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秋晗再次見到嚴啟已經是晚上了。
半醉半醒的嚴啟躺在了秋晗的身側,濃密的睫毛下遮掩不住幽黑瞳孔下那如狼似虎的野心,他垂眸,側過腦袋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朝思暮想的臉。
秋晗微微的側過了腦袋。
嚴啟平攤在床的另一側,凝視著開燈即是星空的吊頂上。
良久。
“還記得我嗎。”嚴啟說著面色動容,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十年前,學校組織團建去云封山。那一年也是我剛到嚴家并不受寵,身為一個假庶子,媽媽要求我討好嚴家的所有長輩,我還記得別人看我的眼光……算了,嚴家沒什么我留戀的。”嚴啟似乎戳到了痛處,不愿提起。
“你知道嗎,十四歲那年我第一次遇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不僅僅是因為你救了我,那種感覺就像是一見鐘情吧……我掉隊了,一不小心還掉進了獵人捕獵的坑中,說真的,要不是當時你救了我,也不定被哪個野獸吃掉了……”
這么一說,秋晗想起來了,十年前,她確實救了一個男孩。那年,秋晗和父母一起去爬山踏青,秋晗在采摘山中野果的時候發現了掉在山洞里的男孩,趕忙叫來秋寧生將男孩救了上來,還陪著他去醫院做了檢查,直到送上了回程的校車,她才離開。
原來,原來嚴啟就是那個男孩……
嚴啟轉頭問道:“還記得秋越說的邱江燾的兒子嗎?”
秋晗抬眼正對上他幽澈的眼神,秋越說當年邱江燾要與秋家聯姻,下一秒,嚴啟的話讓秋晗心頭一顫。
“我就是,邱川……以后就叫我邱川吧,世界上再也沒有嚴啟這個人了。”
秋晗瞳孔放大,旁邊躺著的這個男人居然是仇人的兒子,秋晗不可置信的盯著嚴啟的眼睛,此刻的她,憤恨到了極點。
她想要報仇,可是現在她軟弱無助自身難保,難道真的要屈身于此。
“恨我吧,比起你像個木魚一樣空洞,我更喜歡你發火的樣子。”嚴啟漫不經心的說著。
“卑鄙。”秋晗聲音粗啞,咒罵道。
“那我便卑鄙到底。”
說著,嚴啟借著酒勁一個翻身壓在了秋晗的身上。
秋晗拼勁了全身的力氣去掙扎,就好像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根本不起作用,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淚珠似斷了弦的玉珠接連落下,她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嚴啟扣住秋晗掙脫的手腕,撕破了本就輕薄的衣襯,他的雙手在她的玉體上肆意的胡亂游走,唇齒間不放過她的一寸肌膚,他得到了滿足,在逐漸加速的頻率下瘋狂的褫奪著她的一切。
當一株血滴落下,好似初綻的花瓣飄然隕落。
昏暗的房間里,近十輪的翻云覆雨、激情褪去的嚴啟緊緊摟抱住秋晗睡著,她微微挪動被子下一絲不掛還有些脹痛的身子,麻木空洞的看著窗外……
“我愛你……”
秋晗當做沒聽見。
“秋晗,我愛你,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秋晗依舊裝聾作啞。
“求你,求你不要離開我。”嚴啟抱著的胳膊力度又重了幾分,這句話從他的嘴里說出來,秋晗只覺得諷刺。
嚴非一夜無眠,說不擔心是假的。
許倫一早就來嚴非家送那條贗品項鏈,看到他的黑眼圈,擔憂的勸著:“老板,你先休息會吧。”
“不用,還剩幾個小時,準備準備我們出發。”嚴非疲憊的回絕著。
許倫的心里也很難受,因為他清楚地感受到嚴非的眼里沒光了。
突然,敲門聲響了起來。
許倫開門一看。
是崔妍。
崔妍今天沒有濃妝艷抹,一身過膝的羽絨服,頭發高高的扎起,看起來像充滿青春活力的女學生。
“嚴總,或許我可以幫上你。”
嚴非蹙著眉頭,充滿希望的看向她:“你說。”
“我或許知道嚴啟的藏身地點,他在城郊處有個別墅,但是這個消息是否屬實我并不確定。”
“帶上黎玉,現在就出發。”
嚴非一行人出發,去嚴宅接黎玉,啟程時嚴振江非要一同前去,嚴非眼看拗不過,只得同意。
秋晗一晚上都沒好好睡,雖然身體可以下床慢慢挪動,但還是不敢大的運動。
“起床吃點東西吧。”嚴啟也不刻意的鎖門了,對待秋晗的態度溫柔了不少。
秋晗一眼都不想看見他,她蒙上被子背對著嚴啟,不予理會。
就在這時,嚴非開著一輛七座大車沖撞開了別墅外圍的闌珊,嚴啟從窗戶看去,盡數的打手被撂倒在地,只見嚴非像是嗜血的勇士殺紅了眼。
嚴啟看了一眼床上的秋晗,又趕忙跑出了屋外。
“大哥的消息真靈通,居然能找到這里。”嚴啟輕蔑地笑著,從屋子大門走了出來。
嚴非沖上去拎住嚴啟的衣領,朝著嚴啟的側臉重重一擊,滿腔怒火隨之迸發:“說,秋晗在哪!”
嚴啟步履踉蹌,他扶住身旁的石柱緩緩站起,反流的血液充斥著口腔,他朝著嚴非的的方向“啐”了一口血痰。
“兒子,回頭吧……”黎玉早已在一旁哭的泣不成聲:“算媽求你了,收手吧……”
嚴振江對這個兒子還是有感情的,他勸道:“小啟,收手吧,爸爸不怪你。”
下一秒,嚴啟做了一個讓在場人震驚的舉動。
嚴啟迅速從懷中掏出武器,準對著黎玉的方向扣動扳機,隨之便是黎玉凄慘倒地的哀呼聲。
“嚴啟!她可是你媽,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嚴振江破口大罵出來。
“我是邱川!嚴啟已經死了,這就是我給你們的答案!”
緊接著,嚴啟扣動扳機,將槍口對準了嚴非。
與此同時,嚴非的槍口也舉了起來,逼對著嚴啟。
許倫等不住了:“老板,你快進去找嫂子!”許倫隨即掏出封存已久的武器朝著嚴啟打去,擊中了他的肩膀。
邱川吃痛的躲在一旁柱子后面。
嚴振江拖著黎玉殘喘的身子躲到了一旁。
屋里還有人把守,嚴非沖了進去開了槍,自保的同時四處搜尋著秋晗的蹤跡。
秋晗聽見了嚴非的聲音,可是聲音嘶啞,根本喊不出來。她艱難的起身,一個沒撐住摔倒在了地上,她使出全力一點一點地往房門口爬著。
終于,嚴非在二樓找到在地上爬行的秋晗。
“小乖,小乖!”嚴非半跪在地上,輕輕地托起秋晗的身子,見她衣衫不整臉上都是淚痕,嚴非說不出的心痛,他眼里瞬間氤氳,顫抖得抱起秋晗哽咽道:“不怕,我帶你回家。”
秋晗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他艱難的抬起右手,在嚴非的臉上輕輕劃過,替他擦掉落下的淚珠。
嚴非抱著秋晗沖出了大門,大喊道:“快,去醫院!”
邱川也受了傷,眼睜睜的看著嚴非抱走了秋晗,雖然心不甘,但為了活命,和幾個部下從密道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