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赫泊特的自述
- 被迫上密大的我只好去當(dāng)調(diào)查員了
- 七月敗犬
- 2329字
- 2022-03-01 00:10:49
“事情發(fā)生在五天前。”
“那天我是早上9點離開家的。”
赫泊特給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點白蘭地。
他的手有些顫抖。
按理來說作為一名醫(yī)生是不建議喝酒的,酒精對他們的影響非常大,畢竟手是他們職業(yè)生涯中最重要的東西。
但他還是喝了。
陳濁可以明顯感覺出來赫泊特內(nèi)心的緊張和那種劫后余生之后的虛脫感。
他皺起了眉。
你那天到底遭遇了什么?
導(dǎo)致光是回想都會讓你如此的膽戰(zhàn)心驚?
“作為一名鄉(xiāng)鎮(zhèn)的尋訪醫(yī)生,我如同往常一樣,先是去診所里拿了些需要用到的器械和藥品。”
“那天要去的地方是另一個名為“海螺”的偏遠(yuǎn)小漁村,不大,差不多二十來戶。”
“村子里大多都是打了一輩子漁的漁民,常年在海上的勞作讓他們各個身體強壯,很少生什么大病。”
“所以基本上我主要就是陪著他們聊聊天,給予一些營養(yǎng)飲食方面的建議,最多再給一兩瓶維生素就能結(jié)束工作。”
“主要是讓他們內(nèi)心求個安穩(wěn)。”
赫泊特捧起玻璃杯,灌了一大口白蘭地,神情有些恍惚,眼神迷離地回憶著。
“那天天氣一整天都是陰陰的,空氣中還彌漫著濃濃的霧氣,幾乎完全看不清路。”
“跟今天一樣。”
“因為霧氣的原因,馬車足足在路上停下來了三次去辨別方向,不過好在駕駛的師傅非常熟悉位置,我才得以在中午前趕到了村子。”
“還沒到村口,我就發(fā)現(xiàn)遠(yuǎn)遠(yuǎn)有個人影正站在村子大門前張望著。”
“那是克莉絲。”
“她是她們村村長的女兒,很漂亮的女人。”
“我正準(zhǔn)備像往常一樣上前去打招呼。”
“但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她神情不對,整個人跟剛剛哭過了一樣,雙眼紅腫,還有些外凸。”
“我連忙囑咐馬車師傅在一旁等我,便朝著克莉絲跑了過去。”
男人又倒了點酒。
“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問道。”
“我能感覺到克莉絲她很努力的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最后還是哭出了聲。”
“是杰克,他......他好像快不行了......”
“她哭哭啼啼的抽泣著說。”
“杰克是她的丈夫,一個好男人,一個好漁民。”
“我當(dāng)時很吃驚。”
“要知道前幾周我還和杰克有過一面之緣,在黑水鎮(zhèn)集市碰到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
“雖然他已經(jīng)是個年過半百的人,但看起來卻是精神十足,很有活力。”
“我在克莉絲的帶領(lǐng)下見到了臥床的他......”
“說實話,我當(dāng)初被嚇得差點跳起來。”
陳濁注意到他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
“所以杰克,就是那天所有事的開端?”
“呃......”
被陳濁插話的赫泊特明顯一怔,他沉默了會,點了點頭,
“他就那樣蜷縮在床上,全身消瘦的只剩下皮包著骨頭......”
“看上去就像是一具被燒的焦黑的骷髏,宛如地獄餓鬼。”
“似乎是聽見我進來了,他掙扎著抬起那渾濁不清,沒有光彩的眼睛看向了我。”
“赫泊特,我估計沒有多少時間了,他喘著粗氣,虛弱的說。”
“我連忙打開背包,從里面拿出器械準(zhǔn)備檢查他的身體。”
“可當(dāng)我將聽診器按在他的胸口時,我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陳濁注意到他似乎有些難以忍耐的抽搐了下,開始不停地扭動著身子。
“為什么這么說?”
少年平靜的問道。
赫泊特顫顫地抿了一口白蘭地,緩緩開口。
“他的心跳十分緩慢,甚至可以說沒有,我只得將聽筒按的用力些才能聽清楚。”
“但那是基本上隔幾秒種才收縮一下的心臟,完全不是正常人的跳動頻率。”
“每次跳動的瞬間還會如同潮水拍打海邊的礁石一樣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而且......”
說著赫泊特臉上明顯流露出了一種夾雜著嫌惡和恐懼的微妙表情。
“而且什么?”
陳濁開口追問。
他看著眼前的男人長吸了一口氣,直接將杯子里的白蘭地一口干下。
赫泊特雙手抱著腦袋,深深的將頭埋進自己的懷里。
陳濁只能聽見沉悶的喘息聲。
良久赫泊特艱難地開口說:
“而且他胸口的皮膚就像是長期浸泡在水里一樣,整個都泡的漲開了。”
“摸上去感覺黏糊糊的,有一層不知道是什么,透明的粘液從他每一個毛孔中滲出來。”
“一層層慘白的皮膚就像衣服堆一樣褶皺起來,甚至我將聽筒拿開的時候連帶著撕下來一大塊粘稠的皮膚!”
“你知道嘛!”
“那是如同紙張般一扯就碎的皮肉,皮肉下是如同深海淤泥一般惡臭的黃色膿液!”
“可這些都沒有什么......被火燒傷的病患也會出現(xiàn)類似的情況。”
“但接下來,真正讓我毛骨悚然的事情才剛剛開始。”
陳濁看著眼前這個抱著頭神經(jīng)兮兮的男人,沒有說話。
他知道現(xiàn)在最好不要出言打斷,而是讓他自己緩解內(nèi)心中的恐懼和壓力。
赫泊特哽咽了一會,似乎感覺好了點,也就繼續(xù)說道。
“那是一張臉!”
“透著皮膚下那層透明的筋膜,我看見了杰克的心臟位置有一張五官分明的臉!”
“那絕對不是人臉!”
“那是一種類似魚又或者是青蛙的面孔,上面還有一層一層細(xì)密的黑青色鱗片。”
“它兩只深深凸出眼眶的眼睛緊緊閉著,它沒有鼻子,而是只剩下兩個細(xì)小的孔洞。”
“還有那尖銳的,鋒利的,宛如刀尖一樣參差不齊的牙齒!”
“它們從那張臉上的嘴巴里凸出來,好像下一秒就可以戳破層筋膜從杰克的身體里破膛而出!”
“突然,那兩只眼睛睜開了,就這樣直勾勾的透過筋膜看著我!”
“就那樣充斥著惡意,狠狠得盯著我!”
陳濁看著赫泊特猛地一個頭抬頭,眼底盡是恐懼,看著自己得眼神里充斥著瘋狂。
“冷靜!赫泊特!”
他連忙上前按住男人的肩膀,口中沉穩(wěn)得說道。
“你現(xiàn)在在家里,很安全,還有我在!”
......
“是的......有你在,我不怕......”
“有你在,我不怕......”
“我不怕!”
......
“然后我恐懼的叫出了聲來......”
“恍惚中我好像摔倒了,直接倒在了地上。”
“很痛,還有如同潮水般襲來的眩暈感。”
“我想我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摔到腦袋了。”
“我感覺我的眼前開始變得漆黑一片。”
“最后的印象就是老杰克兩只骨瘦如柴的手緩緩撐著床硬生生坐了起來。”
“然后他兩只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眼中黑漆漆一片。”
“他好像還說了一句話......”
“他說......”
“他說了什么?”少年輕輕說道。
“他說......”
男人緩緩?fù)O铝巳嘀X袋的手,緩緩地抬起了頭。
盯著陳濁的一雙眸子深邃得如同幽暗無光的海底深淵。
他嘶啞的裂開嘴,緩緩地扯出一個瘆人的笑容。
“他說......”
“祂將在永恒的宅邸,等候你的到來!”