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我去打水！”說著，程勁松仿佛逃也似的沖了出去。

等回來后，手中多了裝滿水的搪瓷盆，毛巾，以及牙刷牙膏等物。

“這些東西都是新的。”出去一趟后，程勁松的聲音總算沒那么結巴了。

他知道妍妍愛干凈，所以便把自己僅有的錢，全部都用來給她置辦日常用品了。

昏暗的屋子內，他的俊臉上滿是淳樸，黝黑的眼中只盛的下她，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程勁松……你真好。”在他把這些東西放下后，準備離開時，顧妍忽地沖上去抱住他。

女子的身子嬌嬌軟軟，尤其是纖細的腰肢，他一只胳膊便能摟的過來。

當她抬起清媚的臉龐時，搖曳的燭火，使得她的神態愈發勾魂，活像個妖精。

程勁松的腦袋立馬炸成了一鍋粥，渾身上下仿佛被點了穴道般，僵的厲害，只能一個勁的吞咽著唾沫，某些地方更是難以描述。

最后，只聽他艱難的從嗓子眼擠出顫抖的聲音：“妍……妍妍，你快洗，一會水就冷了。”

“好呢。”

顧妍這才羞答答的松開他。

在顧妍洗漱時，程勁松也在外面洗著。

他沒用熱水，而是直接打出冰冷的井水，把自己滾燙的臉全部埋入盆中，試圖消解掉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和火熱。

清冷的月光下，男人甩了甩臉上的水珠子，望著那亮著燈的屋子，一想到他心愛的姑娘正在炕上等著自己，這剛降下來的溫度又隱隱要沖上來了。

他連連深呼吸，又吹了好一會冷風，這才終于朝屋子內走去。

等程勁松回來時，顧妍已經在炕上躺好了，她整個都包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個腦袋。

看到他人后，顧妍那原本眼巴巴的盼著他的視線立馬移開，羞赧的盯著頭頂上方的墻皮，手腳在被子里一動也不敢動。

緊張的何止顧妍，程勁松更是不知道手腳該往那里放才好。

于是，等上炕后，他就這么直挺挺的躺著，比掛了多日的咸魚還要邦硬。

“你，怎么這么涼？”他一進來，顧妍就忍不住打個寒顫，這家伙是從冰窟窿里剛撈出來的嗎？

“不想用熱水。”程勁松回答她的聲音中，帶著某種控制的暗啞。

“……”顧妍有幾分無語，緊接著說道：“那我，給你暖暖？”

“不用不用！！”程勁松立馬像踩到尾巴的貓，隔著被子按住她：“我怕你凍著。”

還是冷著好，這樣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那行吧。”顧妍見他這么執拗，再想著身下的炕那么暖和，想來一會他就自己熱了，于是便作罷了。

“我把燈吹了喔，不然太浪費了。”她又補充道。

“還是我吹吧。”程勁松距離的近，直接吐了一口氣。

隨著燈火的熄滅，屋內瞬間陷入一片漆黑，靜悄悄的，只剩下兩人微微的呼吸聲。

越是黑，就越是讓人浮想聯翩，此刻的程勁松別有多后悔吹燈了。

顧妍剛開始也在想七想八的，但到底折騰了一天，乏累使得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程勁松聽著身旁姑娘的呼吸聲從凌亂到平穩，便知道她已經睡著了。

可他睡不著啊！

方才還冰涼的身子，這會卻像火爐子一樣，燙的厲害，他借著月光的照耀，看著這嬌艷欲滴的姑娘，控制不住的向她靠近。

直到嘴唇快要碰到她的臉頰，程勁松才猛地清醒過來。

啪！

一想到自己居然有那么齷齪的想法，程勁松當即抬手給了自己兩巴掌。

該死！

他怎么能對妍妍產生這種念頭。

可是她就像誘人的白面饅頭，這根本不是兩個巴掌就能叫人放棄的。

程勁松還是蠢蠢欲動，一個勁的吞著口水，恨不得立刻撲上去使勁親幾口。

可最終……他也不愿冒犯她，只是抬起大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解解饞。

“妍妍，夜里安好，要做個好夢。”過了會，只聽他輕輕的呢喃著。

這一夜，程勁松幾乎都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

每每睡一會就會突然被驚醒，然后悵然若失，以為今日所發生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他的一場美夢。

直到看見顧妍真的躺在了自己的身側，他狂跳的心臟才慢慢平穩下來。

還好，這不是夢。

他真的娶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姑娘！

真的！真的！

真的！

…

雖說昨夜沒睡好，但第二天程勁松還是早早起來了。

他一瞥頭就瞧見顧妍正面朝著自己。

她的睡相十分香甜，渾身呈現放松舒展的狀態，海藻般的墨發散落在巴掌小臉上，叫那本細膩的肌膚更加欺霜賽雪。

她就仿佛是降落在人間的仙子。

一早上能看到這幕，程勁松的眼神瞬間溫柔的一塌糊涂，那由于睡眠不足導致的頭昏也立馬消失的干干凈凈。

“真好。”他傻乎乎的笑了起來，替她拽了拽有些下滑的被子。

等仔仔細細掖好每個角后，他這才躡手躡腳的起身，像是生怕吵醒了她。

程勁松今個沒有穿昨日那身八成新的衣服，因為那和板車一樣都是從錢嬸子家借來的，洗干凈后就要還回去的。

他看著顧妍昨日洗漱時換下的衣服，也一并都拿了過來。

雖說鄉下人都不興給女人洗衣服，可他卻樂意。

這是自家媳婦，又不是什么野女人，為什么當丈夫的還不能給洗一把了？

接下來程勁松還要做飯燒水，做家務，喂雞還有翻翻自留地的土，或者編草籃子，到時候就能送去供銷社換幾分錢。

明明每天都要重復這些事，可今日分明更有動力了。

約莫九點鐘，一覺睡到自然醒的顧妍，剛要伸了個懶腰，結果就對上了兩個小朋友清棱棱的眸子。

“嫂嫂，你醒啦！”毛毛和軟軟都守在炕邊半個多小時了。

倒不是他們有啥愛看人睡覺的怪癖，而是和程勁松一樣，都覺得這一切不真實。

于是，生怕嫂子突然不見了，這才巴巴守在這。

“是啊，醒了。”見自己居然還沒有兩個小寶貝起的早，顧妍不由有些尷尬，哪還好意思在炕上多呆一秒：“你們肚子餓不餓啊，嫂子去給你做飯。”

她穿上臃腫的棉襖子，就要下床。

軟軟連忙搖搖頭：“嫂嫂，哥哥都已經把飯做好了，你起床就能吃了。”

“嫂嫂，我給你穿鞋子！”這邊軟軟剛說完，那邊毛毛就已經把顧妍的棉鞋拿起來，就等著顧妍伸腳腳了。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顧妍是什么太皇太后了。

“你們兩個，當嫂嫂癱了啊。”顧妍心中真是又感動又心酸，“以后可不許這么做了，嫂嫂能自己來的。”

說著，她就趕緊拿過鞋子自己穿上。

這哪能讓小孩子自己給鞋，造孽啊！

誰料毛毛還不樂意了，撇撇嘴道：“可是我們就想伺候嫂嫂嘛！”

“對啊！對啊！”同樣不樂意的還有軟軟。

他們可不想叫嫂子認為他們只會在家里吃閑飯。

“兩個小笨蛋。”顧妍無奈的揉揉他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