地,段季桐發(fā)現(xiàn)這路線、街景,感覺有些熟悉。
“駱先生……”話沒說完,車子就停了下來。
“到了,跟我來。”
段季桐將疑惑壓下,跟著駱逸來到了一出視野開闊地帶。
“看到對面了嗎?”駱逸指著對面的一片施工地,“那邊規(guī)劃了一個滑板學校,旁邊還有配套的滑板公園。等建成后,就會公開招生,吸引更多孩子來這里學習滑板。”
是了,怪不得熟悉,這是那間房子的位置。段季桐滿臉疑惑地看著駱逸,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她的眼神明確傳遞了意思。
“你之前不是說,那間房子是阿俊的心愿嗎?所以,建鄴集團跟之前的開發(fā)商合作了,這塊地現(xiàn)在在我們手里。”
“你們拿下這塊地,只是為了實現(xiàn)俊哥的心愿?”
“當然不是。這塊地本來就是規(guī)劃用地,周邊交通方便,地鐵已經(jīng)規(guī)劃在內(nèi)。有居民區(qū),但欠缺商業(yè)綜合體,前景還是很不錯的。阿俊,眼光不錯。”
段季桐這一刻不知道心情是如何的。她知道這塊地被拆遷后,心里輕松了一陣,但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歉意。她覺得自己對不起裴俊,也對不起伍定初。而今天,駱逸告訴她,他要實現(xiàn)裴俊的愿望。這個愿望,她努力了這么多年始終沒有進步,但如果是駱逸的話,大概可以很快實現(xiàn)了。
“駱先生……”
“其實我以前就想說,你能不能叫我一聲大哥?畢竟你跟我也算是聯(lián)系的。”
段季桐猶豫了一下,她知道駱逸是為了這顆心臟。但沒所謂,只是稱呼而已,于是欣然改口:“駱大哥,謝謝你,謝謝你實現(xiàn)了俊哥的愿望。”
“應(yīng)該的。”
段季桐望著遠處正在施工的場面,想著不久地將來,這里會有滑板學校、滑板公園,會有很多孩子、年輕人在這里玩耍,眼眶猛地一熱,心里卻是真的放下了。
又隔了一天,到了呂詩佳婚禮當天。新娘子一早就被拉起來收拾,段季桐作為伴娘雖然沒那么復(fù)雜,但也是很早就起來了。她陪著呂詩佳梳妝、陪她等新郎接新娘、陪她一起走紅毯、看她在牧師面前跟鄭林鑫許下莊嚴的誓言,心里滿滿都是欣慰。她最好的姐妹,終于找到了人生的歸宿。
禮成的那一刻,前來觀禮的年輕女孩起哄讓新娘子扔捧花。但呂詩佳并沒有將捧花扔出去,而是接過一旁婚禮負責人的話筒。
“要抱歉地跟各位小姑娘說,這束花我不能給你們,因為從做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jīng)決定要送給誰了。”呂詩佳轉(zhuǎn)過身,拉過段季桐的手,“桐桐,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有點遺憾沒能跟你同天舉辦婚禮,但不要緊,我希望下個結(jié)婚、擁有的幸福的是你。”說完,將捧花遞給了段季桐。
段季桐一直紅著眼眶,終究忍不住落淚。她接過捧花,點點頭:“詩佳,你一定幸福,我們說好的,要手拉手,一起變老。”
說完,兩個人給了彼此一個大大的擁抱,現(xiàn)場熱烈的掌聲對兩個人的友誼給予祝福。
婚禮后,段季桐并沒有參加晚宴,她跟呂詩佳耳語了幾句后,就拉著伍定初離開了。
“詩佳,小段跟定初干嘛去了?”
呂詩佳神秘一笑,小聲說:“相信不久就可以喝到桐桐和伍少的喜酒了。”
鄭林鑫一臉懵逼,不曉得呂詩佳在說什么。
另一邊,伍定初也是一臉懵逼,上了車還在問:“我們不吃完飯再走嗎?”
“帶去你個地方。”這次是段季桐開車。
一開始伍定初的確是懵的,但看著車子后來的走向,他似乎猜到了一點。等車子停在墓園外,他一臉震驚,看段季桐的眼神就是:不吃喜宴,跑來掃墓,沒事吧?
“走啦。”段季桐才不管伍定初想什么,拉著他就去了裴俊和裴羽娜的墓前。
這是伍定初第一次看到裴俊的照片,陽光帥氣的男孩樣,可惜永遠定格在了23歲。
“俊哥、裴姨,我來看你們了。這次,我沒有帶天堂鳥和風信子來,但帶來這個。”段季桐說著,將手中的捧花舉了舉,“我好姐妹給我的,希望我是下個幸福的人。我的幸福希望有你們的祝福,所以我?guī)麃砜纯茨銈儭!?
段季桐握著伍定初的手,拉著他靠近自己:“他叫伍定初,是我之前說的那個人,那個我很愛很愛的人。俊哥,你說讓我找個把我放在心里第一位的人。我不確定我是不是伍哥心里第一位的人,但從他決定把我寫進他的未來,我就把他放在我的第一位了。俊哥,我對你有些抱歉,無論是你的夢想還是遺愿,我都不能親自去實現(xiàn)。我有了更重要的人,更重要的目標,我想未來為他、為我們的將來奮斗。俊哥一直都很疼我,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yīng)的。所以,今天貿(mào)然就把他帶過來。一則是給你們看看,二則也是希望你們能夠做個證。”
伍定初正癡癡地看著段季桐深情表白,猛然聽到這個作證有點疑惑,兩位去世的人做什么證?
只見段季桐轉(zhuǎn)過身,松開了伍定初的手,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來一個絨布盒子打開,赫然是兩枚對戒。她羞紅了臉,卻還是堅定地說:“伍定初,你愿意娶我嗎?”
伍定初仿佛被雷擊中了,他看看段季桐,又看看那戒指,目光不停地在兩者之間輪換。
段季桐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沒回復(fù),她愈發(fā)緊張了,又問了一次:“伍定初,你愿意娶我嗎?”
伍定初一把抱住段季桐:“你這丫頭,總是給我驚喜,就不怕嚇死我或者嚇跑我呀?”
“我沒想那么多。”
放開段季桐,伍定初湊過去在她嘴上狠狠地吻了一下:“我還想著怎么求婚更浪漫呢,結(jié)果你把我?guī)砟箞@,直接主動求婚了。”
“是求娶。”段季桐笑嘻嘻地糾正,“那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
伍定初定定地看著段季桐,而后接過她手中的戒指和捧花,單膝跪地:“我當著裴俊和裴羽娜的面,向段季桐求婚,承諾一生一世愛你、照顧你,永遠不離不棄。還有剛才那個不確定,我可以告訴你,在我伍定初的心里,段季桐就是第一位,比我的生命都要重要。”
“我愿意。”段季桐說著,伸出手,讓伍定初把戒指戴在了左手中指上,然后一把拉起伍定初,把另一枚戒指戴在了伍定初左手的中指上,“戴上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不能反悔。”
“不反悔。”伍定初輕輕抱住段季桐,吻住了她的唇。
太陽的余暉灑在墓園里,窸窣的樹影間,映照著兩個擁抱親吻的人影,處處透著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