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武霂刀法入門，并且在葉凡之的教導下，初步掌握了一些實戰搏殺的技巧，實現了有菜鳥到老鳥的轉變。
本來兩人還想繼續在地下演武場里練上三天，可是臨到關頭接到了秦振來的電話。
秦振來要見武霂，說要重新談一談合作的事情。
武霂知道，這是秦振來考慮兩天之后，對于自己背后的罪靈的事情，要作出表態了。
秦振來辦公室里，兩人相對而坐。
“84城盟里特供的香茗，嘗嘗，下火氣。”
秦振來給武霂倒了杯熱茶。
武霂捧起陶瓷杯，聞了一口，味道很澀又夾雜著甘。
棕色茶水中能倒映出他的眼睛，他看著茶水中里的自己，很輕易就想明白了秦振來話中的隱喻。
他放下茶杯，道：“秦老，這種好東西您老還是留著自己喝吧，我火力旺心氣急，還沒到玩茶葉的歲數，再好的茶葉，到我嘴里也喝不出什么意境來。”
聽后，秦振來笑道：“歲數不到也可以喝嘛，不用求強求什么意境，茶水也是水，能解渴就行。”
“那成。”
武霂拿起陶瓷杯，仰頭一飲而盡，完事兒之后，他還特地咂了咂嘴：“別說，確實比白開水好喝，再來一杯。”
“自己倒。”
秦振來手法老道的捧起茶杯，呷了口熱茶后，正色問道：“原罪之名的事兒，真不能停？”
“不能停！”
武霂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或者說是不敢停，我這一身實力都是罪靈帶來的。如果沒有完成任務，我不知道到底會有怎么也的后果，我不想賭，也不敢賭。”
秦振來點點頭，表示了然：“既然不能停，那咱們就聊聊以后的事兒。”
“請講。”
武霂正襟危坐，知道正事兒來了。
“在你看來，原罪之名是什么？”
面對秦振來如此提問，武霂搖頭，誠實道：“我不知道，說實話我看不清現在的自己。”
“好，那就聽聽我的看法？”
“您說。”
秦振來放下陶瓷杯長嘆了口氣，說道：“在B93城警司的警官們的眼中，你是一個罪犯，并且是一個情節惡劣的連環殺人犯。”
“或許他們有人心中對你的行徑十分認同，可出于使命和職責，他們要將你挖出來，然后繩之以法。”
武霂點頭，對此，他不能否認。
在律法層面，就算王立新和林漢城再罪大惡極，也輪不到自己懲處，他深有自知之明。
“可是，這些警察們的態度并不重要，因為他們左右不了你。”
秦振來卻突然道：“在你成就破極的第一天起，你與他們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了，或者說，你與世俗的律法間已經有了隔閡。”
“在各大城盟里，破極者犯罪殺人，罪行被城盟豁免的例子比比皆是，只是一般人不知道罷了。”
“真正對你的處境有起決定因素的，是A84城中上位者的態度，是以劉氏為中心的軍閥體系的態度。”
對于劉氏軍閥，武霂頗有耳聞，因為他們是真正的84城盟掌控者。
異獸潮之后，人類聯軍筑起城池，重新建立起了人類文明。
可在沒了異種威脅之后，聯軍內部羈押的矛盾爆發了，當初因為異獸威脅而組成人類聯軍逐漸演變出了不同的軍閥體系。
再之后，各大軍閥分了家，分別執掌了不同的城盟，如今龍國的城盟體系也是由此而來。
其中84城盟就是由劉氏軍閥說掌控。
秦振來喝口茶水潤潤嗓子，繼續道：“或許你自己還沒有認識到，你以原罪之名這層身份所做出的種種行徑，已經帶有了濃重的宗教信仰色彩。”
“依照人性的七宗罪審判罪惡，殺人之后在現場寫下他們的罪名，并且還成立原罪論壇，將罪行公之于眾，讓他們受萬眾唾棄。”
（Ps：每個現場的“原罪：XX”字體，是武霂殺人之后罪靈留下的，武霂對此知情。）
“你的這些行徑，就像是一個正義而又極端的......”
秦振來頓了頓，他看著武霂的眼睛，幽幽道：“傳道士。”
“在如今84的城盟之中，絕大多數人，或者干脆說是近乎所有人，都認為你，原罪之名，是一位黑暗地帶的執法者，嫉惡如仇，懲惡揚善，形象光輝而偉岸！”
“尤其是在王立新和林漢城，還有接下來的目標楊和生，這三人有一個共同點的情況下。”
“什么共同點？”
武霂疑惑，他并沒有發覺這三人有什么共同點啊，人性泯滅和罪大惡極刨除在外。
秦振來點著茶幾，道：“他們都屬于有一定社會地位的公眾人物。”
“在精神和心理層面上，他們的罪惡，會更加能激起普通城民的認同，引起他們的共鳴。”
“尤其是你論壇之中的那些人，他們信你為真，甚至視你為神，是你最虔誠的信徒。”
“你已經披上了一件信仰外衣，自己或許還沒有意識到，但不能否認。”
聽到秦振來這些話，武霂漸漸皺起眉頭。
“所以，你能想象A84城方面，對你，對原罪之名的態度了么？”
秦振來問道，不等武霂回答，他就挑明了答案：“400萬的論壇關注量，你若是繼續原罪之名的審判行徑，任由輿論持續發酵，原罪之名最終會走到怎樣的一個道德高度，沒有人能預估。”
“軍閥們是統治者，他們最怕的，就是原罪之名這樣的存在。”
“他們可不管你是否真有什么樣的想法，因為，楊和生遭人槍擊，就相當于最赤裸的挑釁和證明！”
秦振來拍拍武霂的肩膀，起身走到辦公司窗前，獨留武霂一人坐在沙發上愣愣出神：“再走下去，那可真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或許是當局者迷，對于自己原罪之名身份的事情，武霂并沒有想的這么深入，現在秦振來點出來，讓他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又有種毛骨悚然的害怕。
罪靈......它到底想做什么？！
秦振來的預測大抵是不差多少了，若是他真殺了楊和生，估計A84主城那邊就要對他動手了。
誠如秦振來所言，這條路再走下去，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武霂不死，城盟不休！
臥榻之側，豈容猛虎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